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慕容秋歌來訪
良久,良久,好像是過了幾個世紀,臣逸的聲音才帶著疲勞傳到了霍剛的耳底,他只是輕聲的說了一句:「快去告訴黃公公,留言不要太猛烈,錦官還在病中。」說完之後臣逸就好像將自己全部的精力都耗盡了一般,只剩下不停的喘著粗氣,霍剛看臣逸的情形,不敢貿然的離開,卻不想臣逸在剛剛恢復了精神之後,輕聲的說了一句:「錦官還在病中,別這麼急著讓他知道了這些事情。」說完之後,臣逸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霍剛看著臣逸被折磨的有些變形的憔悴臉色,終是長嘆了一聲,輕輕地走出屋去。
心內卻是百感交集,他從來沒有想過,臣逸會為了一個女子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心目中的臣逸,應該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不會因為兒女的私情喪失鬥志,可是現在病重的臣逸不忘的就是錦官,卻將他應該擔負的江山大業拋在了腦後,雖然他還是答應了護國將軍女兒的婚事,可是他總是如此的惦記著錦官,到時候於與護國將軍的合作,恐怕不是什麼好的事情。8。
但是看著臣逸如此的自苦,他的心底還是有無限的心疼,這個和自己兄弟一般一同進退的兄弟,此刻正在徘徊在生死的邊緣,不管是生命還是感情,都徘徊在生死的邊緣。
霍剛終是沒有按照臣逸的要求,去讓黃公公將留言放小,不管錦官是不是病著,她終有知道消息的一天,長痛不如短痛,知道了這樣的消息,也好,當斷則斷,臣逸畢竟是要登上帝位的人,到時候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沒有錦官,倒是件好事了,這樣以後的日子臣逸就不會為事情所牽絆。9。他已經看出來了,錦官是為數不多的能讓臣逸心亂的男人。
所以等臣逸醒來的時候,關於臣逸要迎娶護國將軍女兒的消息已經甚囂塵上了。臣逸出門聽到了這樣的傳言,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霍剛一眼,霍剛卻很是冷靜的看向臣逸,一點愧疚的神色也無。
臣逸因為這樣的謠言,瞬間成了飛瀾城炙手可熱的人物。原先不名一文的公子臣逸,只有知情者才知道他是帝室骨血。現在因為要迎娶護國將軍的女兒,成了朝中親貴要巴結的對象,臣逸沒想到第一個來找自己的竟然是慕容秋歌。1。
經過一場大病,慕容秋歌已經瘦弱的不成樣子,見到臣逸之後納頭便拜,眼中老淚縱橫,臣逸站起身來,將慕容秋歌扶起,慕容秋歌站起身來,看著臣逸,嘴唇哆嗦了許久,才喊出了這個久違的稱呼:「皇上。」
臣逸沒有應答,只是輕輕地點頭,好像是承認了慕容秋歌的稱呼一般,原先臣逸只允許別人叫自己公子,這是在景明登上皇位之後臣逸就對身邊的眾人言明,這次,是第一次破例,臣逸很是平靜的接受了慕容秋歌的稱呼,這讓臣逸身邊的黃公公和霍剛等人欣喜不已,多年以來,臣逸終於再一次在心底將自己當成了皇上,這一刻,他們這些身邊的人等候了許久許久。6。
「愛卿,因為朕,差點害你失去了女兒。」臣逸輕輕地挽著慕容秋歌的手,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用手將慕容秋歌的手拍了又拍,這樣貼心的體恤,讓慕容秋歌興奮不已,但是旋即,他又跪在了地上,輕聲的告罪:「老臣有罪,還請皇上責罰。」說完之後納頭便拜,也不管臣逸的阻擋。
「愛卿,是朕對你心懷愧疚,當時如若不是我讓你去找錦官,錦官也不會被景明……」臣逸依舊不敢想那個晚上,當時他只是心底有著隱隱的不安,卻不想,那晚之後,一切都將不同,錦官因為受了景明的侮辱最終選擇了假死,也正是這個選擇讓他最終放棄了對景明的感激,一鼓作氣坐上了帝王的寶座,雖然後面的事情並不是盡如人意,但是當時有很多老臣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到現在依舊堅定地站在自己的身後,成為自己再次崛起不可缺少的力量。2。所有的一切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臣逸明白的就是當年是自己公布了自己的身份,才讓錦官受了那樣的侮辱,讓慕容秋歌差點失去了錦官那個女兒。
「皇上,那是老臣應該做的。只是老臣愧對先帝,臣……」慕容秋歌再次開口,臣逸才明白了慕容秋歌所言是為何事,那是錦官的身世,這個事實如若公布,必然會讓先帝蒙羞,慕容秋歌也確實是有膽量,能和父皇的妃子行苟且之事,只是這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他在知道之後雖然有憤怒,但是還不至於失去了理智。1。
「你很大的膽子,你應該把這件事跟先皇說了,而不是我,皇太后當時是父皇的寵妃,於我,她是長輩,我可不能行不孝之事,等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你就去先皇的皇陵去守皇陵吧,父皇當時也說你和他很是投緣,想必你們有很多的話要說。」臣逸的聲音里依舊透著溫和,只是幾句話,就將慕容秋歌和太后的罪責都推到了別處,守先皇皇陵,這對於臣子是很大的榮耀,慕容秋歌沒想到臣逸會這樣說話,再看向臣逸的時候,神色中多了幾分感激。
「見過錦官了么?」臣逸在慕容秋歌站起來之後,輕聲的問道,他都不知道為什麼在見到慕容秋歌的第一時間,自己想到的就是錦官,就是想知道錦官好不好,甚至自己剛才對慕容秋歌說的話,也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錦官,想到錦官,自己就忍不住的對所有人都心懷寬容,更何況慕容秋歌還是錦官的父親。6。
「見過,幾日前我奉淳益的命令,去勸錦官將要刑部大牢的事情放棄。」慕容秋歌是個老實人,對於什麼事情他只是實話實說,臣逸聽了,只是長嘆一聲,問道:「淳益不是當場就決定了要將刑部大牢交到錦官的手上?怎麼還會讓你去?」臣逸沒有想過,錦官在要刑部大牢這件事情上,收到的阻力要比自己想的要多的多。
「她拒絕了你。8。」臣逸彷彿在自言自語一般,聲音很低,慕容秋歌聽了只是一味的點頭,他在臣逸的話語中聽出了他對錦官的在意,這讓他的心終於安然,他囁喏的言道:「錦官曾經被景明給……,但是那也是因為你的堅持,所以,還請你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嫌棄錦官,她還是個好孩子,在他弄下刑部大牢的時候,我就想著她可能是為你,只是我不知道你就在飛瀾城中。」
慕容秋歌的聲音很低,但是落在臣逸的耳中,卻如針扎一般,這麼長日子以來,自己一直想讓自己忘了那個晚上,但是那個晚上總是被人提起,那個晚上如噩夢一般時時提醒著臣逸當時對錦官的疏忽和愧疚。臣逸看著慕容秋歌,身體都變得僵硬,整個大廳中所有的空氣仿若被凝滯了一般,只有臣逸輕微的呼吸之聲,如同蚊子煽動翅膀,在人的耳畔不時的迴響,輕易地就抓住人最敏感的那根神經。9。
「那個晚上,是我的錯。」臣逸終於說出話來,他的聲音如冰穿破人溫暖的心,讓人清醒又不由得打個寒顫,在聽了臣逸的話之後,慕容秋歌的喜悅已經在臉上盡顯,能得到臣逸這樣的答覆,自己是沒有什麼擔憂的了,如若他心底沒有錦官,怎會像現在這樣對自己做出這樣的答覆,可是正是因為臣逸這樣的回答,他的心底生出無數的質疑,如若兩人真是自己想象中的情根深種,那怎麼會出現現在市井的傳言。
「既然是公子的錯,那公子怎會在這個時候背棄了錦官?」慕容秋歌在知曉了臣逸的心之後,問的問題也敏銳起來,好像面前站的並不是自己的君王,而是一個辜負了自己女兒的薄情男子。9。
「我從未背棄錦官,只是有些事情是不得已的。」臣逸說話的聲音,悠悠,如同一聲長嘆,帶著哀婉的音調,讓聽的人心底生出陣陣的憐惜,也能感知到他的無奈和彷徨,但是慕容秋歌卻絲毫沒聽到臣逸的聲音一般,高聲的言道:「不得已,就可以娶別的女人,你可知道,錦官為你,做了多麼多麼?你這樣,怎麼對得起她的一片心。」慕容秋歌控制不住自己連綿的情愫,錦官,當時為了錦官選擇了隱居在這個世界上,現在如若為了臣逸,讓錦官去死,想必他也不會猶豫,其實刑部大牢的事情是淳益對錦官還懷有感情,不然,錦官的性命都不能保全,慕容秋歌相信,在做這些的時候,錦官是不會考慮自己的安慰的,他那個傻傻的女兒,選擇了用自己的性命來成全這個男人的世界,雖然這個男人,可能真的不值得託付。
「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再說,我娶護國將軍的女兒,也是為了江山社稷。」臣逸仿若並沒有聽到慕容秋歌的話語一般,輕聲的說著自己的理由,這是他在努力的為自己辯護,可是他這樣的話說出口來,別說說服自己,就是自己,都沒有說服,臣逸自己所想的,不過是得一個能夠真正愛自己的女子,護國將軍的女兒,那個自己連面都不曾見過的女子,肯定不是自己的所愛,可是那個自己心頭的女子,他是不捨得將她娶進門,娶了,就等於是害了錦官,他還不捨得。
「你不是三妻四妾的人,更是視三宮六院如糞土,不然,你怎麼會願意得一個斷袖的名聲?」慕容秋歌的話落到臣逸的心底,讓臣逸的心一片舒暢,原來,慕容秋歌也是知道自己的,只是不知道他的女兒,錦官會不會在意,他更是不敢問負責保護錦官的侍衛,現在錦官是怎樣的情況,雖然自己的心底比誰都想知道錦官是什麼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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