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妖王又被暗算了【4】(花顏醉)

番外:妖王又被暗算了【4】(花顏醉)

砰——

容忌許是過於焦慮,隨手將且試天下的寢宮門重重摔上。

且歌稍稍晃神,被突然朝她扇來的門扉砸個正著。

一陣頭昏眼花之後,她才覺自個兒被容忌關在了門外。

她輕拭去鼻尖的點點血跡,蹲坐在門口,她心裡的懼意和歉疚足以將她掩埋。

且試天下之外,花顏醉藏於牆角處,目不轉睛地盯著裡頭的動向。

今夜,對於仙界來說,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對於花顏醉而言,每時每刻都尤為難熬。

他想要守在小肉圓身邊,替她擋去所有災禍。但可笑的是,小肉圓所遭遇的災禍,分明是因他而起。倘若沒有他,她又豈會受這麼重的傷?

黎明破曉之際,容忌終於從屋中走出。他立於朝陽之下,琥珀色的眼眸盡顯疲憊。

且歌見狀,心下料定小肉圓的情況一定不容樂觀,遂連連起身往屋裡竄去。

容忌一手擒住她的胳膊,將她帶回懷中,「讓我抱會兒。」

且歌沒敢掙扎,只抬眸定定地看著容忌,「圓圓怎麼樣了?」

「沒事。花顏醉的天劫,已經移至我身上。她至多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再睡會就該醒了。」容忌低聲說著。

「你呢?」且歌焦灼地看著容忌,深怕他再出閃失。

「對不起。」

容忌緊摟著懷中尤為乖巧的且歌,心裡亦自責萬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昨夜對她說了那麼過分的話,她竟還願意理他。

十九年前,當他被一道蠻力推出虛無界之際,他以為他和且歌這輩子再無相見之日。那一刻,他甚至覺得天都要塌了。

好在,半個時辰之後,且歌亦順利逃離出了虛無界。當她再度落在他懷中的那一刻,他暗自發誓,從今往後一定要將她寵上天,不再和她吵架拌嘴,寬容理解她的所有。

然而,這一回,他卻對她說了一大堆混賬話。他只要想起昨夜她彷徨無措的樣子,心便痛得無法呼吸。

「鼻子有沒有撞疼?」容忌看著且歌紅紅的鼻尖,愈發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圓圓沒事就好。」且歌並未正面回答容忌,她不想去埋怨他什麼,但他昨晚說的那些話,確實十分傷人。

「歌兒,這一夜,我想了很多,才發現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你。」

「嗯?」且歌心裡雖有氣,但並不覺得容忌對她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我總說圓圓還小,儘可能地避免她和花顏醉單獨接觸。但轉念一想,她都十七了。而我,明明比花顏醉過分得多,在你只有十四歲的時候,就急急地把你騙到手。父君曾說過,倘若他未曾缺席你年少的那段時光,定不會放任我這麼欺負你。那時,我還不以為然。有了圓圓之後,我才知道當初的我有多壞。」

事實上,且歌倒是很慶幸,能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她生氣的是,容忌似乎一點也不相信她。

「歌兒,昨夜……」容忌見且歌毫無反應,便知她心裡余怒未消。

「別說了。在你心裡,我就是自私自利一個人,完全不值得你信任,對么?九年前,你親手燒毀了祁汜的遺書,親自毀掉了我為祁汜在弱水河上造的雲碑,我可曾怪過你?而今,你居然以為我是因為愧對花顏醉,才撮合他和圓圓。在你心中,我的愛不值一提,是么?你的每句話都像一把利刃,將我傷得體無完膚。」

且歌深知和容忌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因而一些細枝末節的事她根本不願去提。

但容忌昨夜那番話,徹徹底底傷到了她。她並不認為誤會有多可怕,她只是傷心,都過了四百多年來,他對她的信任還是少得可憐。

「這四百年,我們過得這麼不容易,為何你就不能多信任我一點?祁汜為了送我出虛無界,散盡魔氣,徹底斷了生路。我就不能為他造塊碑?多年前,我在機緣閣里窺見過花顏醉的未來,他的未來里註定無我,他的未來早在冥冥之中和圓圓綁在一起。你憑什麼認為我是將圓圓往火坑裡推?」且歌定定地望著他,眸中是顯而易見的失望。

容忌怕死了且歌這副模樣,雙臂愈發收緊,將她勒得近乎喘不過氣,「九年前,承影劍破日而出,確實捎來了祁汜的遺書。我之所以將之燒成灰燼,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虛無界早就被魔氣怨念所覆,那封遺書已被怨念浸染。我只是擔憂六界重蹈覆轍,才將之燒毀。那之後,我仿照著他的筆跡,給你重新寫了一封一模一樣的書信,你卻不屑一顧,將之扔至一旁。」

那時的且歌,誤以為容忌還在吃祁汜的醋,故而將他的遺書燒毀。她滿肚子火氣,哪裡還願意看容忌偽造的書信?

聽容忌這麼一說,且歌這才恍然大悟,但她仍舊弄不明白弱水河上的無字雲碑犯了他什麼忌諱,為何他非要毀去不可。

「那封書信不僅帶回了虛無界的怨氣,還帶回了祁汜的一縷幽魂。幽魂彌留在雲碑間,不肯離去。只有燒毀雲碑,他才有轉世的可能。」容忌十分後悔當初沒把話解釋清楚,但也十分慶幸能借今日這個契機將他們之間的誤會全部解開。

「為何不早說?」且歌聞言,滿肚子火氣已經消了大半。

「他能不能轉世,我也不太確定。怕說早了,叫你空歡喜一場。」容忌如是說著。

他見且歌情緒稍稍穩定了些,深吸了口氣,再度致歉道,「對不起。昨夜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只是不解,你明知道花顏醉命格特殊,為何不去阻攔圓圓?」

「混蛋,你怎麼能這麼說花顏醉?萬年孤獨又怎麼了,想當年我還是人見人厭的天煞孤星,但這麼多年,我剋死過誰?你不還活得好好的?」

聽且歌這麼一說,容忌總算弄清楚且歌為何對花顏醉有著別樣的情愫。怪只怪他忘了四百年前,命中帶煞的且歌曾因「天煞孤星」的謠言屢遭詰難,屢遭排擠。且歌和花顏醉的遭遇太過相似,她深知花顏醉心中的苦痛,自然比任何人都希望花顏醉能擺脫萬年孤獨的命格。

「我錯了。」容忌二話不說,「噗通」一聲跪在針氈上。

不過,這一回,他在針氈上墊了一層薄毯。

他當真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且歌,只能以這種方式懲罰自己。但他又不能將自己搞得太過可憐,不然他的小嬌妻會心疼。

「狗東西,你是不是故意將門摔我臉上?」

「太著急,沒注意你在身後。」

且歌越想越氣,自己這麼大個人,他竟說自己沒注意到。

不過,容忌膝下的針氈,已然透過薄毯,盡數扎入他的膝蓋中。

且歌一聞其聲,就心疼地不得了,到嘴邊的責怪全變成了「柔情四溢」的訴衷腸,「狗東西,你聽好了,我只說一遍。」

「嗯,你說。」

「我從未覺得遇上你是個錯誤。十四歲可能小了一些,但你那時候已經好幾萬歲,我甚至希望自己能早點遇見你,且從未覺得你虧待過我。」

容忌聽著十分感動,雖然他知道且歌這番話實則是在為小肉圓求情,但他終究是因為這番話而頓悟。小肉圓還小,但她已經能為自己的人生做主,她若真心喜歡花顏醉,十七歲又如何?

「還有,你生氣的時候能不能也理一下我?就像我生氣的時候,我還願意和你吵架,證明我心裡還有你。可你生氣的時候,你甚至不肯多看我一眼,這會讓我很難過。」

容忌重重地點了點頭,將她的話牢記於心。

事實上,他每次生氣都不看她的原因是,只要多看她一眼,整顆心都會為她淪陷。

「帶我去南海散散心,正好我許久沒見過阿竹了。」且歌瞥見且試天下殿外的一角紅袖,連連擋在容忌面前,將他的視線完完全全遮住。

容忌早就發現了殿外的花顏醉,他也知道且歌此舉的意圖,但他並不打算拆穿她。且歌說的沒錯,他應該給花顏醉一個機會,也該給小肉圓一個機會。花顏醉萬年孤獨的命格已然得解,昨晚的天劫了塵道長已經十分篤定地說過,僅僅只是個意外。

天雷之所以會劈到小肉圓身上,這件事的始末有點兒難以啟齒。簡而言之,就是小肉圓身上滿是花顏醉的氣息,使得天雷認錯了人,故而才有了此劫。

雖然,他十分膈應花顏醉真的對他的小肉圓下了手。可話說回來,蒙汗藥明明是小肉圓下的,這事怎麼怪也怪不到花顏醉頭上。

「走吧,去南海。」

容忌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後來,容忌終於想開了,其實花顏醉管自己叫岳父也不算壞事,起碼自己比他大了一個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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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傾天之妖妃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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