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宗師

砰--

屏風玻璃碎裂，水滴繼而射向老者的桌子。

原本老者和他兒子剛剛端起飯碗，卻見一道透明的風呼嘯而來，眼看著就要刺破中年人的胸口。

「小心！」

那老者敏銳地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襲撲面而來，卻並未看清是什麼東西。

想擋，又擋不住！

只好瞬間運氣，一掌拍開兒子，這才躲過了水滴。

那滴水穿破整張桌子，穿梭之處正在冒著青煙。

「好險！」

老者和他的兒子瞳孔放大，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頭頂冷汗淋漓。

眼前發生的一切，簡直駭人聽聞，稍有偏差，可能就是生死之別。

「何物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中年男子滿臉震驚，仔細看去，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滴水。

「是一滴水？」

「怎麼……」

這滴水，瞬間刷新了他的世界觀。

父子倆對視許久，紛紛向隔壁望去，只見那青年人仍然坐在那品茶。

而現場，一片嘩然。

若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一滴水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

而現在，這個不起眼的少年，卻將一滴水，打出了子彈的效果。

整個包間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之後，最終被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打破。

「啊！血，血！」

東哥的右手中指上，血噴涌而出，他慌得趕緊捂住手指。

「東哥，撐住。」

其餘小弟看著他這樣，連忙拿紙巾替他包紮，卻都不敢再說一句話。

他們都知道，眼前坐著的少年，絕對有讓他們當場死亡的能力。

這一點東哥不可能不清楚，若是那滴水稍微再偏一點，他整根手指估計都會廢掉。

此時東哥眼裡的少年，如同神仙一般，根本不是他一個混混可以比較的。

「滾！」

葉軒仍然沒回頭，只冷冷說了一個字。

從始至終，東哥連他的正臉都沒看到過，卻已經知道，這絕對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人。

「大哥，對……對不起。我有眼不識泰山，打……打擾您吃飯了。」

東哥渾身顫抖，額頭一股冷汗橫流，不但不敢怪罪葉軒，反而馬上變得卑躬屈膝起來。

「服務員，這位爺吃多少是多少，都算我頭上。」

「不打擾哥用餐了！」

東哥說完，帶著人迅速退了出去。

直到他們走了將近一分鐘，服務員仍然沒有反應過來。

剛才的一幕，他是親眼所見的，那水滴的速度，能直接射穿人的手指，就連實木的桌子都不能倖免。

面對這樣的人，他哪裡還敢大聲說話？更加不可能讓他賠錢。

「上菜！」

此時，葉軒輕微的一句話，如雷擊一般震耳欲聾地傳入服務員耳中。

「是是是！」

服務員趕緊收拾了一下現場，匆匆出去。

等葉慶雪回來時，現場早已恢復如常，菜也陸續上來了，兩人繼續用餐。

而屏風那邊，父子倆看著桌上的水珠洞許久才回過味來，哪裡還吃得下飯？

「以水滴傷人，簡直聞所未聞。且威力無法阻擋，此乃高人啊。」

「哎，山外有山，是老夫眼拙了啊。」

老者羞愧地低下頭，本以為隔壁桌的小夥子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輕，沒想到此人深藏不露。

甚至有瞬間覆滅他的可能。

而他好歹混跡江湖數十年，單以外貌論高低，確實有點冒失了。

「是內勁武者？」兒子問。

「不是！」

那老者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

「老夫活了六十餘年，從未見過此等招式。此人剛才所用的這招，應該是傳說中，宗師的化力！」

「什麼？」

「宗師？」

「您言過其實了吧？」

雖然那小子的武功奇高，甚至不在他父子二人之下，但距離他印象中的宗師至少還有點距離。

「就他？」

這點常識這中年人還是有的。

宗師，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物。

這世間上真正領教過宗師的人，都沒有幾個。

就連已過花甲的父親，都未曾到達化境宗師的境界。

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怎麼可能？

在如今這個崇拜科技的時代，武道基本落寞，宗師就更少之又少，所以也越來越神秘。

外行人基本不知道，但於他們武道中人來說，那就是傳奇般的存在。

達到宗師，就有了開宗立派的實力，也是武道中人崇敬的至高地位，普通弟子能學到十分之一，便可在武道小有其名。

宗師者，自有其威，關鍵在於一個化字。普通的武者，無外乎外勁與內勁。

絕大部分武者都屬於外勁武者，以拳、掌、腿等施展功夫，若能練到極致，也可成一方霸主。

但到了內勁，基本以氣力為道，在加上外勁的武學，這才能算得上真正受人崇敬的武者。

至於化境，就不是一般人能到的境界了，那不止需要努力，更需要天賦與氣運。

這樣境界的人，整個華夏少之又少，基本歸為傳說之列。

拿江州來說，雖然也崇尚武道，但連一個像樣的大成武者都沒有。

聞名江州的華興武館館長楊雲廷也不過是個小成武者，卻足矣威震江州武道十幾年。

這江州甚至附近城市大大小小的武館都對華興武館俯首稱臣，原因就在於楊雲廷是一位小成的內勁武者。

一個小小的內勁武者就能稱霸一方。

可見化境宗師之威。

這些基本概念，這對父子倆不可能不清楚。

所以當老者斷言隔壁的那個年輕人已達化境宗師時，他的兒子自然是不信的。

「他這麼年輕，就算天賦異稟，也不可能是宗師啊。」

老者看了看那水滴的深洞，搖了搖頭。

「不是宗師。」

「至少不止是宗師。」

老者的臉色是那麼的斬釘截鐵。

因為他知道，即使是宗師，都不一定能將一滴水化成如此大的威力。

「我很想見一見這位年輕人，叔良，看能否請他過來？」

「不至於吧父親，我們蕭家需要結交他？」

這位中年人名叫蕭叔良。

這個名字，足夠讓整個江州震蕩，甚至在江陵省來說，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所以當父親提出這個要求時，蕭叔良實在想不通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但老者卻只將目光放在隔壁桌的那個年輕人身上。

「不是結交，是仰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