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

444

沈卿瞳被永安帝這樣直面著。

自然不可能不回答。

「臣女也覺得陛下的定的日子極好。」沈卿瞳應道。

「那自然好，這本來就是你們二人的婚期，自然是要你們二人覺得好才是了。」永安帝一臉的笑容可掬，十分的平易近人。

在一旁的楚雄看的都頭皮發麻了。

怎麼也沒想到永安帝會是如此的模樣。

想到永安帝剛才對他們是個什麼模樣兒，現在對沈卿瞳又是什麼模樣，楚雄總覺得外頭的傳言不錯。

永安帝就是對沈卿瞳有見不得人的心思，只是若是永安帝喜歡沈卿瞳，為何還會把沈卿瞳賜婚給楚睿呢，這不是說不過去嗎？

永安帝為何不納了沈卿瞳為妃呢？

楚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心裡老是胡思亂想，正在這時，楚雄覺得身邊的羅側妃，不應當是楚郡王妃羅氏重重的拉了他一下。

楚雄趕緊的轉眸，卻看到永安帝正在滿臉陰鷙的看著他

他今天也當真是受到打擊了，見狀，直接就跪了下來。

「陛下。」今天，楚雄真的是跪的夠本了。

「方才朕跟你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永安帝沉聲問道。

楚雄心道不好，他剛才一直都在胡思亂想，根本就沒聽到永安帝對他說過什麼。

主要是剛才永安帝的心思完全都在沈卿瞳身上，他自然是不覺得永安帝會同他說話了，可永安帝的確是問他話了，至於問的什麼，他自然是一句話都沒聽到了。

不然他剛才也不會被羅氏拉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了。

此刻他也是懊悔不已，本來永安帝就對他不滿，現在豈不是更加不滿意了。

而他除了請罪，也不能做別的了。

「陛下贖罪，方才微臣一直都在反思自己的錯誤，所以並沒有聽到陛下吩咐微臣的事情，還請陛下在吩咐一次微臣，微臣一定照做。」楚雄連忙請罪道。

楚雄這樣的話都說出口了，永安帝也不會在一味兒的責怪楚雄了。

只是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今日除了這麼大的紕漏，你也受到教訓了，你要吸取教訓，千萬不能在出現這樣的問題了。」永安帝警告道。

「微臣明白，絕對不會在婚事上出現任何的紕漏了。」楚雄再三保證。

「好，既然如此，今日就到此為止，你同羅氏先退下吧。」永安帝對楚雄揮了揮手，這永安帝也真的不是多麼待見楚雄的。

楚雄如逢大赦一般，連忙行禮告退。

連同羅氏，楚靈，楚蘊一同離開了。

楚睿自然要留下來，繼續進行這一系列的事情，而且也有很多細節上的問題還需要商討，而今永安帝在此，自然是比任何長輩都最有說服力了。

楚雄走了之後，永安帝才皺眉道，：「楚睿，你這父王，也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楚睿對此不可置否。

玉皇后也附和道，：「的確如此，當真是不像話。」

「往後微臣的婚事，微臣自己操辦，不需要楚郡王府的人插手。」楚睿說的斬釘截鐵。

既然楚睿決定如此，永安帝自然也是支持的。

「好，既然楚郡王如此不像話，那朕今日就當做你的長輩來跟沈侯下聘吧。」永安帝笑著說道。

這可是極大的榮耀，不管是對沈家來說，還是對楚睿來說，都是莫大的榮耀了。

沈老夫人也覺得受寵若驚，甚至都有些糊塗了。

這陛到底是對瞳姐兒上心，還是對楚世子上心呢，可看陛下的樣子，彷彿對這二人都十分的上心啊，只是有些不太合理罷了。

只是沈老夫人也沒想這麼多，只是打起精神來應對永安帝罷了，這永安帝可不是楚郡王的人。

自然是不能出一絲紕漏了。

其實最緊張的還是白氏，因為這裡裡外外的布置，甚至宴席，都是白氏操辦的，白氏也怕會出問題啊。

接待楚郡王府的人倒是還好，可接待陛下和皇後娘娘，的確是壓力有些大的。

她也是生怕出錯，衝撞了帝后，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

而與此同時，楚雄一行人離開了靖康侯府，其實很明顯就是陛下並不待見他們，所以才會趕他們離開的。

如果陛下待見他們的話，只怕也會留下讓他參與接下里的事宜了。

楚雄和羅氏共乘一輛馬車，因為也是和羅氏有話說。

而楚靈和楚蘊這對姐妹兩個人坐了一輛馬車。

羅氏見楚雄心事重重的，其實羅氏真的不願意搭理楚雄，反正現在她想要得到也已經得到了。

陛下抬舉她，將她扶正為郡王妃，並且還打破了規矩，同樣給她誥命，這算是莫大的榮耀了，她自然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她也不會違逆了陛下的意思，以後更會好好的輔助世子爺，並且盡量為世子爺掃清障礙，協助世子妃打理好郡王府的庶務的。

只有楚雄，今日她也看的出來，這楚雄是遭了陛下的厭惡了，而且還是十分厭惡的那一種，所以楚雄也就這樣了，不會有什麼出頭之日了。

她才懶得搭理捶胸呢。

羅氏懶得搭理楚雄，可楚雄此刻心裡沒主意，自然是想要和羅氏說說話的，哪怕是讓羅氏出出主意也行啊。

因為羅氏一向都還是比較有主意的。

「阿音，你說陛下到底是如何想的，今日讓咱們走，是不是以後不讓咱們插手楚睿那小子的親事了。」楚雄問道。

羅氏的閨名有個音字，楚雄此刻的稱呼十分親昵，可都二十年了，楚雄都沒這樣稱呼過她了，羅氏剛剛嫁給楚雄的時候，兩個人自然也是好過一陣兒的，當時楚雄就喜歡叫她阿音，可到了後來呢，都是羅側妃羅側妃的叫了。

即便現在關係緩和了許多，他也沒交過閨名了，而現在卻叫她阿音。

羅氏聽著有些諷刺，可到底也沒表現出什麼來。

「差不多吧，依著妾身的看法，應當是如此的，今日王爺也是受了趙氏的連累了，才會遭到陛下的斥責的。」羅氏說道。

一提到趙氏，楚雄此刻恨得牙痒痒，若不是趙氏的胡攪蠻纏，胡言亂語，事情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的。

只怕早就圓滿的解決了，他今日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睿兒的話說的這般重，只怕以後想要父慈子孝，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兒了。

楚雄也真的是無比的懊惱。

「阿音，你說睿兒他，還會認本王這個父親嗎？」楚雄有些惴惴不安的問道。

羅氏心裡忍不住翻白眼，當然是不會認了，即便天塌地陷，海枯石爛了，世子爺也不會認父的。

當年的傷害已經造成了。

這麼多年，楚雄都沒有彌補，現在卻想讓世子爺認他，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任誰也是不可能做到以德報怨。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這個妾身也不敢說，世子爺的想法，妾身也不太清楚啊。」羅氏只好避重就輕的回答道。

「早年的時候，你和漣漪的感情十分好，而且漣漪過世后，你也一直很照顧睿兒的，睿兒應當是聽你的話才對啊。」楚雄問道。

羅氏聽了這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世子爺這樣的個性，如何會聽她的話呢，而且當年，她不過也只是在世子爺小時候稍稍盡了一點點力量，暗中保護了世子爺一兩次罷了。

她那個時候，到底也沒有完全站在世子爺這一邊，畢竟楚雄和趙氏當初對世子爺真的是深惡痛絕。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側妃，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能量啊。說到底，也是能力有限的。

她當時還把心思放在楚雄身上呢，希望能生兒育女，也好有個保證，自然不敢太過於明著親近楚睿的。

而後來，也要為自己的兒女打算，也不能太得罪楚雄。

所以楚睿也不過是承了她一點點恩情，才會照顧她們母子三人。

而羅氏是完全靠著楚睿的，根本不是楚雄說的那個樣子。

她如何敢在楚睿面前指手畫腳啊，這絕對是自取滅亡，自取其辱的。

「王爺，妾身從來都是以夫為天，哪裡敢違拗王爺的意思啊，不過也是念在先王妃曾經照拂過妾身，所以盡了一點點綿力罷了，世子爺的個性如此強勢，有這般有能力，如何聽妾身的話呢，王爺這可是為難妾身了。」羅氏直接開口說道。

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楚雄想太多了，對大家都不好。

楚雄仔細想了想，的確也是這個道理。

現在父王不在了，是沒有人能壓得住楚睿了。

楚雄真的是懊惱不已的，他混來混去，怎麼就混到這個地步了呢？

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搭理自己。

「阿音啊，你說趙氏不在了，昊哥兒，覃哥兒還有蘊姐兒他們三個會不會也憎恨本王啊，你也知道，本王對趙氏，也是早就失望透頂了，只是礙於這三個孩子，本往也不好做的太過分了，本王不考慮趙氏，但是也要考慮三個孩子的顏面吧，所以本王對趙氏才會諸多容忍的，可今日下旨的人是陛下啊，本王也是無可奈何的呀。」楚雄長吁短嘆的說道。

不管怎麼說，對於楚昊，楚覃，楚蘊，這三個孩子，楚雄還是真心疼愛的。

「應當不會吧，今日的事情，二小姐也是在場的，陛下根本也沒通過王爺，就已經廢除了趙氏，並且下旨將趙氏囚禁在靜心庵了，當時二小姐也求情了，二小姐應當是明白，陛下最初的時候，連趙氏的性命都不打算留下的，若不是看在二小姐一片孝心，只怕趙氏此刻性命都不保了，二小姐應該對兩位公子說清楚的。」羅氏說道。

因為當時楚雄也是沒在場的。

羅氏不太知道當時楚雄的情況，不由得問道，：「妾身也想問王爺一句，當時王爺呢，王爺隨著沈侯一行人去迎接聖駕，為何都回來了，王爺卻不曾回來，反倒是後來才過來的呢。」

提到這一茬，楚雄還覺得有一股子很強烈的恥辱感襲來。

他也是粗略的提了一句，說陛下有意懲罰他，讓他在外頭跪著來著。

羅氏是何等聰慧之人，自然也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了，今日只怕楚雄也是顏面盡失了。

不過她心裡倒是十分痛快，楚雄如此，當真是活該的。

而且是十分的活該。

就應該這樣收拾楚雄才對。

「王爺也是受委屈了，不過趙氏也的確是太胡來了，惹怒了陛下，別人又能如何呢？」羅氏嘆息著說道。

楚雄倒是不怎麼可惜趙氏，畢竟他也不是很在意趙氏的死活，如果在意的話，也不會剛才一句求情的話都沒說了。

「雖然本王也覺得和趙氏一日夫妻百日恩，這麼多年了，即便在厭惡她，也不希望她落到這個地步，可是陛下下旨，本王也無可奈何，希望幾個孩子不要怪本往才好。」說到底，楚雄稍稍有些在意的，也是他的三個孩子罷了，不過也是極為有限的，即便他們三個責怪他，他最多也就是有些失落罷了。

不會說因為此，就生不如死的。

楚雄就是一個涼薄的人。

不然當初也不會為了趙氏，那樣對待水漣漪了。

羅氏對楚雄真的是十分了解的，知道楚雄是個什麼人，她對楚雄早就失望透頂了。

所以才會投靠楚睿的。

羅氏沒有在多說話，只是把對楚雄的鄙視，深深的埋藏在心裡罷了。

而楚靈和楚蘊共同乘坐了一輛馬車，楚靈真的是覺得尷尬死了。

其實今天對於楚靈來說，當時很值得高興的一天。

她的母妃扶正了，從此以後她自然也是嫡出了，她和三哥都是嫡出了。

雖說楚靈的地位也不低，當然也是礙於羅家的顏面，人人也不會老是詬病她庶出的身份，可是楚靈自然也羨慕楚蘊能做嫡女。

而現在呢，她們兩個都是繼室所出，就是一樣的地位了。

甚至楚蘊現在的地位更是不尷不尬的。

自己的親母妃，是被陛下廢黜的，而且還被終生幽禁在靜心庵了。

若是說楚靈不幸災樂禍，那也真是假的。

二人年幼的時候，沒少起過爭執。

而每次，都是楚蘊欺負楚靈，可是最後被處罰的，卻一定是楚靈，誰讓楚蘊的母親是正妃，而且還深得楚雄的疼愛，可楚靈每次都會受委屈，然後還會上戒尺，被趙氏責罵一頓，被楚雄責罵一頓，然後羅氏也責罵她，雖然羅氏的責罵是給趙氏和楚雄看的，可也對楚靈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楚靈還清楚的記得，九歲那年，她跟著羅氏回外祖母家，大舅母送給她一對蝴蝶簪花。

羅家是世家大族，自然也是有不少好東西的，尤其是楚靈的大舅母，是江南第一首富的嫡女，雖然是商戶，但是卻是真的富可敵國。

也正是因為羅氏的大舅母娘家的支持，羅家撒開了使銀子，才會在這十幾年裡，大展拳腳，當然羅家的男人也爭氣，楚靈的大舅父，的確是有才能的。

不過羅家的家風的確不錯，羅大老爺雖然現在官拜二品，但是卻對自己的正妻沒有半分的嫌棄，甚至房裡連小妾庶出都沒有，夫妻二人仍舊是恩愛有加。

楚靈這輩子，最羨慕的就是大舅父和大舅母二人了。

其實楚靈到了這個年紀，自然也是情竇初開，她自然也是經常到外祖母家小住的，每年也要住上三四個月之久。

也是和大舅父家的表哥，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

尤其是大舅母又是性子剛強，而且進退有度，雖然出身商賈，但是卻是一等一的才女。

她有三個子女，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教養的都是十分知書達理。

大兒子更是她的驕傲。

如今已經是舉人了，只等春闈了。

自然也是前途一片光明了。

其實羅家和羅氏都是有這個心思了，羅氏對自己娘家的家風是放一百個心的。

她大嫂雖然為人有些古板，可是這心卻是十分正的，和大哥感情也好，教養出來的子女，真的是一個比一個心思正。

楚靈自然也不錯，去年的時候，她的母親就暗示過，羅氏也十分心動，只是還想看看兩個孩子的意思，如果孩子喜歡，她自然也樂意。

可到底楚靈的親事，也不是她一個人做主的，上頭還有趙氏，只怕趙氏不會肯。

當然，這些事出來那個不知道的。

因為大舅母娘家的關係，所以羅家的日子過的自然十分富足，甚至比郡王府的吃穿用度還要高几個檔次。、

楚靈九歲那年跟著羅氏回娘家，正好也快到了楚靈的生辰了，羅大夫人花重金請人給楚靈打早了這一對蝴蝶簪花，而且只有這麼一對，做工十分的精巧，蝴蝶栩栩如生，宛如真的一般。

正好適合孩子佩戴，走起路來，一顫一顫的，並且在陽光的映射下，更是耀眼奪目，堪稱是珍品，這樣的做工，在宮裡也算的上是上品了，在這世家之中，也是少見的。

楚靈那個時候還是小女孩，自然愛不釋手，喜歡的不得了。

整日裡帶在頭上。

可就是這對蝴蝶簪花，卻惹出了一場禍事。

楚靈整日里都帶著，自然是被楚蘊看到了。

楚蘊年紀還小，更是小女孩的心性，吵著也要。

趙氏十分不屑，覺得不過是一對蝴蝶簪花罷了，喜歡就去買一對罷了，而且還有買一對更好的。

可是趙氏沒想到，她尋遍了整個盛京城，卻找不到一對能與之相較的。

全都是一些次品。

楚蘊如何能樂意呢，對於楚蘊來說，只能要一對比楚靈好的，也不能接受比楚靈次的。

後來趙氏總算是找到了那個替楚靈打造簪子的工匠，自然是也盛京城裡數一數二的能工巧匠了。

可是這位工匠卻是十分有原則的人，他答應過羅達夫人，只做一對，絕對不會再做第二對了。

當時羅氏這對簪花花了五百兩銀子。

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趙氏聽了也連連咋舌，一對簪花五百兩銀子，不過也是鎏金的罷了，尋常的不過才幾十兩銀子罷了，哪裡就值五百兩了。

趙氏雖然是郡王妃，可當時楚郡王府已經分家了，郡王府和東院各過各的，這趙氏的日子也不是過的多麼寬裕，畢竟楚雄可是個一擲千金的主。

她如何會花費五百兩銀子，不應該是五百兩以上，才能打造出比楚靈的簪花更加精緻的來。

她可不會花這個冤枉錢。

可當年楚蘊年紀小，自然不肯答應的，她一心都要楚靈的強的。

自然是哭鬧不止了。

最後被趙氏給強行拖走了。

楚蘊心裡恨死了楚靈，更加看楚靈那對蝴蝶簪花不順眼了。

終於有一次，二人相遇，楚蘊又看到了那對蝴蝶簪花，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

故意裝作被楚靈撞到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並且還擦破了手臂。

小女孩，都是用這種橋段的。

趙氏從來都是護短的，楚雄也是護著楚蘊的。

楚蘊哭的撕心裂肺的，而手臂上也的確劃了好長的口子。

總之事情鬧大了。

楚蘊就說她只是想看看楚靈的簪子，可楚靈不給她，反倒是把她給推到了。

楚靈冤枉的不得了，她們兩個人雖然是擦身而過，也各自見禮，可是她真的沒有碰到楚蘊啊，楚蘊就這麼摔倒了，她真的是快冤枉死了。

楚靈一個勁兒的喊冤，她沒做過的事情，如何能承認呢。

可楚雄不信啊，趙氏也在一旁扇陰風點鬼火的。各種說話給楚雄聽。

而當時的丫鬟，各自護著自己的主子，都說自己的主子說的是真話。

楚雄這心，自然是偏向楚蘊的，見楚靈拒不認錯。

他當時也是氣的慌，覺得一對簪子還不如姐妹情重要嗎？

他就一把將楚靈頭上的簪花給拽下來，然後重重的摔了地上。

然後簪花就碎成了好幾塊。

當時楚靈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最珍愛的簪子，就這樣被楚雄無情的摔壞了。

楚蘊見到此狀，心裡自然是極其痛快的，她得不到的，楚靈也別想要。

寧可毀掉，也不能看著楚靈待在頭上礙眼。

這就是當時楚蘊的想法。

楚靈當時抱著簪子哭的傷心不已，羅氏自然也看出來了，這場禍事的起源就是這對簪子。

其實她最開始的就是就告誡過楚靈，讓楚靈不要這麼高調，可是楚靈不聽，現在真的惹出事端來了。

楚雄還責罰楚靈在這迴廊上跪半個時辰思過，然後就帶著趙氏母女走了。

羅氏一直都陪著楚靈，而楚靈將那簪子的碎片，一點一點的撿起來，用手帕包裹著，她的心，也是在那一刻，徹底的傷了。

她其實特別能體會大哥對父王的感覺，她也從來沒感受到過父愛。

她跪了半個時辰，當時的腿都麻木了，然後羅氏將她扶回去的。

當晚，母女二人談了大半夜，也是從那天開始，楚靈徹底的改變了，變得低調內斂了，再也不像一個小孩子了，凡事她也不會同楚蘊爭鋒了，一直都是默默無聞，也正是因為如此，楚蘊和楚靈的矛盾才逐漸少了。

楚蘊也挑釁過楚靈幾次，可楚靈根本也不接話，她一個人也沒意思，所以就不怎麼跟楚靈有矛盾了。

只是那別摔壞的蝴蝶簪子，還在她妝台的屜子里，這輩子，她都不會扔掉，因為當年的那種傷心，和失去自己最喜歡東西的感覺。還記憶猶新，每當看到的時候，還是會血粼粼的疼。

這是楚蘊帶給她的，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所以她會銘記於心的。

楚靈如何不幸災樂禍呢，她沒落井下石，就已經很不錯了。

楚靈看著楚睿一臉失落的樣子，心中當然是痛快了，可到底楚靈這麼多年低調習慣了，也沒去刻意的嘲諷楚蘊。

只是不願意搭理楚蘊罷了。

可楚蘊心裡不痛快啊，從前都是她高高在上，可現在呢，楚靈不說比她高貴多少，可是到底是同她平起平坐了，她怎麼能受得了呢？

「你現在心裡得意死了吧，是不是覺得，能踩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了呢？」楚蘊冷冷的問道。

楚靈沒想到楚蘊會故意挑釁她，她都已經不說話了，可楚蘊卻跟她杠上了，真不知道楚蘊這是什麼意思。

「二妹妹這是何意？」楚靈問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說道你心坎兒里去了吧。」楚蘊冷笑著。

「趙氏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的，二妹妹也看到了，她衝撞的人是陛下，而陛下也是起了殺心呢，若不是看在二妹妹一片孝心上，只怕早就性命不保了，二妹妹當真不必如此的，若是心裡不痛快，也不要拿我當做發泄對象。」楚靈淡淡的說道。

她也是不想在容忍楚蘊了，她沒有跟楚蘊當年那樣故意挑釁，但是也不會在忍讓了。

其實長大之後，楚靈也不軟不硬的讓楚蘊碰了幾個軟釘子，楚蘊畢竟年紀也大了，不像從前那般驕縱任性了，姐妹二人這幾年，也就沒什麼交集了。

只是淡淡的，見了面，不過是見個禮就罷了。

「終於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從前見你都是低眉順眼的，可今日，竟然對我如此刻薄，可見你和你那個娘也是一樣的，都是陰險狡詐的賤人！」楚蘊咬牙切齒的說道。

「二妹妹，請注意你的措辭，如今我母妃，是陛下親封的楚郡王妃，你應當稱呼她為母妃才是。」楚靈一本正經的糾正道。

「賤人！」楚蘊狠狠的罵道，她此刻是真的忍不了了，她心裡真的是難受無比，不過是轉瞬之間，她就失去了母妃，母妃被送去了靜心庵，而羅氏馬上就上位了，要她叫那個賤人做母妃，做不到，絕對辦不到。

楚靈微微皺眉，臉色陰沉，：「二妹妹，你若是如此，是不是對陛下的決定不滿意啊，你若真的不滿意，剛才當著陛下的面兒就該提出來才是，現在對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處呢？如果二妹妹在繼續對我母妃不敬的話，那我這做姐姐的就要教一教你規矩了。」楚靈十分不客氣的說道，她也是真的聽不下去楚蘊一口一個賤人的罵自己母親。

任誰做兒女的都不能忍受吧。

「賤人，賤人，你們母女二人就是賤人，賤人！」楚蘊接二連三的罵道，滿臉怒火的盯著楚靈，恨不得直接把楚靈給生吞活剝了一樣。

「啪！」終於楚靈忍無可忍了，揮手重重的一耳光甩在了楚蘊臉上，把楚蘊打了一個趔趄，打的楚蘊整個人都傻了，半天沒回過勁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