第一百六十三章 求獨身
幾隻糰子由著親王搓揉了好一會兒,終於有糰子想起——哎呀,作業還沒做!
瞬間,鳥獸散。
不過忠犬如倉鼠,依舊守著秦雲行沒走,殿下才從魔窟脫身,想必正深陷苦痛不能自拔,沒人陪著他不放心。
秦雲行:「你作業做完了?」
倉鼠球球:「我是夜行動物,一會兒等夜深了精神勃發的時候再做。」
秦雲行:「想當年我手機還在的時候,也是響噹噹一名夜行宅啊。」
球球:「吱吱?」
秦雲行埋頭繼續搓球,兩人膩膩歪歪地玩了會兒,正吃著夜宵,忽而見貓頭鷹同學揚著翅膀墊著爪子,一溜小跑過來:「殿下,有隻兔子……」
球球身上殺氣瘋狂飆升:兔你妹啊兔!說好的絕不揭殿下傷疤呢?這些蠢舍友,還真是把所有痛點一個不漏地全踩了一遍啊!
秦雲行想起自己給親衛開的許可權,瞭然道:「哦,白綿綿到了是吧?」
貓頭鷹默默往遠離倉鼠的方向挪了兩步:「是的殿下。」
說話間,親衛已是帶著白綿綿來到餐廳:「殿下,白綿綿帶到,買的東西都裝在我的空間鈕中。您要過目嗎?」
「那就不用了。」秦雲行對小姑娘的東西可不感興趣。他只對小姑娘的長耳朵小爪爪和短尾巴感興趣,也不知親衛路上跟白綿綿都叮囑了些什麼,小姑娘一進門就非常乖覺地化了獸形。
球球:「殿下,這位是……」
「這是你們的新舍友,白綿綿。」秦雲行一邊說著,一邊就順手擼了把。啊,兔子耳朵捏起來真贊!
球球:「一樓還有不少空房,不知殿下準備讓她住哪一間?」
秦雲行想了想,卻道:「她不跟你們住一塊兒,她住三樓花房那邊。」畢竟一樓人來人往的,要是一個不留心,讓人趁虛而入套了話就不好了。
親衛一聽這話,神色再度微妙起來:YOOOOO~金屋藏嬌啊這是?果然,他就知道親王要玩那啥PLAY。
秦雲行對白綿綿道:「你跟我來,我帶你去三樓,你們兔子應該都挺喜歡花花草草的吧?」
「殿下您費心了。」白綿綿想起買買買時親衛跟自己說的話,眼下又被秦雲行這般特殊照顧,一顆心不由得怦怦亂跳起來,彷彿嗅到了春天的味道。
秦雲行一馬當先在前頭帶路,小兔子一蹦一跳地跟著上了台階。親衛慢吞吞地跟在後頭,儼然已是一位窺破世界真諦的大賢者。
「殿下,我接下來是不是要在這裡上學了?」白綿綿期待地問道。
「當然不。」秦雲行拎著小兔子的后脖子,將白糰子摟進懷中,戳了戳小尾巴:「如果我隨便一句話就放你進學院,對那些辛苦考入的獸族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但既然你提出來了,那我一會兒就給你發個考試培訓課程,好好學上幾個月,你一定能順利考入本院。」
白綿綿:「……」
不是,說好的愛我呢,誰家親王泡妹子連個入學名額都不給,反手就是一堆學習資料的?殿下你走的莫非是父愛如山的路線嗎?
圍觀了全程的親衛,沉默著將空間鈕里的東西一件件取出擺好:這種時候,保持微笑就行了。
「就買了這些?夠不夠啊……」秦雲行看向小白兔:「接下來你要專心學習,不宜出門。這樣吧,我給你開個許可權,要是還有什麼缺的,記得跟智能管家說。」
白綿綿小耳朵抖了抖:如果親王殿下確實喜歡這個路線,她其實也不介意抱著殿下大腿叫爸爸的說。
安頓好了白綿綿,秦雲行溜溜達達地又下了樓,不想,大廳里竟是一個毛團都不剩了。
全做作業去了?
秦雲行正準備回二樓,忽然聽到球球的卧房中隱隱傳來奇怪的聲音。
秦雲行躡手躡腳地湊過去,卻見幾個毛糰子正各自頂著碗水,老老實實地聽倉鼠訓話——
球球:「你們啊你們,吃殿下的,住殿下的,居然還往殿下傷口上撒鹽,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秦雲行:撒鹽?撒什麼鹽?
「良心要是不痛,大家就不會頂著碗聽你訓半小時了……」齊寇看上去已經在爆發的邊緣徘徊了。
球球:「好吧,之前的事就不提了。現在說另一個問題,對於今天新住進來的那位,我們必須拿出應有的態度。」
秦雲行:莫非這些小傢伙準備排擠新舍友?
球球:「白綿綿的身份你們也清楚,殿下為什麼會讓她住進這裡,想來你們也能想明白。」
秦雲行:沒想到小傢伙還挺聰明的。
球球:「沒錯,殿下將白綿綿放在身邊,強迫自己日日面對不堪回憶,無非就是為了早日擺脫被綁架的陰影。哎,殿下明明對誰都溫柔,對上自己時,怎麼就如此狠心呢?」
秦雲行: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球球:「但既然殿下下了這種決心,我們也只有尊重他的選擇。今後殿下在與白綿綿相處時,不管有多失態,我們都要當做沒看到,陪著殿下走完他的自我救贖之旅。」
秦雲行:真是……謝謝你的好意了。
秦雲行腳步虛軟地回到房間,深切體會到了何謂栽贓甩鍋一時爽,受害群眾不好當。
而這一點,在秦雲行第二天走出宿舍對上整個學院的師生后,體會越發深刻。那關切愛憐的眼神,那小心翼翼的照顧,那欲言又止的寒暄,讓秦雲行簡直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來才好。出門不到半個小時,秦雲行就灰溜溜地回了宿舍,獨處保平安。
好在還有個知道真相的小豹子可以聊,秦雲行智腦一點,就聯繫上了還在醫院的邢越尚:「小尚,你怎麼樣?」
「我這邊前期準備已經做好,等明天葯一下來,就可以進行治療了。殿下,你看上去怎麼不太開心的樣子,有人欺負你了?」以邢越尚對秦雲行的在意,自然不會察覺不到他情緒的異常。
「不是欺負,是照顧。」
秦雲行當即將自己回來后的種種遭遇說了一通:「……哎,現在這些糰子啊,這一個個的,年紀不大,腦補起來倒是厲害得飛起。」
雖然秦雲行一臉困擾的樣子,但邢越尚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殿下,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您,您現在所看到的,並非全部。後援會前兩天特地為您成立了個『親王護衛隊』,天天在星網上巡檢,但凡有人提及你被綁架的事,都會被第一時間舉報屏蔽。而後援會內部,這段時間也被禁止創作綁架、調*教、女裝梗的同人文或者畫,一經發現,直接踢人。」
秦雲行捂住臉,絕望嘆息:「嗷嗷嗷,這日子沒法過了。」
「有什麼不能過的,大家也是一片好心。」邢越尚輕笑:「這兩天後援會那群人倒是寫了不少關於我倆的文,一篇賽一篇的積極向上甜蜜美好,還挺有意思的。」
秦雲行白了邢越尚的投影一眼:「要是他們對我這個受害者各種深挖曝光、臆測品評,身為地……咳咳,我還能有點經驗。偏偏他們每個人對我都懷著滿滿的善意,搞得我負罪感一路飆升,恨不能真的受個害,免得浪費了人家感情。」
「殿下,大家之所以這樣維護你,不光因為你是受害人,更因為你是秦雲行。試問,哪個獸人不曾蒙受您的恩惠,無論是開設幼崽福利院,建立上崗培訓系統,還是開辦積厚學院,這一樁樁一件件,大家都記在心裡呢。只是苦於身份差距過大,無以報答,此刻態度上才難免顯得有些保護過度。」
邢越尚望著因為自己這一番話而略顯不自在的秦雲行,就像望著一株執意要將花朵藏在層層葉片下的玉竹,目光溫柔如春日纏綿的雨絲:「殿下,你值得這份善意,無論您是否經受過傷害。」
秦雲行避過邢越尚的目光,心下卻是湧起一股難言的溫暖與歡喜,當心虛落下、坦然升起,那滿山滿谷的善意便不再只有扎手的莖稈,更有著令人心曠神怡的莖上花朵。贈人玫瑰,手有餘香,而眼下,他擁有了一個大大的玫瑰園。
邢越尚看著秦雲行悄然翹起的嘴角,也彎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