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六章[08.02]
「早上剛關店的時候,聽說是因為有人一直買不到鹵鴨才一怒之下找人砸了店。」素玉用袖子抹了下臉上的汗,喘著氣說道。
店砸了可以重新弄好,阮溪只關心有沒人受傷,想問素玉,估計她也不清楚,不如親自去一趟:「素珠你去叫人備馬車。」
素珠連忙點頭出去了。
兩刻鐘后,阮溪匆匆帶著護衛出了誠意伯府。
一輛黑漆華蓋馬車朝鹵鴨店方向行駛,剛進入鬧市街道,外頭傳來護衛頭領的大喝聲。
「有敵襲,保護小姐!」
馬車裡的阮溪一驚,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一聲凄厲的馬嘶聲響起,馬車猛烈晃動,馬車車夫一個沒注意被甩了出去。
受驚的馬狂奔,拽著的馬車顛簸厲害,護衛們被黑衣人纏著,周圍尖叫聲響起,攤位被撞翻,東西亂飛。
阮溪和素珠均緊緊抱住車廂的固定物,素玉臉色發白驚慌大叫道:「小姐,怎麼辦?」
車廂劇烈搖晃,東倒西歪。
阮溪白著一張俏臉固住身子,沒有說話。
街道兩旁的人紛紛逃離,溫庭洲正好和換了一張臉的齊越安聊完事情從酒樓出來。
看到前面的騷亂,溫庭洲微微皺眉,這時驚慌的人群有人大喊:「驚馬了,驚馬了,快散開,散開。」
話剛落,一輛低調的黑漆華蓋馬車狂奔而來。
溫庭洲在看到那輛熟悉的馬車時瞳孔驀地緊縮,只一動,手中陡然出現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疾射而出。
噗嗤一聲,匕首沒入發狂的駿馬眼中,緊接著又是兩道寒光沒入駿馬的前腿。
其中有一道是齊越安的手筆。
發狂受驚的駿馬凄厲慘叫,四蹄瘋狂亂動,不一會龐大的馬身轟然倒下。
搖晃顛簸的馬車在慣性之下繼續往前沖,就這麼翻車了……
尖叫聲響起,兩道纖細的人影從車廂甩了出去。
「小姐!」
後面的護衛終於趕了過來,誰知卻看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
周圍的人群驚惶散開。
「阮阮!」
溫庭洲心猛地一跳,身形一動,迅速朝阮溪甩飛的方向掠去。
頭昏腦漲的阮溪在看到被甩飛過去的方向是個賣小吃攤子時瞬間面無血色。
這個時候,她突然聽到了溫庭洲的聲音,緊接著她落入一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被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緊緊抱住。
「阮阮,別怕,沒事了。」低沉熟悉的嗓音帶著一抹安撫。
是溫庭洲,真的是他。
阮溪望著溫庭洲那張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渾身一松倒在他懷裡,此時的阮溪十分狼狽,頭上的珠釵早已不知落到何處,一頭青絲隨意散落,看起來可憐又脆弱,格外惹人憐惜。
「阮阮,別怕,我在。」溫庭洲看著阮阮眼裡還未褪去的驚惶,心疼的抱緊了她,繼續柔聲安撫受到驚嚇的未婚妻。
「小姐,您沒事吧?」
素珠咬牙一瘸一拐奔了過來關心問道,護衛們也齊齊圍了過來請罪。
齊越安默默站在一旁。
阮溪此時已經緩過神來,在溫庭洲懷中朝眾人露出一抹笑容。
「我沒事。」
說著她從溫庭洲懷中落地,誰知腳一落地,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痛,阮溪禁不住痛呼出聲。
「扭傷腳了?」
「好像是。」
溫庭洲一驚,緊張的將人抱起來,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
「我先送阮阮去醫館,這裡待會交給五城兵馬司的人處理。」
說完,溫庭洲匆匆抱著阮溪去最近的醫館,沒人看到他眼底凝聚的暴風驟雨。
倒地的破損馬車以及死去的駿馬還留在原地,周圍的人群漸漸散去。
阮四小姐的馬車被人襲擊的消息飛快傳了出去,不到一個時辰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從醫館回來,馬車從側門進入伯府,溫庭洲當著門房的面從馬車上抱著阮溪一路朝澄心園走去。
阮溪第一次被人這麼小心翼翼的呵護對待,心裡暖融融的,還一絲絲甜意。
「庭洲大哥,我可以自己走的。」一路上被這麼多下人偷偷看著,阮溪也有點不好意思紅了臉。
之前在大街上是事出有因,阮溪自己也受了驚嚇,現在不一樣。
「乖,別鬧。」溫庭洲沉聲道,一雙有力的雙手穩穩抱著她大步朝前走。
阮溪:「……」
老太太遠遠看到這一幕懸著的心落了下來,眼裡帶了絲笑容,對身邊的丫鬟說道。
「回去吧。」
「老太太,您不去看四小姐了?」丫鬟驚訝的問。
老太太笑了笑:「遲點再說,待會叫府醫去趟澄心園。」
這次她定要讓兒子狠狠查一查到底是誰對四娘下手。
老太太剛轉身離開,張氏就接到消息帶著人去澄心園。
此時溫庭洲已經將阮溪安置在屋內的軟榻上,抬起手輕柔拂過她臉頰上的髮絲,溫聲道。
「好好養傷,遇襲的事我會查清楚,這幾日放衙后我會過來看你。」
「嗯,我知道了,謝謝庭洲大哥。」阮溪乖巧的點頭,其實這次的遇襲她到現在依然心有餘悸。
若不是溫庭洲剛好遇上,她這次怕是不會只扭傷了腳這麼簡單。
「庭洲大哥,若是對方沖著鹵鴨店來的,我是不是該關了鹵鴨店?」
畢竟她的鹵鴨店太火爆了,太惹人嫉妒眼紅了,不到一個月就賺了個盆滿缽滿。
如果真的因為鹵鴨店遭了這場災,要在命和賺銀子之間做選擇,阮溪毫不猶豫選擇了命。
「別多想,應該和鹵鴨店無關,我問過你的護衛,有個小小的猜測,那些黑衣人似乎只是想驚馬讓你受點傷。」溫庭洲捏了捏她的手心。
阮溪一臉驚訝。
「不可能吧,鬧這麼大陣仗就為了讓我受點傷?」
「我也覺得這事怪異,不過還沒有查清楚不好下定論。」溫庭洲眉心微蹙,他總覺得阮阮遇襲一事不簡單,似乎有人在試探什麼。
楊媽媽和素玉站在一旁聽著,兩人的臉色都很不好。
林媽媽皺了皺眉。
「我是接到鹵鴨店被砸的消息匆匆出府。」阮溪抿了抿唇,鹵鴨店被砸其實不用她親自出面,她只是擔心原主奶媽媽的兒子許進,一時焦急便帶著護衛出府。
「鹵鴨店只是被一個宗室的紈絝子弟砸了門,給你傳話的人是哪個下人?」溫庭洲眼神凝了凝。
阮溪還未出聲,素玉就臉色發白跳出來請罪:「溫公子,都怪奴婢,是奴婢的錯,奴婢從門房那邊得知消息,說是有人看到鹵鴨店被砸了,奴婢一時情急就跑來告訴小姐……」
阮溪:「……」
溫庭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