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
第22章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2)
醫生正用鑷子夾著棉球,拭她口裡滲出的血水。沒有人看到,何子衿的另一隻手,握著椅子的扶手,手指因為用力,泛出淺淺的白色。
他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真恨不得把她從躺椅上抱下來,好好的,帶她來看什麼牙醫…
牙齒拔完后,常悠悠並沒有什麼疼痛的感覺,她撫了撫腮幫子,心裡還挺高興,拔了牙果然舒服了,也沒有疼的感覺。
她這才注意到,何子衿的臉已經黑到了極點,拖著她的手,直往外面走。她扁嘴巴,他這又是哪一出?
上了車,何子衿給她系好安全帶,雙手扶著她的肩膀,許久才說:「悠悠,你以後多注意著點兒,吃完東西得漱口,別讓自己長蛀牙,晚上睡覺前一定要刷牙,以後那些甜的都給我少吃點兒…」
「何子衿,你好啰嗦啊。」常悠悠現在牙不疼了,又來了精神,早忘記自己剛剛疼的狼狽樣兒,輕飄飄的睨了他一眼。
何子衿也不生氣,只是扶著她的肩膀,靜靜的望著她,半晌才輕輕問:「還疼么?」
常悠悠瞬間聯想到某個場景,那會子,他也是這樣溫柔的問她,還疼么。
她的臉一紅,身子車門那裡退了退,搖頭。
常悠悠發現這個晚上何子衿的脾氣特別好,她瞧見路邊有賣關東煮的,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想讓他停車。她原以為何子衿這樣的人,肯定不願意坐在路邊,陪她吃這種東西,誰知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她知道他不喜辣椒,試探著問他,能不能讓師傅多放點辣椒,他也只是微笑,隨她。
難得這人今天這麼好說話,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是不好好利用,簡直對不起自個兒。
她也不回車裡了,拖著他的手在路邊逛。
蘇宸整個晚上都跟其他人在為DA第二天的投標加班,八點半的時候接到DA的通知,選中入圍的五家分別是子嘉國際、嵐合旗下的呂墨公司,常氏企業,還有其他兩家。
他們加班完了便在附近的大排檔吃宵夜,好巧不巧的,就看見了何子衿跟常悠悠。
常悠悠指著不遠處玻璃櫥櫃,也不知說了些什麼,邊說還邊回頭看何子衿。何子衿點點頭,她便小心的吐吐舌,得意的模樣毫不掩飾。
一個同事指著他們問,說:「那不是何總么?」
蘇宸低頭吃碗里的面,自然是他。他們辛苦了一晚上,入圍的消息出來后,想第一時間告訴他,他的手機卻一直打不通。
原來…
她這樣想著,眼睛一酸,忍不住又抬頭朝那兩個身影看去。
何子衿走在前面,一隻手牽著常悠悠。常悠悠的兩隻手都握著他的,腳步卻很慢,倒有幾分像是被他拖著在走。她不時停在櫥窗前,探著腦袋往裡張望,每到這時,何子衿也會停下來,略側過頭看她。
蘇宸能看到常悠悠對著櫥窗努起嘴,她看著嘴型,猜測著,常悠悠說的是:我要這個…
蘇宸從沒想過,有一天,何子衿的身邊會出現這樣一個女人,美麗卻不失可愛,聰明卻又迷糊。
她花了多少年的時間,她知道自己不如徐思捷的聰明,她只能讓自己努力,再努力,花費別旁人更多的心血,終於能抬頭站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得力助手。
她以為,他身邊的那個女人,除了徐思捷,也只就有她了。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才短短的時間,他便開始有了讓她心驚的變化。
她遠遠的看著他英俊的身影,忽然有點晃神。
耳邊仍是同事們熱絡討論八卦的聲音。
許多女人都迷戀他這個「優質鑽石王老五」,因為常年單身,甚至有傳聞說他是個gay。可是,她在他身邊,和他接觸的越多,相處的越久,越會忽視他出色的外表,他的性格,他的能力,他的痛苦,他的掙扎…她看在眼裡,卻無能為力。
從他第一次把常悠悠帶到她面前,她就隱隱的知道,她所有的幻想,所有的憧憬,都將被這個女人所終結。
她垂下眼瞼,慢慢的喝了一點麵湯,心中漾過微微的酸楚。
女人幾乎與生俱來的直覺,在兩年前終於得到了證實。
他拒絕長輩的安排,她只當他不願受人擺布。可他若是將那枚翡翠墜子拿去送給常悠悠,她便再也不能平靜了。
那次拍賣會她與他一同前往,質地一般的翡翠,他幾乎為之一擲千金。買回來以後,便一直小心翼翼的放在絨布錦盒裡,不許旁人再碰。
她也是極偶然的,才聽到梁阿姨說,那翡翠是他父親的遺物。她一直當他為了徐思捷,才收集玉器,聽了梁阿姨的話,她才知道,他跟他的父親一樣,喜歡擺弄些那些東西。沒人知道,她聽到這些,心裡像是藏著巨大的秘密,興奮、幸福。
那天,她在他的辦公室,看他小心的收好錦盒。她隨口問了一句,子衿,怎麼收起來了。
他看上去心情頗好,雙手交疊著,牽起嘴角說,送人。
她頓時如置冰窖,獃獃的看著他口吐三個字。
常悠悠。
為什麼是常悠悠?
若是輸給了徐思捷,她心甘情願。徐思捷比她聰明,比她優秀,更比她漂亮。
可那常悠悠呢?
那常悠悠根本就還是個孩子模樣,論長相,她蘇宸也不比常悠悠差到哪兒去啊!
再者,那常悠悠能幫他什麼呢?只會扯後腿,讓他分心,無暇顧及工作。
她哭了,沒有皮沒有臉的哭了。
她從來沒想過,她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輸給了一個小丫頭。她衝動的上前去環住他的腰,嗅著屬於他的味道。
他怎麼可以這樣狠心,對著她的心,視若無睹。
他卻重重的掰開她的手指,靜默幾秒,這才說,蘇宸,如果你要繼續下去,我這裡,怕是容不下你了。
這是他第二次流露出要趕她走的意思。
第一次,是當著所有長輩的面。第二次,是為了常悠悠。
感情,究竟是怎麼樣的東西,可以讓一個人忽視守候他十幾年的她,眼底卻只容得下另一個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