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沒病（下）

等了半個多小時，她終於如願見到了劉玉傲。

既傲慢又冷漠、既漫不經心又高高在上，與往日判若兩人.

從白默走進這間診室之後，他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不過一張刻板的臉，一張白紙黑字的問卷。

這張問卷她之前做過一次，駕輕就熟。

可當遞過去之後，得到了天壤之別的答案。

「回去吧！」他隨意翻看了一下，就往手邊一扔，硬邦邦地丟出幾個字。

白默愕然，這就是所謂的妙手仁心嗎？

「小妹妹，」他抬起頭來，顯得十分不耐煩，「我說，你沒病。」

「大夫，你不覺得我有很嚴重的問題嗎？」白默心頭疑竇叢生。

「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劉玉傲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要是那麼厲害，自己都會看病的話，還來我這兒做什麼！自己在家開點兒葯吃就行了！」

「我······」她一時語結，不知該回答。

「酒還沒醒呢吧！」他又道，「我是全國數一數二的精神科專家，你跑到這兒來拿我來消遣？」

她皺了皺眉頭。

他按下了面前的鈴，冷笑道：「出去！」

很快便有兩個壯實的保安推門進來，一左一右站在她凳子後面。

雲生不明所以，但他還是第一時間站到了她身邊，瞪著劉玉傲，他又高又壯，生起氣來挺橫的，劉玉傲打量了他一下，才又慢悠悠地道：「出去。」

因為雲生的關係，她雖然被趕了出來，但還是有些面子的，可還是惹來了一眾異樣的目光。

在以往，她非常害怕這種目光，可今天，她坦然了許多。

她並沒有急著往外走，而是繞過醫生辦公室，徑直來到那間熟悉的病房。

雲生怕她再惹事，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小聲在後頭叨叨：「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快走了！」

房間里空無一人。

一個小護士走過來，淡淡地說，「看病在那邊，這裡是VIP病房，不允許閑雜人等進來的。」

住在這裡三個月，她認識這裡所有的護士，但這個她從未見過。

其實剛剛進來的時候她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這裡上班所有的護士和醫生，全是生面孔。

「請問一下，裡面的那位病人，她怎麼樣了？」白默問。

「你認識她？」小護士鼻子里哼了一聲。

「朋友。」她應了一聲。

「你真是來耍酒瘋的！」小護士咧嘴，嗤笑道，「這種話都敢說！你要真是她的朋友，還用得著到這兒來排隊看病嗎？劉醫生都到你門上陪你聊天了！」

這是扎心的諷刺，更是扎心的事實。

白默的外公，就是白石。

「哎！」見她呆愣在原地，那小護士的揶揄就更加變本加厲，她擠眉弄眼地嘲諷道，「你真想見她？」

白默抬起頭來，看過去，十分認真。

「她現在就住在醫院的地下一層，去吧！看你那樣，只怕快跟她見面了！」小護士說完，捧著藥盒走了，竊笑不已。

上了電梯，白默失魂落魄的樣子令雲生十分擔心，他拍了拍她的後背，自言自語地說：「這大醫院就是大醫院啊，這幾十層的高樓還不夠用，地下一層都要做病房了，是什麼科？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們去看看她吧。」

白默抬頭，囁嚅地回答：「停屍房。」

他剛剛按下地下一層的按鈕，懸著的手抖了一下，但很快冷靜下，輕輕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