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馬仙
東北分為黑、吉、遼,三個地方,我家在最東邊,屬於遼寧。
在我們東北有一種極其特殊又神秘的職業叫做叫作「出馬仙」。從事這門職業的人叫做「香童」或者「仙家」,我們能讓修鍊成靈的動物附身,解決很多常人解決不了的事情。
我叫陳小辮,家住棺陵村,至於我的身世……我是被我爹陳老狗在墳包里撿來的……
根據我爹的回憶……那天,陳老狗正在林中看祖志記,陳老狗祖祖輩輩都是仙家山門派的出馬仙兒,正當陳老狗看的入迷時突然聽到身後的叢子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陳老狗收起祖志回頭望去,竟然是一群大野狗,要知道以前戰亂時期的死人都是朝林子裡面隨便扔的,那個時代連人都吃不飽更何況這些畜生呢……
於是那些野狗就學會了吃屍體,誰家剛埋的人,那群野狗晚上就會悄摸翻出來屍體給吃了。時間一長便養成了邪性,這些狗都被叫做「刨屍狗」也算是一種邪物了。
這種邪性的刨屍狗,生下來的崽也是一生下來便會食肉。因為刨屍狗群們都是群居生存,又個個都兇狠異常,在戰亂時期成功活下來並把家族蔓延至今……
陳老狗心想自己面前的這群野狗恐怕就是刨屍狗群了……
陳老狗躡手躡腳的蹲在草從里眼睛緊緊的盯著那群野狗,只見為首的那隻拋屍狗一身雪白的毛髮異常亮眼,瞳孔里閃著詭異的藍光,嘴邊露出的獠牙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白光,看起來十分的兇狠,可腦門上卻長了一個很大的肉瘤……
老爹後來跟我說,這領頭的狗是群狗之首,墳里扒出來的屍體也都是這領頭狗先吃,吃剩了的其餘野狗才敢上前去吃。這領頭狗啊!吃屍體的時候也是只吃腦子和眼珠子,其餘的部分都分給剩下的群狗。這人的腦子要是吃多了啊,畜生就有了人間的煙火之意,就產生了邪性!
陳老狗看著那群野狗在那小墳包邊挖了起來,幾隻野狗鋒利的爪子很快就挖出一個大洞來。隨後竟然拖出來一具女人屍體,畢恭畢敬的拖到了那隻頭上長著肉瘤的大拋屍狗跟前……
而那隻大狗也沒客氣,張開獠牙對著頭顱就狠狠的咬了下去,陳老狗不忍心看連忙別過了頭。只聽見耳邊傳來咔嚓一聲骨頭被咬裂的聲音,跟那咀嚼肉的聲音混和在一起甚是刺耳。轉眼間那隻大狗便把腦漿給吃了個精光。
那隻大狗吃完腦子便走開了,剩下的一群野狗興奮的撲上去開始爭搶著吃身體,而那隻大狗彷彿有靈性,像知道陳老狗在這似的,朝著陳老狗的方向沉穩的走來。
陳老狗當時躲在草叢裡手足無措。今晚出來修鍊並沒帶任何武器,就連平時隨身帶著的捆魂索都沒帶在身上,陳老狗心想難道自己今天就要命喪於此了嘛。
但那隻大狗靠近之後卻沒攻擊他,眼神盯著陳老狗看了好大一會,陳老狗也沒動身,一人狗之間緊緊的對視著,那刨屍狗看了陳老狗一會便轉身走開了,走了兩步回頭對著陳老狗低吼了幾聲,陳老狗知道這刨屍狗肯定是有情況,於是便跟在這刨屍狗的身後朝墳邊走去,靠近了那小墳包之後陳老狗這才看見那墳邊竟然還有一個丟棄了的男嬰。臉色青紫,眼睛緊緊的閉著,一個勁的在發抖!
陳老狗馬上就慌了,也不管身邊的一群兇狠野狗了,急忙上去抱住男嬰摟在了懷裡暖著,而那隻刨屍狗的意思好像就是要讓陳老狗救這名男嬰,看到陳老狗摟住了男嬰,為首的那隻拋屍狗居然朝陳老狗微微點了點頭,隨後便帶領著群狗朝林子里跑開了……
陳老狗修鍊幾十餘年,當然也會了這刨屍狗的意,知道這隻刨屍狗也是有人性的。可此時卻來不及想那麼多了,眼下先保住這男嬰要緊。想罷陳老狗便急忙包裹著那名男嬰朝家裡走去。
後來師父說我就是那個男嬰,於是我一個棄嬰也有了家人,也有了爹!
可我從小就淘氣,是村裡出名的壞小子,今天偷李大娘家的鴨蛋,明天就摘吳大爺家的杏吃。按我爹的話說就是「狗都嫌」
即便如此,村裡的父老鄉親還是很疼小辮兒。經常會給陳老狗家送點雞蛋,野菜蔬果。陳小辮知道,這是老爹這麼多年無償的幫助村裡的父老鄉親們換來的。
以前不明白村裡的鄉親們為什麼都很敬重爹,可是從陳小辮記事起便跟著陳老狗四處跑。
小時候陳小辮不懂,覺得好玩,長大后才知道爹的職業。
陳小辮打十歲起就被陳老狗逼著學畫符,看道術,給陳小辮兒講出馬仙的故事,不過陳小辮問的最多的還是自己的身世。
每當問道這個,陳老狗便閉口不提,叼起煙袋來,其實陳小辮心裡清楚,就算自己知道了也不會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的,陳老狗對自己好,他心裡知道。他也願意去繼承陳老狗的這份差事。
這天,陳小辮剛上山撿完柴回來,陳老狗招呼著他吃飯。陳小辮兒跟陳老狗坐在炕上吃著剛做好的面,小辮扒拉了兩口便抱怨道「爹,你這廚藝怎麼一年不如一年了,現在這面里連點油水都沒有了,我好想吃燒雞啊。」
「臭小子,畫符時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一到吃飯就屁話連篇。」陳老狗扒拉著碗里的麵條斥呵道。
「爹,鄰村的何姑也是給人看事,你看人家那日子過得,好多城裡人都花大價錢請他看事,你倒好愣是不收一分錢。」陳小辮說罷便嘆了口氣。
「這是積德的事情,跟錢沒有關係,俗氣」陳老狗瞪了陳小辮一眼。「爹,那為什麼那個何姑就可以只待在家裡哪也不去,就有人送上門來找她。」
「何姑那種被稱為「坐堂」意思是坐在家裡給人指點看事兒,咱們呢是出堂子,就得到外面奔波除鬼。」
陳小辮聽完沒勁的嘆了一口氣,重新拿起筷子準備吃面,此時屋門卻被輕輕推開,一個水靈靈的姑娘挎著菜籃走了進來。
「小辮兒哥,陳叔,這是我娘剛下地摘的豆角,讓我給你們送過來點,今年的豆角長得可好了!」那姑娘笑眯眯的放下菜籃,拿出剛摘的還帶著露水的豆角讓陳家父子看。
「哎呀!春妮你怎麼來了,快坐快坐,你吃飯沒?要不我去給你盛碗面吧。」小辮見來人是自己暗戀已久的村花陸春妮,連忙拍馬屁獻殷勤。說著就連忙給春妮騰了塊地方
「春妮,你哥陸大剛呢?」陳老狗示意春妮坐下。「陳叔,我哥在家呢!你找他有事嘛!那我去叫他」春妮說罷,便把豆角放下,轉身就要去找陸大剛。
「你把他喊來,我們今晚要去村東頭的老趙家處理事情,讓你哥也過來幫忙」陳老狗說罷便吃完了最後一口麵條放下碗筷,叼起了自己的那老煙袋。
待陳小辮收拾好傢夥事,陸大剛也剛好到來,陸大剛是小辮在村裡最好的哥們,這陸大剛也是人如其名,個子又高體格也壯,人也實在,沒小辮那麼多花花腸子。平時里沒少幫陳小辮的忙。
小辮看陸大剛來了,便油嘴滑舌的跟陸大剛開玩笑耍混,大剛可沒理會他,扭頭就一臉認真的問道「陳叔,咱們今晚要去看什麼事?」
陳老狗吸完了最後一口煙斗,不急不忙的說道「走我帶你們去見識下貓妖」說罷陸大剛的臉色就變了,陳小辮見狀,抓住機會便嘲笑陸大剛「這點東西就把你嚇到了白吃這麼壯了!」
陸大剛沒理會小辮的惡趣味,彎腰掂起陳叔的百寶箱,跟著陳老狗朝門外走去。
雖然陸大剛並不害怕這些東西,可是一路上還是不停的問陳小辮什麼是貓妖,陳小辮笑了笑趁機嚇唬著陸大剛,大剛還是不禁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暗暗想著貓妖肯定很可怕吧!
「大剛,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萬物皆有靈。黃鼠狼還能成仙呢貓也可以修鍊啊!」陳小辮連忙打岔,勾上陸大剛的肩便吹噓著自己的能耐起來。
「你少唬我,我才不相信你呢!」陸大剛一把甩掉陳小辮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在陸大剛心裡陳小辮可是一直都油嘴滑舌的,才不相信他能有什麼大能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