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3 魯億？莫非？「花束」(上）

晝短夜長，又是一年寒冬季，這一年，似乎過得特別快。而最近這幾個月，卻是一璨最難熬的日子，相比往昔在門店的日子更為艱難，比之前更為忙碌。單不說吳青元的刁難和其他組同事的冷嘲熱諷，平時比較熟悉的西西小妖婆，不知怎的，近期也不和她多言。

楚風浩至今沒有半點消息，古亘也已有數月沒有聯繫，就連顏鬼也早出晚歸。

這一天。

剛過六點，天色便已漆黑，一璨緩步走出凡諾古總部大門口。寒風陣陣而來，鼻尖真實感受到那股極寒的冰涼，瑟瑟發抖。她使勁搓著雙手，放在嘴邊哈了一口氣。

「哈——」一股熱氣隨之呼出。

此時，她想起了已被停職數月的錦沁，卻仍然無能為力，滿滿的無力感充斥著她的心。還記得就在這裡，錦沁伸出右手說「歡迎加入銷售部！」的情景，似乎恍如昨日。

師父會不會就在某個角落，看著自己有沒有努力？

她忽然環顧四周，卻沒有一個人，連一個同事也沒有。一年前回凡諾古的那個晚上，同樣的位置，如今卻有著不同的感受。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奇妙？

地上，枯枝斜影搖曳，此般剪影「鑽向」一璨瞳孔，剎那涼入內心，些許的孤獨感。她將鼻子以下的部位，深深埋入脖間的那根純白加厚圍巾里，任呼出的溫熱氣流，循環。

回到家中，不見顏鬼。一璨心想，該是又出去了吧？

「噔噔噔。」淺灰色的兔毛平底拖鞋，暗淡沒有光澤，此時的她有些疲憊和倦意。

上樓。

走進卧室，向東南角方向走去。地上是那幅已基本完成的拼圖，她半蹲著拿起手邊紙盒中，剩下的幾片木質拼塊。

捏著拼塊的拇指與食指，猶豫。剛要放到畫面空缺的位置，卻又放回盒中。

起初，她真的很想馬上拼完，每天都會去完成一些。不對，又推翻重新拼。如今，她終於要完成這幅拼圖的時候，她卻猶豫了。

這就是錦沁想要讓她明白的？為何如此抽象？甚至說不上來那是什麼。

她起身，在落地窗邊的米色絨布懶人椅上，躺下。雙腳擱在前面的腳踏上，望著對面地上的孔雀拼圖。這一刻，她才感覺到這個畫面，遠比外包裝上的圖案，比圖紙上的圖案更為驚艷。

久久注視，迷了雙眼。

視覺神經，漸漸麻木，她竟然無法判斷，這幅拼圖的驚艷之處，是這中央的潔白孔雀？還是這簇擁的艷麗繁花？

暖氣呼呼吹著，困意湧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乒」「乓」「啪——」

「乒鈴乓啷」

耳邊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響，又頓感喉間乾澀，一璨起身向樓下走去。

「難道是夢中的聲？」一璨自言自語，本以為是顏鬼回來了，可樓下仍然是一片漆黑，她在樓梯處的牆壁上按下開關「嗒——」繼續往樓下走去。

突然。

餐桌前，似乎有個人影晃動，像是趴在那裡？

「喔喲！！」

一璨眯起眼睛，定睛一看。

是顏鬼！她雙手托腮正望著什麼東西，「嘿嘿」傻笑著。轉角處的樓梯扶手擋住了一璨視線，她向顏鬼處走去，問道，「怎麼不開燈啊？」

「嘿嘿嘿。」顏鬼沒有望向一璨。

一璨向客廳的時鐘看去，已是凌晨1點，「今天怎麼這麼晚？」

「嗯。」顏鬼仍盯著眼前的那包「紅紅綠綠」的東西，不自主傻樂著。

一璨往那裡乍一看，那就是一堆蔬菜！只用一個深色的牛皮紙包著，她趣味的說道，「這回不吃烤串，該吃素了？正好明早，給你弄個沙拉，家裡還有點金槍魚。」一璨走進餐桌，剛要捧起這些蔬菜。

不料！

顏鬼一把抱住它們，「不許動！」

「這是我這一年來第一次收到的花！」

......

花？？

一璨又仔細望了望這束「花」，本能的身體前傾，眯起眼睛。

只見，牛皮紙內，第一圈是紫葉生菜。暗紫的色彩恰與這牛皮紙的深色，完美過渡，散發著新鮮的光澤。彷彿能瞬間想象，那一口咬下去的「咔嚓脆」，還有它回味無窮的甘澀味。

第二圈是一個個大小相似的西藍花，精細的如同是工藝品。青綠的色澤，沁人心脾的自然味道，迎面而來。

正中位置，是一顆玫紅的羽衣甘藍，玫紅的色彩。豐富的維生素，滲著水分。

「嗯，不錯，就缺了一點。」一璨笑著說道。

「什麼？」顏鬼問道。

「千島醬。」說完一璨轉身，向廚房走去。

「你就不能問問我，這麼好看的花是誰送的嗎？」

......

一璨笑而不語，心想，這還用問嗎？這一堆蔬菜？

她徑自走到廚房的冰箱前，拉開，拿出一盒牛奶，準備倒入奶鍋中，熱一熱。

「白骨精！這是大嘎達自己暖棚里培育的！他說，今天是2012年12月12日，我們要成雙成對，在一起。」林顏回憶著剛才的情景，大聲說道，「大嘎達還說，從剛才的12點開始，我們要好好愛在一起。好浪漫！」她無所顧忌的沉醉著。

「你確定？」一璨端著兩杯溫熱的牛奶走來，將其中一杯放到她面前，繼續說道，「他的意思確定不是一起2?」

「白骨精，你這個單身孤寡老人。」

「這麼說，你答應他了？」一璨拿起另外一杯，喝了一口。

「嗯...沒有。本顏這不還沒考慮好嘛~」

「哦。」意料之中，一璨拿著牛奶，便準備轉身回卧室。

「白骨精！」

一璨回頭。

「我給你打包了一些夜宵呢！」顏鬼將地上的一個紙袋放到餐桌上，「有醬肘子！大骨頭！可好吃了，大嘎達說了，接地氣！」

醬肘子！大骨頭！

蔬菜「花」！

浪漫？

一璨伸出另一隻手，豎起拇指，點點頭，說道，「嗯，下次吃小龍蝦，還請顏鬼大王自己剝。」

說完轉身，往樓上走去。

留下一句，「更接地氣！」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