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致命危險
東柏堂三門外,火助風勢,熊熊烈焰兇猛的蔓延席捲而去,嗶嗶剝剝的竹木爆裂聲,轟轟隆隆的器械倒塌聲,精英衛奔跑哀嚎哭喊聲,驚魂動魄。
火勢漸弱,但飛雲梯、投石弩等攻城器械在烈火中熔化,倒塌,焚毀,付之一炬,甚至,灰飛煙滅……
「眼見他起高樓,恢弘霸氣;眼見他宴賓客,羨煞旁人……」
一舉滅掉對手近一半的精英衛,眾人不住的歡呼,棲鳳興緻所至,更是揚眉高歌。
「眼見他樓塌了,皆做鳥獸散……」南小瓜蹦躂著,揚眉接唱。
秋月彈起了琵琶,跳起了碎碎步。
眾人也都興奮地望著城樓外的亂相,三門院內卻忽然「叭啦」一聲驟響,一塊地板方石被掀了起來。
棲鳳等人急回頭俯身看去,院內西北角竟從地下陸續飛上來幾個女子,身著奇異裙妝,足有五人之多。
「來者何人?」夏七言嬌喝一聲,第一個撲了下去。
當然,緊隨著衝下去的便是身手矯健的虎口探八人。
「琵琶美人?你們怎麼在這裡?」唐邕卻是威嚴的叫道。
夏七言一愣,柳葉刀隨即緩得一緩。
「諸位且慢!」著翠綠裙妝的女子避開夏七言的刀鋒,急道,「我們是奉命來見段峰主和秋月小姐的!」
身著異妝的五人,正是聽山生前在身邊服務的琵琶美人。
「奉誰的命?何事?」棲鳳亦是大為驚異,忙道,「快帶她們上來說話。」
「是!」夏七言刀不入鞘,警惕的領著五人上了城樓。
「我等奉紫衣樓主之命,向段峰主奉上這張地圖。」領頭的美人行禮,將一卷羊皮地圖呈上。
「元戊?」棲鳳有些驚訝,他怎麼知道這兒有地道?
「嗯,元大人說你們用得著這兩樣物件。」見棲鳳接了地圖,領頭美人又對秋月躬身道:「還有一支抱笙,我們給小姐帶來了。」
身後的女人捧著精緻的器樂箱走上前來,恭敬的呈與秋月。
「這情報來得太及時,太重要了!」棲鳳指著地圖對唐邕道,「我心裡一直都是不踏實的,高澄何其狡猾,怎麼可能沒有多著後手?原來,他賴以保命的最大底牌在此。」
「從秘室的床下挖一條地道,進洞便分三個方向開了出口。」唐邕也是唏噓,「三門院內的出口,僅是其一。若不事先防備,必會讓其逃掉。」
棲鳳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你是說元戊為什麼會將這麼重要的情報給我們?」
「嗯?」
「這情報很可能是皇上得來的。除掉高澄,也正是皇上和元戊的共同目的。」
「好吧,不管他們打的什麼主意,只要目的相同就行。」棲鳳依然緊緊的盯著他,似乎怕他不同意,「這個任務,很艱巨,由誰去完成比較好?」
「若讓高澄從地道中逃走,那我們所做的一切籌備和犧牲都白搭。」唐邕嘆道,「只有我親自去堵住地道了。只是,你們在這兒一定要小心,若是不敵,退去即可。這一波攻防,蘭京的時間應該夠了。再者,有我從地道殺進去,不怕事不成!」
「好!需帶哪些人去,你自己挑。」棲鳳點點頭,用手指向三夜和夏七言等一眾人等。
「地道狹窄,人多反而礙事,我一個人足矣!」唐邕搖頭笑道,「事不宜遲,你們,千萬保重,守不住就要果斷的放棄。」
言畢,唐邕飛身而下,眨眼間撲進了地道。
秋月睹物傷情,一邊飛快的組裝著抱笙,一邊又止不住的流下淚來。
是的,這是聽山留給她的抱笙,箱底,還有一本厚厚的笙曲心得,以及曲譜。
這是聽山蝸居極音殿十數年苦苦求索的成果,一生最為珍貴的心血結晶。
「他們,又開始向這邊集結。真是賊心不死,沒有攻城器械,還能飛上來不成?」夏七言緊盯著城外,嬌喝道,意欲引開秋月的注意力。
秋月卻是坐了下來,翻開曲譜,看也不看外面,很是專註的照著曲譜吹起了抱笙。
悠揚,低調,婉轉。
將笙代語兮,聊訴衷腸。
哀咽,卻又平靜,聲聲入耳,竟是一曲凈化心靈的佳曲。
棲鳳閉眼,一切都靜了。
但五識卻開始愈來愈靈敏,風中的樹葉聲,地底的蟲鳴聲,甚至,唐邕在地道中艱難穿行的步伐,及影影綽綽的身形。
地道中,竟有意想不到的兇險,不時有機關被觸碰到,不時有致命的暗器飛出。唐邕雖已晉入恐怖的終極,卻依然狼狽不堪,身上亦不可避免的開始受傷。
樂感心,鳴鳳眼,心眼相通。
隨著笙曲的漸次高昂,棲鳳的武力值竟神奇般的繼續恢復著,高級五段,六段,七段……
「危險!」棲鳳忽的一個激靈,止在了高級八段上,心中驚呼。
不是唐邕危險,而是,一線氣息向城樓上襲來,急促而煞氣。
致命危險!
三十丈外襲來的兇器,正是,黑白無常巨大的哭喪棒,白的慘白,黑的黢黑!
棲鳳欲躲閃,卻敏銳的察覺,無論怎麼躲,怎麼閃,都不可能避開。
黑白無常獨有的死亡念力,盯住你了,巨大的武力值差距之下,哪能避得開?
棲鳳心中大急,啟動灼魂之殤?但對方在三十丈外,如何及得上?
難道,今日,就這樣亡身於此?
棲鳳心念電轉間,卻是靈識大開。
隨著兩支巨大而恐怖的哭喪棒呼嘯而來,棲鳳的念力竟也隨棒反其道而行,追逐黑白無常而去。
難道,灼魂之殤的射程提高了?超出了三十丈?
然而,對方是兩人,兩人在同時發力,灼魂之殤只能亡其一人。若一發既用,餘下的一人不再有顧忌,必大開殺戒,此處,誰人能擋?
「天降隕石嗎?怎麼如此可怕?」樓上其他人也是大驚失色,驚叫著欲撲上去擋住,雖然,明知是螳臂擋車。
「段峰主,快閃開!」南小瓜撲了上去,所有人都撲了上去。
然而,眾人的動作都似乎慢了一拍,若待撲至,兩支巨大的哭喪棒早已砸在了城樓上。
「秋月,閃開啊!」三天三夜惶急中則向秋月撲去,但腳下,亦是萬分僵硬,速度竟比平常慢了數十倍。
眾人雖在驚恐中,卻也是看得清楚,看得驚心動魄,那砸下的點,承受致命危險的,正是閉目靜坐的棲鳳,以及忘情奏笙的秋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