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籌碼

病房內的氣氛很是安靜，只有厲慕川和顧梓寒在內。

「別太擔心。她一會兒就醒了！」顧梓寒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慕曦微，似乎也有些動容了，這麼年輕的女孩怎麼那麼容易輕生呢？

「你不問我這是怎麼回事嗎？」厲慕川並沒有看病床上的慕曦微，而是眺望著窗外。

「我不問，是因為我知道，如果你想告訴我你會說的。如果你不想讓我知道，我怎麼問你也不會說。」顧梓寒對自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自然是十分了解。

「是我把她變成這樣。」厲慕川的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的起伏。

「是你？」顧梓寒不解。

「是我，我...」厲慕川似乎覺得說不出口。

「好痛。」這時病床上的人突然發出了聲，眼睛卻還是閉著。

「她好像要醒了」顧梓寒走到病床邊。厲慕川沒有回頭，依舊看著窗外。

「我.，這是在哪兒啊？」慕曦微虛弱的張開眼睛。

「你醒了？」

「你是？」慕曦微詫異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對他似乎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只是，自己睜開眼以為厲慕川會在。看來真的是自己想太多。

「我是厲慕川的朋友！你的命還是我救回來的喔。」顧梓寒略帶微笑的說。

「厲…厲慕川？」慕曦微喃喃自語。

厲慕川轉過身來，看到睜著眼的慕曦微，心中的擔心也放下了幾分。聽到他的聲音慕曦微才艱難的轉過頭，她居然沒有發現他在這裡，看著厲慕川站在窗邊的身影，她的心一緊，隨之卻閉上了眼睛。

「怎麼？這麼不想見到我？」厲慕川收起了之前擔心的情緒，又變回了之前的冰冷。慕曦微下意識的咬住嘴唇，不再說一句話。

厲慕川沒有看慕曦微一眼，雙手插在西裝口袋徑直走到了病房門口。

「慕小姐，那你好好休息。」顧梓寒也沒有再說什麼。

「慕曦微，你根本不配死！」厲慕川不帶感情的說完這句話離開了病房。冷冷的語氣似乎比外面的天氣還冷上幾分，使病房的溫度驟降。慕曦微閉著的眼角流出一行熱淚，悄無聲息的滴在枕頭上。

病房外的走廊里，陳嫂還在等候，看見厲慕川出來，她走上前去：「厲總，抱歉是我沒有照顧好慕小姐。」

「陳嫂，進去吧，照顧好她。」男人沒有多言，邁開長腿就離開了醫院。

「慕曦微……？沒想到，我居然完全不知情，厲慕川，你還把我當成朋友嗎？」在車上，顧梓寒假裝抱怨起來，因為他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有著非常精彩的故事。

「只是覺得她的存在你根本不需要知道。」厲慕川聚精會神的開著車，絲毫不理會好友的抱怨。

「可是今天的事情卻出乎你的意料對嗎？讓你不得不找我。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很擔心。」顧梓寒也凝視著前方，收起了笑容。

「我不擔心，只不過她的命是屬於我的，她根本不配自殺！」厲慕川加重了握緊方向盤的力氣。

「你別騙我也別騙你自己，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但是你剛才分明就很關心她，我似乎很久沒有看見你這麼亂了方寸。」顧梓寒覺得厲慕川變的越發冷漠了。

厲慕川冷笑：「自從小冉死後，我就不會再關心人了！」

聽到小冉的名字，顧梓寒微微一怔。隨後也不再說什麼了。

「梓寒，慕曦微根本不配得到你的同情，她咎由自取。」

看到厲慕川厭惡的表情，顧梓寒一頭霧水。明明剛才還在手術室門口擔心，現在卻說這樣的話。

「就算她有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能這麼對一個女孩啊！」

「梓寒，這就是你最大的弱點！對待任何人任何事都這麼感情用事。我爸的死讓我看清，只有自己才能幫自己，感情用事只會失敗的一塌糊塗！」

「也許吧，爾虞我詐的商場真的不適合我，比起你一手撐起厲氏集團，活的那麼累，我還是喜歡當我的醫生。」顧梓寒輕鬆的說。

「那你們顧氏豈不是後繼無人了？你們家老頭子不急？」厲慕川略帶微笑的說。

「他打算讓我和蘇家的女兒訂婚。」顧梓寒對於父親的行為簡直無語。

「喔？你小子艷福不淺啊！聽說蘇昕妍是蘇家的獨女，人又長得美。」厲慕川打趣道。

「你感興趣你娶啊？」顧梓寒笑著說。

「到了！」厲慕川停下車，臉上三條黑線。

「喂，開個玩笑啊！別那麼嚴肅啊」顧梓寒被推下了車。厲慕川只回以兩字：走了！

冬季的雪下起來更是無聲無息，厲慕川洗漱完出來，看見陽台的落地窗外雪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看見床頭柜上擺著的合照，思緒不禁飄回半年前。

「爸，韓叔叔不肯幫忙么？」

「厲氏完了，完了！」厲振聲歇斯底里的抓住厲慕川吼道。

「我去找他！」厲慕川正欲衝出辦公室，卻聽見父親倒地的聲音。

啪---手術室的燈熄滅，醫生摘下口罩疲憊的說：「少爺，總裁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是心肌梗塞，最好以後都不要受到刺激，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哥，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公司出現了危機，爸他找不到人幫忙，一時著急。」

「我去找澤熙，他一定會幫我們的！韓叔叔一定可以幫我們的。」厲冉急切的說。

「不許去！」厲慕川吼道。

「為什麼？」

「就是因為韓家不肯幫忙，爸才暈倒的，我不許你再去找他！」厲慕川第一次沖妹妹發火。

「不會的，澤熙怎麼可能不幫我們？不會的，我要去找他！」厲冉不顧一切的衝出醫院。

厲慕川追出醫院的時候，只見飛馳而過的客車把厲冉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厲慕川頓時傻了眼，飛奔到妹妹身邊時，厲冉已躺在血泊之中，白色的大衣被鮮血染紅。

「少爺，小姐已經……」

厲慕川衝進急救室，看著躺在手術台上的妹妹，頓時跪倒在地。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無法對父母交代，前一秒還活生生的妹妹如今躺在這冰冷的手術台上。

父親醒來在聽到妹妹死訊后也隨之離去。半年前失去兩個至親的痛苦還歷歷在目。厲慕川端起身邊的紅酒一飲而盡。當時瘋狂的報復韓家，一個月後，慕曦微的突然出現卻打翻了他的所有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