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羅馬使者
第十八章羅馬使者
讓曾炩匆忙離開的原因是,羅馬帝國派來的秘密使者已經到達了長安城,並且已經被陳群安排在了總理府,而不是如同一般的情況那樣,安排到外交部去。這是個很突然的消息,而在前往總理府的路上,曾炩已經前後想了一遍,大概摸清了羅馬帝國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派遣使者過來,而且派來的是一個秘密使者
「陛下……」
曾炩朝陳群點了點頭,就進了陳群的書房,把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而陳群也很是謹慎,順手就把門關上了。
「現在他人在哪?」
「陛下,羅馬帝國的使者被我安排到了一個秘密的地方,因為事情緊急,而且來得很突然,所以臣才派人去找陛下的。」
「看樣子,羅馬帝國那邊有麻煩了。」曾炩冷笑了一下,坐下來之後問道,「馬超有沒有送消息回來,現在帕提亞帝國與羅馬帝國是不是已經打了起來?」
陳群點了點頭,把一封蓋有馬超的私人印章的信遞給了皇帝。
「這是幾日前,馬超派人送回來的密信,是臣疏忽,一直沒有呈交給陛下。從馬超的信里看,在我們送去的第二批兵器物資到達了帕提亞帝國之後,沃洛吉斯五世就急不可耐的向羅馬帝國宣戰了,並且在邊境地區奪取了幾座城市。現在,馬超正派人嚴密的監視著戰場上的情況,並且會每半個月派人送一次消息回來。只是,按照羅馬帝國使者到來的時間,他肯定是日夜兼程,而且在戰爭剛爆發的時候就出發了,不然的話,不可能這麼快就到達京城」
曾炩點了點頭。「肯定是這樣的,不過此時羅馬帝國派遣使者過來,有何目的,難道他們認為,我們會在這個時候向羅馬帝國宣戰,或者是夢想著讓我們放棄對帕提亞王國的支持?」
「這是他們的國書。」陳群把一封信放在了曾炩旁邊的桌子上,然後苦笑了一下,說道,「這是用拉丁文寫的,我已經派人去找翻譯了。」
「拉丁文?」這下曾炩更是有點不舒服了,說道,「既然派來使者,送來國書,就至少應該準備一份漢字的附件。他們竟然連這點外交禮節都不懂。或者是故意不這麼做,那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大夏,還是想要存心羞辱我大夏?」曾炩並不是不懂拉丁文,只是,那是一千八百年之後的拉丁文,不是現在的古拉丁文。
「陛下息怒。」陳群將皇帝的神色不對勁,連忙在一旁勸慰,「也許僅僅是個疏忽而已,或者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樣的禮節罷了。」
曾炩看了陳群一眼,神色並沒有多少好轉。「長文,你沒有去過西洋,所以對於羅馬帝國並不是很了解。這個羅馬人建立的國家,從一個小城邦,發展成現在這個巨大的帝國,而且幾乎打敗了身邊的所有敵人。九百年來,他們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對外擴張,從來沒有停止過去征服別人,佔領別國的土地。自從在兩百餘年前屋大維建立羅馬帝國以來,羅馬帝國的數代君主都是以擴張、侵略為主的,這完全就是一個建立在擴張與侵略基礎上的國家。」
「在西方,羅馬帝國是最為強大的國家,特別是在帕提亞日漸衰落之後,幾乎無人能夠對付這個強大的國家。他們也是一向囂張慣了,從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另外,羅馬帝國的尚武氛圍非常濃烈,很多男孩從小就接受軍事化訓練,其一生都是為戰爭服務的,社會上也以作戰為榮譽,其軍隊極為頑強。這些,都足以證明羅馬帝國是一個野蠻成性,且掠奪成性的帝國,是一個豺狼般的國家。這次,他們派遣使者來,肯定不是來向我們求和的」
陳群沒有開口,他對羅馬帝國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這是一個由羅馬人建立起來的國家。本來,在陛下崛起之前,相隔數萬里的兩個大國是不會有任何交集的,但是,隨著大夏帝國實力的不斷膨脹,勢力已經向西延伸了數萬里,和西方三大國的衝突勢必難以避免,最多也就只是暫時的和平而已。貴霜帝國和帕提亞帝國已經開始沒落,對新生的大夏帝國威脅已經很小。終究有一天,大夏帝國和羅馬帝國這兩個控制著亞洲大陸兩端的強大帝國,會在戰鬥中決出勝負來
曾炩也長出了口氣。「不過,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都只能忍。不說別的,此時帝國內部的麻煩就足夠讓我們頭痛的了。南方還沒有統一,而發行紙幣的事情,已經暴露出了帝國內部的矛盾,商人的權力與影響已經大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十多年來,帝國一直在發動對外戰爭,幾乎掃平了周圍所有的強敵。這十年來,帝國內部也在迅速發展,不過同時,帝國內部的矛盾也積累了起來。我們的首要任務是解決帝國內部矛盾,讓帝國休養生息,只有等到帝國更為強大的時候,我們才能去對付這個可惡的敵人」
見皇帝能這麼想,陳群也鬆了口氣。作為帝國內閣總理大臣,他對國內的情況是最為了解的。當然,對於商人的威脅,陳群也是了如指掌。在新政推廣初期,商人勢力,以及商人的幫助,確實是新政得以推廣的主要動力,當然,新政也滿足了商人追求利益的要求,提高了商人的社會地位,為商人獲得更多的好處打下了基礎。可是,當帝國國內的經濟結構得以發現與鞏固,對新政起到中堅力量的已經是新興的工業資本家了。商人的掠奪性,在很多的時候是有巨大危害的。之前,陳群沒有跟皇帝說這些事情,是他認為,皇帝必須要依靠商人的支持。戴震、溫靖這兩個超級商人就是商人利益集團在帝國政府內的代表。可以說,皇帝在這十年內,一直都在向商人妥協。不過,見到皇帝此時的態度,陳群也猛然明白,皇帝已經做出了最後的讓步,要準備向商人開戰了。而發行紙幣,就是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的導火索
「陛下,商人集團雖然有著一些弊端,不過此時,帝國應該以穩定為主,特別是對帝國的百姓,以及國內的工業資本來說,穩定是最為重要的」
曾炩看了陳群一眼,陳群這話說得不輕不重。不過意思卻很明確。「長文,放心吧,朕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那個少年了。穩定確實是帝國的頭號大事,帝國絕不能再次陷入內亂之中。現在正是帝國內部大變革的時代,如果帝國自己陷入了混亂之中的話,那麼災難造成的影響是無法承擔的。當然,我們也必須要想辦法對付商人。至少要讓那些大商人都老實的聽從帝國的指揮,我們得想些好的辦法出來。」
陳群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他也發現,皇帝在外征戰這麼多年,雖然在某些政治方面仍然表現得有點幼稚,或者說是不成熟。不過在鉤心鬥角,玩弄手段方面。現在的這個皇帝已經要比十年前的那個皇帝厲害多了
「不說這些了,那個羅馬帝國的智者會說漢語嗎?」
陳群連忙點了點頭。「他能講一口流利的漢語。」
「那就好,至少羅馬帝國的君主還沒有糊塗到派一個白痴來跟我們談判吧」曾炩冷笑了一下,「那就讓我們見見這個使者,看看羅馬帝國君主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他到底想從我們這裡獲得什麼樣的好處」
很快,羅馬帝國的使者就被帶到了陳群的書房來。這是一個個子不高,身材比較瘦弱的中年人。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第一眼就會覺得他是個常年行走在外的商人,而不是一個外交家。當然,這僅僅只是第一印象,或者說,這是他的偽裝而已。畢竟,他不是正式的使者,而是秘密使者,他能夠穿越整個亞洲大陸,一路來到大夏帝國的京城,而不被其他人識破身份,這個偽裝是極為重要的。
「我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這次,你們的皇帝派你到大明來,是為了與我們結盟,還是要與我們宣戰?」曾炩還真是直接,說白了,他本人對羅馬帝國就沒有任何的好感,至少,他對羅馬人沒有多少好感。
「聖明的大夏皇帝陛下,我們的皇帝陛下派我來,不是要向大夏帝國宣戰的,我是帶著和平與友誼前來覲見陛下,並且希望與大夏帝國成為永久的朋友」那個使者並沒有一點慌亂,顯然,他是個很老練的外交家。
「朋友?」曾炩冷笑了起來,不過他立即注意到了陳群的神色,也就沒有把後面幾句諷刺的話說出來。
「尊貴的使者,既然你是來與我們發展和平與友誼的,那麼,你們的皇帝有何表示呢?」陳群的話就委婉了許多。
「數百年來,我們都不是敵人,未來,我們也不應該是敵人。」那名使者顯然也早就做了準備工作,「我們雙方都剛剛經歷內亂,而且更換了朝代,前朝之事,自然不能成為妨礙我們相互交流,相互影響的原用。再次,我們的皇帝派我前來出訪大夏帝國,就是希望能夠讓聖明的皇帝陛下知道,羅馬帝國與大夏帝國不是敵人,而應該是朋友」
在羅馬經歷了五賢帝時代之後,進入了內亂時期。五賢帝的最後一位皇帝安敦尼死後,帝位有兩個養子維魯斯和馬克奧里略繼承,這是羅馬史上第一次兩帝共治。馬克奧里略人稱「哲學家皇帝」,著有《馬上沉思錄》,是斯多葛派哲學的主要闡述者。維魯斯則是一個平庸的人。兩人登基時,帝國邊境形勢嚴峻,帕提亞在162年入侵亞美尼亞,維魯斯經過四年苦戰才擊退帕提亞人。接著又爆發了瘟疫,大量羅馬人死亡日耳曼人又入侵,兩位皇帝不得不率軍征討,由於財政拮据,皇帝賣掉皇冠上的珠寶以籌集軍餉維魯斯去世,帝國又恢復了一個皇帝的局面。馬克奧里略為減輕日耳曼人對帝國的壓力,允許他們定居帝國邊境,這為以後的蠻族入侵埋下了隱患東方還爆發了將領卡修斯發動的叛亂。平定叛亂后,馬克奧里略又開始了對日耳曼人的戰爭,試圖吞併波西米亞,但在即將成功時,180年馬克奧里略病死軍中。羅馬已經開始衰敗了。
馬克奧里略死後,兒子康茂德繼位。康茂德放縱荒yin,政事都交給寵臣和近衛軍長官處理他的姐姐和一些元老試圖暗殺他,事泄后,他處死了參與暗殺的所有人以及許多無辜者。康茂德殘暴多疑,喜愛馬戲、摔跤等體育活動,自稱大力神轉世。並穿上角鬥士服裝,參加角斗。康茂德的統治引起人民不滿,許多人都密謀刺殺他,而康茂德變得更加乖僻暴虐。193年元旦,當康茂德宣布要以角鬥士裝扮擔任當年執政官時,他的情婦給他喝了杯毒酒,隨後就被近衛軍長官派來的摔跤手掐死。
康茂德死後,近衛軍將城市長官珀蒂納克斯扶上皇位,珀蒂納克斯不過是傀儡,當他想整肅軍紀時,馬上就被近衛軍殺死。珀蒂納克斯死後,近衛軍居然宣布將皇位拍賣,誰出錢多誰就可做皇帝。經過多人之間的競爭和討價還價,朱利安努斯以近衛軍滿意的價格買到了皇位。但朱利安努斯沒有一個追隨者,不過是個傀儡而已,行省軍隊更是對他不屑一顧。敘利亞總督奈哲爾率先自立為帝。接著潘諾尼亞總督北非人塞維魯造反,攻進羅馬,元老院轉而宣布塞維魯為皇帝,處死了朱利安努斯。塞維魯也將原來的近衛軍以叛國罪的罪名全部處死,並以自己的士兵組成了新的,更為龐大的近衛軍。
塞維魯稱帝后馬上和已經稱帝的奈哲爾開戰,194年奈哲爾在伊蘇斯戰敗塞維魯又在里昂擊敗造反的不列顛總督阿爾拜努斯年起的內戰結束了。
塞維魯是軍人,習慣獨斷專行,不把元老院放在眼裡,將元老一個個撤下重要職位,以沒有文化的騎士代替他們。塞維魯的統治是以軍隊為後盾的,他大肆擴軍,將羅馬軍隊擴充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其中大多是外族人,並給盡一切手段籠絡軍隊,給軍隊發高餉,獎賞軍隊毫不吝嗇。塞維魯在軍事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功,除了結束內戰外,還在198年打敗了帕提亞人,侵入美索不達米亞。塞維魯將皇權提高到至高無上的地步,他的法學家稱塞維魯不受一切法律的約束,是任何人的主宰,帝國是他的財產。
曾炩就是在塞維魯出兵帕提亞之後和帕提亞達成協議的。
「好吧,朕暫且不反駁你的這個觀點。」曾炩壓了壓手,讓陳群不要插話,這才說道,「既然是朋友,那你們就有所求了,告訴朕,你這次,或者說,你們的皇帝想得到什麼,還有,他拿什麼來換取想要得到的東西」
這話就太直接了,至少在外交家看來,這話就太露骨了,不過曾炩並不在乎這些,直接一點反而更能夠表明雙方的態度與觀點。
那名使者略微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們的皇帝只希望,貴國應該以朋友的態度與我們交往,而不是支持其他的人來與朋友作對,與朋友進行戰爭。」
曾炩點了點頭。「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們放棄對帕提亞帝國的支持了?」
陳群在一旁苦笑了起來,很明顯的,羅馬帝國的使者把話都說得很委婉,處處留有退路,而皇帝的話卻很直接,彷彿要把對方逼到角落裡去一樣,根本就不給對方任何轉圈的餘地。
「這是我們皇帝的意思。如果大夏帝國重視我們的友誼的話,就不應該做任何危害到朋友的事情。當然,我們也絕不會做任何危害到大夏帝國的事情」
「那你們的意思就是,我們現在正在做危害羅馬帝國的事情了?」曾炩冷笑了一下,「朕承認,我們正在販賣武器給帕提亞帝國,不過,帕提亞帝國也是我們的朋友,而且武器買賣,完全屬於正常的貿易往來。如果可以的話,你們也可以從我們這裡購買武器,我們會以同樣的價格賣給你們。當然,我們不承擔運輸,你們得自己想辦法把武器運回去。」
「可是,現在大夏帝國在帕提亞帝國部署有軍事人員,而且正在協助帕提亞帝國對我們發動進攻」那使者也急了起來,顯然曾炩的話太咄咄逼人了。
「軍事人員?」曾炩笑了起來,「我們部署在帕提亞帝國的軍隊,是按照相關的協議,前去守衛帕提亞帝國的領土的,而且根本就沒有參加進攻你們的軍事行動。至於你所說的那些軍事人員,他們都是帝國的退役軍人,而且是被帕提亞帝國聘請去的。難道,你認為朕也應該限制帝國的百姓去別的國家工作,為自己找到一個糊口的飯碗嗎?當然,我們是朋友,我們也可以向你們提供軍事教官,當然,這得建立在軍人自願的基礎上,而且得由你們花錢來雇傭他們」
話說到這個地步,顯然就沒有什麼好說下去的了。不管曾炩表現得有多麼的蠻橫,不管那個羅馬帝國的使者感到有多麼的委屈,雙方之間的局面並沒有被打破,羅馬帝國也不得不承認現狀。大夏帝國沒有對他們發動戰爭,更重要的是,以現在羅馬帝國的實力,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對大夏帝國構成威脅,所以也只能吞下這枚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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