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希望

接下來的日子裡，那個聲音又出現了幾次。

楚凡也曾經懷疑過這個人的動機，為什麼要幫自己，圖什麼？

他也曾想過是不是家人來救他了，後來想想不可能，如果是自己家族來人，這裡早就被炸平了，哪還會讓自己等這麼久。

想不明白的事情，乾脆就不想了，少年此刻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

這麼長時間的痛苦監禁生活，已經讓他對自由的渴望壓倒了一切。

豁出性命賭上一把，大不了一死。

相比這裡的日子，死亡只能算是一種解脫。

對人來說，長時間的等待，不管你等的是什麼，都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

楚凡在牢房深處，即沒有表，也沒有辦法用陽光來辨別時間。但是他憑感覺，也能算出個大概時間。

從那個神秘人提醒自己開始，應該有四十了小時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守衛已經把自己第四頓飯踢了進來。

儘管已經沒心思吃飯了，但為了不露出什麼破綻，還是一勺一勺機械的往嘴裡送。

此時的他滿腦子，都是時間和各種亂糟糟的念頭。

難道他不來了？

難道他在騙自己？

不過冷靜下來后，很快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自己此時的處境，還有什麼值得別人騙的，對方肯定是被什麼事絆住了。

眼看第二天就要離結束不遠了，楚凡心裡的時鐘咚咚作響，敲得他越發的心煩意亂。

隨著時間的推移，失望的情緒開始悄悄爬上心頭。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說的就是現在的楚凡。

少年感覺自己嘴裡吃的已經不是食物，而是黃連，從嘴裡一直苦到心裡，難道自己又被命運狠狠的耍了一次？。

失魂落魄的過了幾個小時后，少年神色木然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好似全身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

「鈴鈴鈴」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個地下牢房，楚凡還是在這裡第一次聽到這種，好似要刺破耳膜的噪音，愣了幾秒鐘才反映過來。

一咕嚕起身，臉上已經全是喜色。

這肯定跟那個人有關，對方沒有食言。

接下來的幾秒鐘，地牢各處開始有轟隆轟隆的爆炸聲傳來，並且離他越來越近，少年馬上跑到鐵欄上向左側唯一能看到的通道張望。

「轟」

離他幾米遠的水泥牆突然從裡向外爆開，水泥塊四處飛濺，通紅的火苗如妖靈般蜂擁而出，席捲了整個通道。

楚凡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一股讓人窒息的熱浪從欄杆邊掀飛了出去。

好在現在的他在抗傷害這一塊，好像頗有些天賦，要不也活不到現在。

一陣天旋地轉后，楚凡晃晃腦袋，又顫顫巍巍的坐了起來。

摸了摸被烤的滾燙的臉頰，頭髮燒焦了一點，好像其他地方沒傷到。

正準備站起來看看剛才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愣住了。

不知何時，那扇關了自己三年，也整整盯了三年的鐵門自行打開了。

頭頂的燈泡早已熄滅，攝像頭上的紅點也不再閃爍。

火光映著少年被熏黑的臉，嘴角慢慢上揚，越咧越大，到最後哈哈大笑，一步跨出牢門。

「老子終於要出去了」

從小受到良好教育的楚凡，此時卻覺得只有爆粗口才能宣洩自己心情。

這時候整個地下二層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各個小房間的房門都已經悄然打開。

原本關著的，不管是人還是其它的什麼東西，都一窩蜂的沖了出來，過節一樣的，在煙塵滾滾的通道里放肆的四處嚎叫著，打~砸所能看到的一切。

楚凡可沒有砸東西的心情，此時的他正撩起上衣捂住口鼻，穿過煙牆，迅速的跑向通道盡頭。

當跑到拐角轉彎的剎那，忽然耳邊生風，下意識的一低頭，躲過了伸過來的拳頭，右腿抬起，一腳把對方踹進了一間牢房裡。

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赤身裸~體瘦的的皮包骨的男人，正在地上掙扎著在地上爬不起來。

看著這個離自己最近的鄰居，少年提不起一點憐憫之心。

再看房間里景象，蒼蠅亂舞，屎尿橫流，肯定已經很久沒人給他清理過牢房了。

厭惡的甩了甩踢對方的右腳，楚凡沒敢再耽擱，繼續向前跑，出去才是第一要務。

不過這一層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七拐八拐饒了兩圈，才找樓梯，途中險之又險的躲過了好幾撥襲擊。

正當他終於站在樓梯前，猶豫是往上還是往下的時候。

突然一隻大手從後面伸過來，抓~住了少年的衣領，一把把他提了起來，用力掙了幾下都沒有掙開。

「小兔崽子，你想往哪跑，爺爺的鞭子你是沒吃夠嗎」聽聲音，原來鼻涕蟲。

此時身高體胖的他，身上一件衣服都沒穿，身下的花生米無精打採的垂在腿上，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身為這一層的牢頭，爆炸發生的第一時間，鼻涕蟲就爬起來守在了樓梯口，阻攔每一個想逃出去的人。

「小子，別掙扎了，慢說你這小身板，讓你長大三圈，也跑不脫爺爺的手掌心，爺爺可是一級戰兵」鼻涕蟲看著手中被抓~住但仍然不老實的少年，不屑的說道。

脫離苦海的機會就在眼前，楚凡那肯束手就擒。

待對方提著自己向回走靠近通道的時候，驟然提起身體，雙腳在牆面上一登，身子凌空翻了過來，膝蓋結結實實的頂在對方的大胖臉上。

這一下可以說動如脫兔，牢頭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臉上一下子就開了染缸。鼻子歪在一邊，眼淚鼻血流的滿臉都是。

讓楚凡驚訝的是，對方挨了這麼一下，竟然還沒放開自己。雙~腿立刻纏住脖子，大拇指摳向對方雙眼，打算來一下狠的。

「操...你找死」鼻涕蟲強忍著劇痛，暴怒的掙開雙眼。

沒等少年雙手碰到自己，就一下把他從自己頭上揪了下來，左手一把抓~住對方腳踝，氣急敗壞的向地上砸去。

楚凡大驚失色，趕緊雙手護住頭部，以胖子的力量，這一下要是砸實了，自己不死也得殘廢。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根小孩兒胳膊粗的實心鐵棍，捲動著風聲，如脫手蛟龍，狠狠的擊在胖子的太陽穴上。

「咚」的一聲悶響，鼻涕蟲好似被施了定身法，一動不動了。

再看的腦袋上已經被砸出了一個小指深的坑，獻血瞬間噴了出來，龐大的身體歪著倒了下去，濺起一片塵土。

楚凡感覺抓~住自己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氣，藉此機會一個翻身落到地上，卻發現面前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一個手持漆黑鐵棍的人。

此人身高足有一米九左右，比少年高出半頭，五十歲上下的年紀。

頭髮已經花白，眼神卻十分銳利，一道疤痕從眼眉直接延伸到脖子上，身材雖然不甚強壯，卻挺拔如松，彪悍之氣撲面而來。

楚凡驚疑不定的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確定自己確實沒見過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能這麼乾淨利落的，一擊殺死在一級戰兵當中也是佼佼者的鼻涕蟲，最起碼也得一級以上才辦得到。

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但是又不敢確定。

「你是？」

少年被對方如鷹般的眼神盯的有些緊張。

「現在沒時間廢話，跟在我後面」

此人沒給少年說話的機會，幾步就衝進了樓梯。

果然是他，此時楚凡有了點找到組織的感覺，心裡踏實了不少，不敢猶豫，趕緊跟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