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婚駕好戲

軟綿綿的小手把小鳳從半空中擒住，湊到面前仔細的打量著。

陽光斜射進來，一身多彩的羽毛閃著華麗麗的光，一雙金黃色圓溜溜的眼睛——除了是一隻好看的母雞以外，再無其他特點。

掀開蓋著的花手絹，屁股光禿禿的，還能看見裡面粉色的肉，周圍的羽毛只剩下短短的根兒，還有燒焦的痕迹。

小鳳張開翅膀在她手中掙扎著，一脫離她的手就跳到床上，害羞的捂住屁股，氣呼呼地看她：「主人，說了不準看我屁股的！」

小腦袋傲嬌的一揚，扎進被子裡面。

哼！一聲招呼也不打就看人家屁股什麼的，最討厭了！

張暖的嘴角抽了抽，連忙摸摸她的羽毛，問道：「你的屁股是怎麼回事兒？」

被子裡面傳來悶悶的雞叫聲：「哎呀主人，你都問過多少次了？我都說了不知道的！只記得當時受了很嚴重的傷，醒來后屁股就成這樣的……」

「不用傷心，既然我看了你的屁股，就一定會對你負責任的。」

小鳳猛地從被子裡面把腦袋抽出來，震驚的看著張暖，屁股一顫，一副菊花不保的樣子：「我是母的，主人，更何況人獸殊途，我不用你負責的！」

張暖又氣又好笑，彈了一下它的小腦袋：「我是說一定會幫你把屁股上的傷恢復過來的，你這傢伙，真是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

下床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好，碎玉早已端著新衣服站在門外，昨晚她讓馬護衛去街上的成衣鋪子，給自己和碎玉定了兩套男裝，今早倒是送的及時。

一開門，碎玉身上仍然穿著她昨天用女裝改做的袍子。

「你怎麼不換衣服？」

碎玉將手中的托盤扔到她的懷中，兇巴巴道：「該換衣服的人是你吧？大清早的，就穿著一身寢衣出來見人！」

張暖愣了，打開手臂，轉身瞧了瞧，寢衣怎麼了？渾身上下包的嚴嚴實實的，沒露胳膊沒露肉的，這就看不慣了？

張暖翻了一個白眼，回身進屋，把纖細的柳葉眉加粗，畫出了一雙劍眉。高挽著髮髻，瓷白的臉蛋吹彈可破，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換上合身的鴉青色長袍，圓滾滾的小身子雌雄莫辨。

屋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呆萌可愛的小正太。

碎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撲嗤笑道：「打扮成這樣，你要去哪兒啊？」

「河邊。」

拋出兩個字就不再搭理他，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碎玉一愣，猛地想起昨天在暗牢中的時候，張暖暖說過要帶他去看戲來著，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護衛們整齊的排在府門兩邊，身上的護衛服都上了鎧甲，看起來十分的莊重威嚴。

兩頂轎子停在門邊，一頂普通的轎子，還有一頂大紅色的花轎，上面還明晃晃的貼著一個喜字。

街邊上圍滿了看熱鬧的流月縣百姓。

「這家子人的心真大，昨天河神娶親，嫁出去了一位姑娘，今天緊接著又辦喜事。」

「上個月老李家的姑娘被神巫選中嫁給河神，老李頭一夜白了頭，差點就瘋了。」

「聽說這是從京城來的大戶人家，可能大戶人家中的女眷眾多，嫡女、庶女什麼的，不在乎這一個姑娘呢！」

「……」

流月縣境內有一條大河，叫流月河，每逢十五河水就會泛濫，威脅河兩岸的百姓，有時候河水淹沒屋頂，百姓們死的死傷的傷，苦不堪言。

後來一個自稱神巫的女人，說只要每月十五之前獻祭給河神一個新娘，就能震住這場水災。沒想到，按神巫說的做，獻祭一個女海后，那個月果真沒有發生水災。絕望中的百姓彷彿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將神巫當成神仙一樣供了起來，月月獻祭年輕女子，只求能得一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