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3.【姻緣（五）】——穆霖+上官凌

【「舅舅，愛情是什麼？」

「愛情就是，你看到一個姑娘，就想欺負她。」

「小凌叔叔，愛情是什麼？」

「愛情就是，你看到一個姑娘，就想被她欺負。」

「聽起來，你們倆都有病哎。」】

——這裡是一條緣分又酸又甜妙不可言的分割線——

神兵城。

上官凌失去嗅覺這件事，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有蕭月笙和蕭星寒以及穆妍知道，就連上官恪和上官憫都不知道，否則他們一定會阻止上官凌的，因為這真的屬於腦殘型自殘。

要問上官凌自己有什麼感覺，他覺得……還行吧。

以前看到就要繞道的某些花草，如今聞不到氣味了，就可以沒有負擔地隨便靠近了。

以前因為氣味而不喜歡吃的東西，如今嘗試了一下，味道似乎還不錯。

以前走在街上，他總是走著走著突然換個方向，繞開某個女人，因為不喜歡人家身上的香味，更是習慣性地避開人很多的地方，因為往往會有很多種不同的氣味交雜在一起，讓他很難受。但是如今，他可以穿梭在人流之中，身體再也不會給他那樣的信號了。

以前，府里每個人，包括侍衛和下人在內，誰靠近，他還沒看到人，就能夠憑藉別人或許都聞不到的氣味，來準確地判斷出是誰來了，現在，突然完全失去嗅覺，他有種自己變成了半個瞎子的感覺……

連菁再次提著食盒走到穆霖院子門口的時候，迎面碰上了上官凌。

「上官大哥。」連菁乖巧地叫了一聲。

「連小妹做了什麼好吃的？為什麼沒有我的份兒？」上官凌半開玩笑地問。

「哦，是師父讓我最近專門給師伯做飯，他身體不適，有一些東西不可以吃的。」連菁小臉認真地說。

「這樣啊，你帶了幾副碗筷？我順便蹭個飯！」上官凌笑著說。

連菁突然眼睛一亮：「可以啊，我正好帶了兩副碗筷！上官大哥你幫我拿進去好不好？我都兩天沒去醫館了，我想現在去。」

為了給穆霖做飯，連菁已經兩天沒有到山下醫館去坐診了，這會兒碰上要蹭飯的上官凌，連菁覺得正好，讓上官凌陪穆霖吃飯，她就有理由可以溜了。

上官凌接過食盒，嘿嘿一笑：「怎麼感覺你不太想見穆霖啊？」

「哪有哪有？我很尊敬穆師伯的，我是真的還有事，那就勞煩上官大哥了！」連菁話落，轉身提著裙子，一路小跑，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跑那麼快乾什麼……」上官凌嘀咕了一句，提著食盒進了穆霖的院子。

進門的時候，穆霖正慵懶地靠在窗邊的躺椅上面看書，側顏美好，仿若謫仙。

聽到動靜，穆霖也沒抬頭，聲音淡淡地說了一句：「今天來晚了。」

「你在等我？」上官凌愣了一下。

穆霖聽到上官凌的聲音，微微皺眉，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目光落在上官凌手中的食盒上面，神色平靜地問：「怎麼是你來給我送飯？」

「你在等連小妹啊？她說她要下山去醫館，就跑了，正好我來蹭飯，今天我陪你吃。」上官凌說著，把食盒放在了桌上，把裡面的飯菜都拿出來，看著很好吃的樣子，至於氣味，他聞不著……

「這個糖醋排骨做得真不錯哎！」上官凌覺得太好吃了，直接把糖醋排骨端到了自己面前，吃得很開心。

穆霖伸手過來，又端回了自己面前：「這是給我做的。」

「穆霖你怎麼這麼小氣？好東西當然要分享一下嘛！」上官凌說著，伸筷子去搶，腦海中卻不期然浮現出一張清冷的臉龐來，讓他的手就那樣僵在了半空中……

穆霖看到上官凌吃著飯突然走神，感覺莫名其妙：「上官，你沒事吧？」

上官凌回神，看到穆霖不解的眼神，連忙搖頭加擺手：「沒事沒事！能有什麼事？我只是吃到這麼好吃的菜，突然覺得誰娶了連小妹肯定有福氣了，正好我爹和我大伯想撮合我們，我打算多了解一下連小妹。」

上官凌在穆霖面前突然又想起了鳳泠，一時有些心慌，怕穆霖發現，就拉了連菁出來當擋箭牌。其實上官凌只把連菁當小妹妹，但他此刻目的是為了讓穆霖相信，他對鳳泠絕對沒有別的心思。因為他還是有些擔心昨夜他跑到鳳泠院子里的事情被穆霖知道，提前做個鋪墊。

誰知道穆霖聽了上官凌的話，突然皺了眉：「上官，你之前不是說，只把連菁當妹妹嗎？」

上官凌嘿嘿一笑：「感覺是可以改變的嘛！連小妹多可愛啊！又乖巧又懂事，還會醫術，飯菜也做得這麼可口，錯過了太可惜了！」

穆霖臉有點黑，看著上官凌說了四個字：「她是我的。」

上官凌神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著穆霖：「你……你說什麼？」

「連菁是我的，你趁早死心。」穆霖看著上官凌，一字一句地說。

上官凌一下子跳了起來，伸手指著穆霖，一臉氣憤：「穆霖！我把你當兄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你太過分了！鳳泠救了你的命，還千里迢迢跟著你回來，你就是這麼對她的？連小妹那麼好，你都有鳳泠了，為什麼還要盯上她？你說這樣的話，鳳泠聽了得多傷心？你這樣做，對得起誰啊？」

穆霖神色莫名：「你在胡說什麼？這跟鳳泠有什麼關係？」

「穆霖！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她一個孤女，救了你，跟你回家，你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上官凌感覺好生氣，好想揍穆霖！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穆霖看到上官凌提起鳳泠的樣子，神色莫名，心中一動，輕哼了一聲說，「我又沒有說過要娶鳳泠，而且這跟你也沒關係吧？」

「怎麼跟我沒關係？」上官凌脫口而出，又自覺失言，趕緊住口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穆霖眼眸幽深地看著上官凌問。

「你是我兄弟，我不能看你傷害一個好姑娘，你將來肯定會後悔的！」上官凌說。

「我後悔與否，也是我自己的事，你說了，我們是兄弟，你這是要為了一個女人跟我翻臉嗎？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是在質疑我的人品有問題？」穆霖看著上官凌問。

上官凌的臉色更難看了：「穆霖，我就問你一句話，鳳泠和連菁，你到底要哪個？」

「我剛剛說過了。」穆霖說。

「那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鳳泠？」上官凌看著穆霖的眼睛問。

穆霖神色很平靜：「誰跟你說我喜歡過她？」

上官凌的臉色跟被雷劈了一樣：「你從來都沒喜歡過她？那你為什麼要把她帶回來？」

「因為我身體有問題，需要她給我醫治，她也不想前功盡棄，她是大夫，我是病人，有問題嗎？」穆霖反問。

「她是大夫，你是病人？你……你什麼意思？她也沒有喜歡你？」上官凌瞪大了眼睛。

「她說等我身體好了就離開回家，我從來沒看出來她喜歡我，你是從哪兒看出來的？」穆霖再次反問。

「不對不對！那天！就你剛回來那天！我親眼看到，你們倆都抱在一起了！」上官凌說。

「你眼睛的錯覺。她是抱過我，當初把我從海里撿回去的時候，當時我是個死人，需要為此負責嗎？」穆霖看著上官凌問。

上官凌猛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看著穆霖說：「你是說，你跟鳳泠，根本不是我們想的那種關係？那你怎麼不早說？阿九師妹都以為你們是一對兒，你為什麼不早一點說清楚！」

穆霖很淡定地說：「我早就跟小妹說過了，她知道。」

「她知道？」上官凌的臉色有瞬間的扭曲，聲音都變了調。

「是啊，我這次回來，見面第一句話就跟她說了。」穆霖點頭。

「啊！！！」上官凌轉身沖了出去，「阿九師妹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穆霖皺了皺眉，又默默地坐了回去，自言自語：「還以為你要跟我搶連菁，原來是看上鳳泠了，捂著鼻子幹什麼，關我家小妹什麼事？整天抽抽的……」

上官凌找到穆妍的時候，穆妍在寧如煙那裡，懷中還抱著小蓮花，說說笑笑的，鳳泠也在。

上官凌看到鳳泠，正好鳳泠抬頭看了過來，四目相對，他臉色很怪異，感覺自己的心跳又有點不受控制了。

鳳泠收回了視線，上官凌甩了甩頭，看向了穆妍：「阿九師妹，我有事找你！你出來！」

穆妍把小蓮花直接放到了鳳泠懷中，鳳泠愣了一下，下意識地伸手抱住了小蓮花，小蓮花看著鳳泠，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來，叫了一聲：「鳳姑姑。」

鳳泠輕撫了一下小蓮花的腦袋，微微點頭。

「也不知道小凌找妍兒做什麼？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寧如煙往外面看了一眼，已經看不到穆妍和上官凌了。

「凌叔叔好奇怪。」小蓮花說了一聲。

鳳泠點頭：「嗯，是很奇怪。」

外面上官凌已經拽著穆妍，出了寧如煙的院子，很快進了後花園裡面。

「凌師兄，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揍他。」穆妍對上官凌微微一笑。

上官凌停下腳步，轉身，氣哼哼地看著穆妍：「阿九師妹，我沒得罪過你吧？」

「凌師兄你要這麼問的話，你還真得罪過我，一開始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你不僅得罪我，還對我圖謀不軌來著……」穆妍似笑非笑地說。

「那都是誤會！你這次為什麼要坑我？」上官凌一臉的苦逼。

「我怎麼坑你了？」穆妍反問。

「你明明知道穆霖跟鳳泠不是一對兒，還給我下那種葯！」上官凌又不敢打穆妍，說著自己都快哭了。

「凌師兄，事情不是這樣的。是你求我給你葯的，你因為鼻子的問題很苦惱，希望我幫你解決掉這個問題。至於我大哥跟鳳泠的關係，你沒有問過我啊？」穆妍一臉無辜地說。

「我是沒問，但你怎麼任由我誤會，都不提醒我？」上官凌還是感覺好氣憤。

穆妍笑了笑說：「我知道你是誤會了，但是沒有提醒你，這也是有原因的。你那個鼻子，剛認識人家姑娘，什麼都不了解，就因為香氣，害你大晚上跑人家房頂上面趴著，你說自己控制不了，我相信你啊。但是這太危險了，你的腦子竟然左右不了鼻子的決定，再這樣下去你的鼻子肯定會讓你去偷看人家姑娘洗澡，到時候鳳泠把你打死了怎麼辦？以她的性格，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太大了！到那時，我也沒有理由攔著！我是在救你！」

上官凌聽得一臉懵逼：「你在救我？」

「是啊！不用謝。」穆妍對著上官凌露出一個溫柔無害的笑容來。

上官凌甩了甩頭，無語地看著穆妍：「阿九師妹你太坑了！你就是在坑我！現在還在坑我！快給我解藥！」

「凌師兄你不是說想要永久失去嗅覺嗎？哪有什麼解藥？」穆妍攤手。

「啊啊啊！阿九師妹我真的想打你！」上官凌欲哭無淚，也只能原地跺腳，仰天長嘯。

穆妍拍了拍上官凌的肩膀：「凌師兄，鼻子沒用了，好好用用你的腦子，用心去感受，不是壞事。」

穆妍話落就走了，走出一段回頭，就看到上官凌抱著一棵樹，正在拿他的腦袋一下一下往上面撞……

「這二傻子，真是……」穆妍搖頭回去了。

再見到鳳泠的時候，鳳泠問了穆妍一個問題：「剛剛你那個師兄，是不是這裡有問題？」鳳泠說著，指了一下自己的頭。

穆妍忍著笑問：「何出此言？」

「第一次見面，他跟穆霖抱在一起，還哭了，娘們兒兮兮的，第二次，他大半夜跑到我的房頂上不知道要做什麼，你問他，他竟然說是夢遊，又說是自己腦子進水了。他腦袋是不是有什麼病？」

穆妍眨了眨眼睛，嘆了一口氣說：「被你發現了，他腦袋真的有病，我跟蕭寒寒還有月兒哥哥一直想辦法給他醫治，結果沒有用，我正想跟你說，能不能請你幫忙給他看看？」

鳳泠蹙眉：「我不喜歡這個人，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沒有見過這種病症，那就給他看看吧。」

「好，我讓他晚點去找你。」穆妍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穆妍出門，去找上官凌的路上碰上了穆霖。

「大哥這是去哪兒？」穆妍問。

「下山去醫館看看。」穆霖微微一笑說。

「哦~如果你是擔心連菁的話，不用你去，祁小遠送她去的醫館，現在還沒回來，應該會再送她回來的。」穆妍唇角微微翹了起來。

穆霖皺眉，就聽到穆妍說：「大哥你要是打算成親，我去幫你提親，連菁的父母兄長都在這裡。你要是想再玩玩，不著急的話，也行，最後把人玩沒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假如連菁最後跟我說她喜歡的是祁寧遠或者阿昀的話，我肯定不會支持你的。」

「祁寧遠？齊昀？還有上官凌……府里的光棍兒怎麼這麼多？小妹你趕緊把他們的親事解決了。」穆霖說。

「那大哥你呢？」穆妍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我自己去提親。」穆霖說。

穆妍笑了：「很有誠意嘛，不過大哥你已經把連菁搞定了嗎？她可是一直很怕你這個師伯。」

穆霖唇角勾起了一抹清淺的弧度：「怕我？既然這麼怕我，她敢嫁給別人，我不會饒了她的。」

穆妍表示，她家大哥現在笑得太禽獸了，不忍直視啊……

等穆妍見到上官凌，就對上官凌說，鳳泠找他。

「她……她……她找我幹什麼……」因為緊張，上官凌有些結巴。

「她說看你腦子有問題，想幫你醫治一下。」穆妍笑著說。

上官凌臉色一僵：「誰腦子有問題？阿九師妹你又又又又又坑我！！！」

「去不去隨便你，走了。」穆妍話落瀟洒離開。

上官凌神色糾結，跺了跺腳，回房去，沐浴更衣，又把頭髮好好地梳了一遍，對著鏡子照了照，深吸了一口氣，握著拳頭說：「怕什麼，她總不至於打死我……」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蕭月笙哈哈大笑著進了穆妍的書房：「小弟妹，你又幹了什麼？上官小凌跑去找鳳泠，也不知道怎麼了，被鳳泠一腳踹出去，掛在樹上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