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第二回

?對於一個帶有文學屬性的女青年而言,沒有看過紅樓的少女時代,彷彿是不具備完整少女心的,張梓莘當然是讀過的,而且不止一遍。

這本可謂《石頭記》、又叫《風月寶鑒》,最後定名為《紅樓夢》的奇書,歷來養活不知道多少文人墨客,人人讀紅樓,品紅樓,寫紅樓。曹公在書中可是說的明明白白,「若無朝代可考,盡可假借漢唐等年紀添綴。」故她醒來的時候,聽人描述了解到自己雖身處於紅樓夢,但是卻是一個叫做「大秦」的朝代並不有絲毫意外。

醒來時,張梓莘並不具前身記憶,恰逢巨變縱使她有十分不妥此時也變的情有可原。「丙辰之變」她從當朝首輔千金變成了孤女,此番打擊她只是「大病一場」也是心性堅強了。從太.祖天武帝建國以來,這張氏一門均都是特別的存在,老子輔佐帝王,兒子輔佐太子。雖然也是好友遍天下,卻總能微妙把握好此間之度,可謂天家第一得信之家。「丙辰之變」倒也真正驗真張家忠心可表天地。可是到了張梓莘這個張家唯一的血脈,如今倒是有了幾分尷尬。

仁業帝想法其實很簡單,若是她是唯一兒子,倒也簡單許多,配幾位良師好好栽培,將來又是天家助力。偏偏她是女兒身,彼時也已經十三歲且是訂了親的。帝后縱然再感激張首輔,卻也無法收其為義女。若為義女出嫁時少不得許一個郡主之銜。本朝律例:尚公主、郡主者,皆不能出仕。若是她許的是平常人家的兒郎也罷了,全然可以使兩人富貴悠閑一生。可張家訂的偏偏是榮國府的嫡長子。倘若國公府真的尚主也未嘗不可,可這張梓莘雖是忠烈之後到底只是「義女」,此舉可是徹底斷了人家出仕之路,難免有仁業帝故意打壓榮國公一門之嫌。兔死狐悲當真因此寒了開國之勛們的心則大可不妙。無奈仁業帝唯有一旨而出許張梓莘富貴榮華:讓其繼承張家除族田之外所有家產。因擔心其年幼不知事兒,帝后甚至親派了可信之人一一核對入冊確保不失,又令太子妃收其為義妹。因其兩位兄長是因為太子而亡,太子因為此全身而退得以保全。他日太子繼位,皇后義妹的身份也可保她一世平安。

唱聲起,花轎停。張梓莘睜開眼回到花轎之內。聽著外頭一陣吆喝聲,她的嘴角再度上揚,帶起了似有似無的譏諷。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彷彿一頭肥羊,生生的被推入狼群之中。其實,待張梓莘弄清自己處境之後,不止一次的在心裡咒罵這個仁業帝是假情假意,虛偽自私。他確實派給她兩個護衛,又有四個教養媽媽,可那都是給世人看的。這個時代她一旦出嫁,若是娘家無人撐腰,自然是任由婆家揉搓。更不提自己還是帶著巨資進入那種人家,不被生吞活剝才怪。所謂的太子妃義妹唬唬其他人還行,這家人……搖搖頭,張梓莘不由感慨,如今的她只是一個擺設,用來標榜仁業帝仁慈的標杆。

「叩,叩,叩」轎門響了三聲,爆竹禮樂聲轎門應聲而開,大紅綢布的一端被塞入她手中。張梓莘深深吸了口氣,隨著跟著喜娘的指示踏步而出。好吧!有多少穿越者玉珠在前,她這個也是開了金手指的應該不會混的太差。大不了過些時日,讓自己「病逝」好了。反正這個賈赦原配在原著中連個名字都沒有,有的只是同人文中的無限揣測。如今有了這空間,她是什麼都不怕的!

繁瑣禮儀不予詳表,待到新房中遣散了眾人,只留張梓莘一人時,她閉合雙眼默念了三遍《玉女經》中的安神篇心境依然無法平靜。說道這部功法亦是空間所得,正是寫在那塊「有求必應」大石之後,堪稱天下第一適合女性修行的功法。心經修心、修身隨著修鍊者功力上升,這個空間亦會有意想不到的拓展。且在功法最後說起此功法修鍊至大圓滿之際,可獲得一驚人之謎。許是這張梓莘天資過人,五年間她以守孝之名日夜苦練,如今已有大成,距離圓滿只有一步之遙。饒是如此此刻張梓莘已然覺得心中小鹿亂撞,久久不能平靜。

張梓莘暗罵自己無用,縱觀前世今生,她也並不是毫無見識之人,可是在喜帕挑起與她傳說中的夫婿四目相對那刻,她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了。這賈赦身長七尺,一身大紅喜服更是襯的他面如冠玉,一雙大而有神的桃花眼向她望來。那人的嘴角微微向上,居然帶著說不盡的妖媚風情。這……這個……居然是賈赦!

隱隱好像聽到幾聲譏笑。賈赦倒也不在意,彷彿是對於自家娘子如此反應甚是滿意,轉身笑呵呵的接過喜娘遞過來的酒杯塞到張梓莘手中。跟著略略傾身向前與梓莘的手臂交錯又轉了個彎,見她依然有些錯愕的俏臉不由嘴角更上揚幾分。張梓莘瞧著那張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的似有似無的青草香氣,更覺一股燥熱衝上臉頰,耳畔的笑聲更大了幾分。放下杯盞,又換上了吃食,夾生的麵食讓她恢復了幾分神智,含羞帶臊的回了一句「生。」而後見賈赦起身,對著眾女眷作揖,跟著好聽的男聲傳來,「辛苦各位嫂子了。今日還需辛苦各位嫂子招呼女眷……」

「啊喲喲,這是赦兄弟怕我們欺負他媳婦兒呢,好好,我們這就走。」俏生生的女聲響起。梓莘偷眼看去,說話的女子看起來大約三十左右,生的一張俏臉,說話乾脆利落,看著十分討喜。眾女眷也不多言,跟著說話的那位魚貫而出,看起來此女在賈氏宗親中略有地位。賈赦見眾人而出,只是小聲囑咐了丫頭幾句,跟著也出了門未與梓莘說一個字。小丫頭上來伺候梓莘梳洗完畢,換上常服,留下她一人好生休息。

安神篇念到第五遍,梓莘終於平靜下來,想著剛剛自己無措之舉不由分外羞惱,恨不能再來一遍,如此就不會做出那等丟人舉動。男色當前,果然誤事。只是這樣的賈赦實在難於原著那個襲著一等將軍之爵,卻整日無所事事,不是把玩古董就是和小老婆喝酒,最終弄得賣女求安的猥瑣男子聯繫起來。想到那雙桃花眼,梓莘的心又突突快跳幾下。她立即閉眼,心念急轉再睜眼的時候已經身處在空間之內,她席地而坐在青山綠水中再次修鍊起來。或許正是因為心性不足,才是久未突破的的原因吧。梓莘想著,一團小小的氣體在體內順著周天慢慢經過各個穴道,終把剛才的失態拋之腦後。

榮國府花團錦簇熱鬧紛呈,外院推杯換盞聲不絕,內院女眷處也勸酒聲頻頻而來。兒子娶親,作為母親的自然應當是高興。榮國公夫人史氏端著酒杯笑意吟吟對著前來恭賀之人,毫無推脫之意,但凡來敬酒的一視同仁,統統一飲而盡。各家女眷看得出著她今天是真的高興。這能不高興嗎?看著史氏的笑臉,有人忍不住心中發酸。這榮國公賈府前年娶了王家長房嫡次女,曬妝那日那嫁妝可是讓京城貴女著實眼紅了一把。如今這張家孤女進門,雖那一百二十台看著讓人眼紅,可誰都知道那可是帶著整個張家的富貴進門。別人家的高門兒媳還要怕著兒媳娘家掣肘,這位雖頂著太子妃義妹之名,可到底還是差了一層。難道這天家真會為了家長里短來為難這一品誥命?何況大秦如今四海昇平,以孝治天下,婆婆為難媳婦兒,只要有點手段,真正能叫人說不出一點錯兒來。各家夫人看著史氏的眼神艷羨不已。

史氏笑臉迎人,一杯又一杯的吃酒,身旁伺候的賴家的不由著急萬分,卻又不要出面勸說,拚命給一旁的伺候的鴛鴦使眼色。那丫頭大約十七八歲,平頭正臉毫不出色。她回了個眼神給賴家的一個安心的眼神,繼續低著頭幫著史氏添酒布菜。賴家的心中輕嘆一口氣,只能故作不知。伺候這位主子也有二十來年,雖不能說十分了解,到底也能明白七八分。自家夫人對於大爺的婚事,史氏本事不滿意的。正想著,只見一未留的小幺兒匆匆而來,立在了迴廊之上,對著一個史氏身邊叫珍珠的二等丫鬟耳語一番。那丫頭聽完,從腰間摸出幾枚銅錢交到了小幺兒手裡,轉身向史氏而來,只是那丫頭並未靠近,而有對著另一個大丫鬟耳語一番。賴媽媽看著這一番作為,心裡撇了撇嘴。自打史氏進門,這所謂的規矩排場大了不老少,以前她婆母伺候老太太的時候,哪有這等樣子。什麼正式宴席,非一等丫頭不得上前回話。連她這樣的頗有身份的管事媳婦兒也只有一旁站立的份。

「夫人,」丫鬟著一身粉藍色,輕輕走到史氏身邊福了福。史氏輕抬眼皮示意丫鬟起來回話,只聽那丫鬟脆生生的回到,「夫人,老爺喝多了,現已經回房,正找夫人呢。」

席面上的女眷聞言皆掩帕而笑,打趣史氏一番,這才放人離開。史氏的臉上的微笑只維持到了進了正院大門,她神色一稟,眼神飄向剛剛傳話的珍珠,珍珠立即上前,壓低聲音說道,

「回夫人,大爺已經回房,可是卻不知為何又急摔門而出,現在內書房身邊還是夏燕夏鵑那兩個在服侍。」

史氏未開口,只是抬了抬手示意珍珠退下由鴛鴦扶著回到內室,卻見賈代善已經沐浴完畢閉著眼依靠在美人榻上,臉上還帶著欣慰的笑。史氏眼神一冷隨即又換上了笑顏。娶了張氏又如何,她倒要看看這位老爺一心想要娶進門的兒媳到底何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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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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