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
這方胥子熠好不容易趕跑了蒙面人,卻不見了冉一一和安然,心急如焚。
「劉昊,王妃和公主人呢?莫問莫答人呢?怎麼都不見了?」
劉昊是此次和親精衛隊的統領。剛剛莫答與莫問走後,便是他在協助胥子熠與陳國姦細抗衡。
「回殿下,卑職……卑職不知……」
素常喜怒不形於色的攝政王殿下現在氣得發抖,拳頭哐哐就往車攆上砸去,還滲了不少血。
「本王不是讓你們看護好王妃嗎?!你們就是這樣執行命令的?!」
「殿下息怒!」
胥子熠恨得牙痒痒,卻也無濟於事了。當務之急,是先把人給找到。
「快,命所有人馬都去找!天黑之前,務必要找到王妃和公主!」
「是!」
「莫答,你說一一現在怎麼樣了啊?」
安然與莫答他們現在正躲在一個山洞中,外面的情況一概不知。莫答心裡也很著急,他很擔心冉一一會出事。
「屬下不知。」
「唉!」
安然一屁股坐下,嘆道:「出個嫁,還真難啊……」
「公主,有人來了!」
「什麼?!」安然屁股都還在沒坐熱呢,就被驚得彈跳起來。「哪兒呢哪兒呢?人在哪兒呢?!」
莫答立即捂住了安然的嘴,沒說話,只靜靜地聽著。他感受到腳步聲已越來越近了,而且不止一人!他神經緊繃,拔劍出鞘,示意身邊的幾個兄弟跟上。
「行了,就這兒吧!」
一個乾淨透亮的女音響起。
啊啊啊!安然一聽便知這是一一的聲音!此刻,她已經顧不上莫答的阻撓,自己從石頭後面蹦了出來,直接往冉一一的方向撲去。
「你怎麼在這兒?!」冉一一臉上浮現顯而易見的驚喜神色。好傢夥,兜兜轉轉,她終於又和安然接上頭了!
「我還想問你呢!我跟莫答……唔……」
不過短短時間,安然再次被人捂住了嘴巴——這回是冉一一。安然瞪著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冉一一,冉一一回之以近乎臉部痙攣的擠眉弄眼騷操作。
安然:???
這幾個意思?
不要亂說話?
安然往後一看,原來冉一一身後還有一人,面相白凈,也是個十足的美男子。一身墨綠色衣袍,更增添了幾分貴族之氣。
「這位是?」
「姑娘幸會,在下陳白。」
「哦……你好你好,我叫安安!」
冉一一又在安然耳邊說了幾句,安然憋笑憋得肚子疼,被冉一一的一雙大眼睛瞪得死死的。
「咳咳!二……二二方才說,是你救了她,真是非常感謝你!」
莫答一聽,也差點沒崩住笑出聲來。他家王妃還真是……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陳白倒是沒有多嘴問些什麼不著邊的話。眾人一塊回到洞中,商議對策。
「二二,你們剛剛從外邊回來,現在情況如何了?」
冉一一攤了攤手,無奈道:「實話說,我也不知道呀!莫問助我從那伙……那群野獸中逃脫,之後便不知去向了……」
「啊……這可怎麼辦?」
安然顯然有點擔憂。現在除去她們二人,這洞中還有六個侍衛,和一個來路不明的陳國男子。要是他們真的碰到蒙面人,那可就難辦了!
「你先別擔心!相信胥……我……夫君,很快便會找到我們的。」
冉一一的話給了安然些許安撫的作用,安然疲憊地倚靠在冉一一的肩上,已經累得昏昏欲睡。「你先讓他們去外面查看一下情勢吧!若能找到夫君最好。若不能,便在沿途留下些記號。他們若看到了,也會根據線索來找我們的。」冉一一朝莫答說道。
「是!」
夜幕漸漸降臨,山洞中的溫度迅速下降。莫答怕冉一一他們凍著,便拾了些木頭,在山洞中燃起火來。
「夫人,喝點酒,暖暖身子吧。」
「啊……謝謝!」
冉一一笑了笑,接過莫答的酒,小酌了一口——她不敢喝多。就她那點酒量,怕醉酒誤事。
陳白一直靠在石壁上假寐,聞言,瞥了冉一一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這冉一一,倒是警醒得很。今天一整天接觸下來,她的防備心極重,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為,冉一一不過是個頭腦簡單的一般女子。現在看來,季臻的眼光果然還是沒差。
「殿下,我們在河邊發現了王妃留下的線索!您看!」
「這是王妃的衣料。」
胥子熠攥緊手中這塊殘缺的布料,稍稍安心。而這時,莫問也回來了。
「殿下!屬下辦事不利,把王妃……弄丟了……」
「你還有臉回來?」
莫問一臉慘白,顫著聲道:「殿下……王妃她……」
「現在已有一一他們的線索。你若想將功折罪,便趕快上路吧。」
莫問心中一喜,笑道:「是!」
胥子熠翻身上馬,隨著士兵們一路查找,大半夜過去了,他們終於發現了山洞。
「殿下,要不卑職先帶人進去看看?」劉昊問。
「不必了。」
胥子熠一刻也等不得了。他直入山洞,卻發現洞中除了未熄滅的柴火外,空無一人!
怎麼回事?!
人呢?!
莫問看到自家主子的臉已經不能夠用冷來形容了,他手上青筋暴起,顯然是憤怒到了極致。
「殿下……」
「給我繼續找!」
咬牙切齒。
「是!」
冉一一,你究竟在哪裡?!
冉一一他們全都被抓了,被那伙奇奇怪怪的蒙面人。
他們為胥子熠留下來線索,可他們忘了,那些已經撤退的蒙面人也能看到!而且,最糟糕的情況就是像現在這樣!這群蒙面人比胥子熠還早了一步!
冉一一幾乎陷入了絕望。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這樣戲耍我們,有意思嗎?!你們白天假意引我們上鉤,實則是想像現在這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
蒙面人的領袖帶著一個猙獰可怖的面具,一身黑袍,似隱匿在黑夜中的鬼魅,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而他似是被冉一一的這番話挑起了興趣,輕輕扯動了下嘴角,用一種沙啞古怪的腔調答道:「我們,只是來搶親的。」
「搶親!我呸!堂堂青胥公主出嫁,豈是你想搶親就能搶的?!」
「可我現在不是做到了嗎?」面具男低低地笑著,冉一一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本公主與你究竟有何恩怨?你要如此待我?毀了我後半生的幸福?」安然也十分惱怒。
「呵~我與公主,素無恩怨。我不過是,看不慣靳、青兩國交好罷了。」
「你是陳國人?」冉一一的語氣是肯定的。排除了靳青兩國,剩下有前科的,也不過一個陳國罷了。冉一一又不善地瞥了陳白一眼,後者表示自己很委屈,什麼都不知道,他也被綁了呀!
「你可真聰明!不過,太聰明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面具男的手突然觸上冉一一的臉頰,冉一一嫌惡地偏開了頭。沒想到,面具男還是強硬地將她的頭扭轉過來,甚至是捏起了她的下巴。
「你放開她!」
莫答真忍不下去了,拚命拉扯著身後繩子,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唷!小兄弟,這是著急了?」
「這可是你家主子的女人!你這麼急著,上趕著,幹嘛呢?」
莫答心中一驚,抬頭看向面具男的眼神充斥著羞憤和難以置信。他咬了咬唇,道:「你休要胡說八道!」
「呵~我有沒有亂說話,你自己心裡清楚得很……」
「夠了!」冉一一很快便喊停,冷著聲問,「你既說你是來搶親的,現在人你也搶到了,下一步……你還想什麼?」
面具男撥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翡翠冰玉瑩亮的光在篝火邊上顯得格外貴氣。「我嘛,不過是想與攝政王做個交易……」
攝政王?
他還認識胥子熠么……
這人的來歷,恐怕也不簡單。
「什麼交易?」冉一一問。
「我要青胥十座城池。」
「這不可能!」
冉一一想也不想便拒絕了!這不是敲詐嘛、!十座城池?陳國想爭霸想瘋了吧?!
「怎麼,王妃是覺得,自己值不得這個價?可據我所知,王妃在攝政王殿下心裡的地位,那可是非同一般吶……」
「一一,你別理他!他就是個瘋子!」
陳白在一邊越聽越懵:「你們在說什麼?我這麼一個字也沒聽懂啊?」
「你閉嘴!」
冉一一沒好氣地懟了回去。她現在嚴重懷疑這個陳白就是陳國派來的姦細。
「誒,你那麼凶幹嘛?!我哪兒得罪你了?還有,你!」陳白看了面具男一眼,「我也是陳國人,你綁他們就好了,綁我幹嘛呀?!」
面具男說:「你跟他們是一夥兒的!」
陳白表示自己欲哭無淚:「你們都認為我和對方是一夥兒的,可又沒人願意認領我?你們怎麼能這樣……」
冉一一:……
面具男:……
安然:……
莫答:……
「呵~陳白,這倒還成了我們的不是了?」
「你們顛倒黑白,是非不分!就知道欺負我一個小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