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1 「真實與虛幻」

「生...日快樂，楚...風浩。」

「這是我親手摺的，紙星星裡面......」眼前，稚嫩的臉頰泛著粉粉的紅，捧著「星星」的手，微顫。這個畫面，清晰！又模糊。

「今晚B郊TP高中旁邊的麥當勞等我，我要和你說件事。」

燦燦暖陽，大小相交六棱形光暈，透明度的漸變。肥皂泡隨風漫起，五光十色，其中一個大泡泡，輕輕飄過眼前。彩虹表面的薄膜上面，有蔚藍的天空，有繁茂的枝葉，有嫩綠的草地，有一對十指相扣的手。

「一璨，和我在一起！」

「好！」

還有他們的笑容，那唯美到極致的虛幻。

突然！

「砰——」轟隆的爆炸聲！

死寂的黑暗。

「楚風浩，你在哪裡？」帶有迴音的聲音在呼喊，自己在漆黑的四周尋找。她，在哪裡？痛苦到無法呼吸。

「白一璨！」黑暗中，似乎能看見那個肥皂泡的破裂瞬間，極細的肥皂水珠，化作繁星點點，幻滅。

「啊——」睡夢中的男子突然坐起身！夢中，真實與虛幻的交替，對於他而言便是夢魘。他想緊握右拳，手腕的傷，卻讓他怎麼也無法握緊，顫抖到刻骨，無力。

「啊——————」聲嘶力竭的低吼。

此時，身處海外的他，極度想念她。他拿起手機，按著心中最熟悉的號碼，他知道她不會像他一樣更換號碼，她會等待著自己，「嘟~嘟~」

「喂？...」是她的聲音，他不說話。

「喂？......（一璨快點，開會了）...（來了）......」他仍然不語，而電話中似乎有人在喊著她。

他沒有金錢，沒有人脈，因為當地雇傭市場限制和嚴重的排外，讓他不得不付出比常人多幾百倍甚至幾千倍的努力。他沒有房產，沒有體面的職位，所以他要拼搏，他要在和她表白的時候，擁有一切！如夢中般完美，那句未曾說出口的「一璨，和我在一起！」

「喂？請說話。」對方仍不懈的問著。

此時，他無法跨越自己心中，那個名叫「自尊心」的鐵欄杆，也許始終無法跨過。

「嗶—」他掛斷電話，下床。

彎腰，左手拿起床邊那個，曾經被摔落在地的「星星」玻璃瓶。他在書桌前坐下，倒出一個個紙星星，正如當時，他撿起散落一地的它們，一個個放進瓶中。

「篤篤篤——」

片刻后，他方才轉頭。

「Hey，Chu，What』swrong?(嗨，楚，怎麼了？）」他的室友走進來，那是一個朝鮮人，也是他在國外同窗多年的同學MAX.J。

「I』mallright.(我沒事）」他邊說邊低頭拆開其中一顆紙星星，特別的材質，不停閃著光亮。

上面的字體，用極細的針管筆寫著：楚風浩，祈禱你這次期末考試又是年紀第一。

他嘴角微揚，從抽屜中拿出同樣型號的一隻針管筆，左手食指和中指捏住，正準備在上面寫著些什麼。

「Hey！」MAX.J望著楚風浩，搖頭，「Howmanytimeshaveyouseenthese?（這些你都看過多少遍了？）Takeapart，takeapart！（折了拆，拆了折！）」

「J，Doyouknow?(傑，你知道嗎？）」楚風浩放下手中筆，靠向椅背，嘆氣，「Howcanwenotturnbacktotheoriginal.(怎麼也折不回原來。)」

「Love！Wherethereissocomplex？Liketosay！Chu，youthinktoomuch!(愛情!哪有那麼複雜?喜歡就說出口!楚，你就是想的太多。）」MAX.J說道。

「Ican'thearinmyleftearnow.Ican'tliftitwithmyrighthand.Iamascrap!（我現在左耳聽不見。我的右手提不起來。我是一個廢人了！）」楚風浩有些激動，用中文說著，「我也想和平常人一樣去追求她，我更想以一個優秀的身份和她在一起。」

「Idon'tunderstand.（我不明白。）」MAX.J的中文並不太好，他不知道後面，楚風浩在說什麼，只能聽懂一半。他半蒙半猜，回道，「我相信（確信）你...還不懂...愛（情）......」說完蹩腳的中文，他又說了一句，「??????????????????????.（愛情不等於完美.）????????????????????????????????????.（它的美妙，在於隨心的那一刻。）」

MAX.J說完，將桌上的左耳助聽器遞給他，離開。

楚風浩也並沒有聽懂。

他沒有懂。

他看著紙條上的字，在上面寫道，「的確是。」又將它折起來放回瓶中。

每每像這樣被驚醒的夜晚，他總是會將「星星」拆開又折起，這些被拆開的星星紙條，不知看了多少遍，也不知反覆疊了多少次。他這次想在紙條上一張張回復。

剛才的夢一半是虛幻的，是美好的希望。而此刻的心，卻是真實的想念！

銷售部例會

一璨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那個未知來電，沒有號碼、沒有名字、沒有聲音。

這是一通普通的推銷電話嗎？沒有聲音是因為信號不好？

還是？

「小黑！」恰好坐在身旁的萬希兒，重重地推了推一璨，輕聲說道，「想什麼呢？」

「阿嚏——」一璨突然打了個噴嚏。

萬希兒望著正在摸著鼻子的一璨，突然想到件事，側過臉對一璨極小聲地說，「有消息傳，錦魔要離職了，陰陽怪搞得鬼。」

一璨原本心不在焉，聽到這個消息，突然似一道閃電。

電光火石！觸動內心！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