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修錯字)

第六回(修錯字)

?賈赦顛了顛紫玉鎮紙,往擎蒼齋而回。一路想著自己家小娘子不由加快腳步。

此時,梓莘還不知自己已被惦記上,她在正屋坐在東廂的炕床之上,一手無意識的把玩著小巧木盒,一手靠著炕桌撐著下巴發獃。轉眼來這世上已有五年,過去種種如今在她看來皆可歸於前世。記得自己猛然醒來發現穿越之時,第一反應便是自己在做夢。昏昏沉沉睡了三日,每每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這個世界,她便又閉眼睡去,期望著醒來又回到自己房間。可是卻事與願違,三天後她終究妥協,回是回不去了,那就看看怎麼活下去吧。

周圍是一片素縞,她被告知現天下以平,大皇子被鴆酒賜死,那等擁護大皇子上位者皆以被誅。仁業帝安然無事,太子也已回宮。卻只有她張氏一門……好吧,應該是說是原主的這張氏一門較之慘烈。父親張首輔因為護仁業帝,寧死不肯擬詔書宣布大皇子為新帝。母親李氏因不願大皇子一派以她為質要挾丈夫就範,當場撞柱而亡。大皇子暴怒,張首輔立即身首異處,其他被囚女眷皆瑟瑟發抖,也不知是誰,領頭口稱新帝。被囚的四位閣老寧死不屈,有一陳姓翰林卻允下大皇子草擬詔書,只是那詔書墨跡未乾,太子以殺入重圍,此時張首輔次子以重傷不治而亡,長子同太子一起救出仁業帝。大皇子見大勢已去,居然想要與太子同歸於盡,幸得張首輔長子所救。至此,張氏一門只留原主一人而已。家中橫遭此劫,受不住打擊也屬正常,許是那時梓莘也橫遭受打擊,兩下一合,她便接手成為這大秦前首輔遺留孤女。

待喪禮已完,太子親率親衛護攜梓莘護送張氏一門忠烈遺骨返鄉入祖墳安葬。張氏一族得信之後,早早派人迎之,又有族長起頭向太子以表族中男兒忠心,不論輩分皆願以嗣子之名,替張首輔延續香火,決計不會虧待首輔獨女。又有各女眷寫稚兒來梓莘面前賣弄,均可謂她未來依靠。那些十歲以下的男孩兒,或乖巧、或機敏、或忠厚,卻無例外有強悍生母。梓莘索性一概不見,稱每日焚香抄寫佛經以告父母兄長在天之靈。無奈眾人只有每每在太子面前討好,以求天家做主,誰曾想一旨聖恩,眾人算盤落空,族長清算出族田草草收回。另有那二三旁系想伸手梓莘祖產,卻被太子手下火眼金睛發現,以抗旨處置,這才讓族人消停。

一切安置妥當,父母兄長皆以入土,梓莘又被外祖接回家中安置。外祖治家有道,家中人丁興旺,子孫繁衍卻無雞鳴狗盜,紈絝浪蕩之備。族中無論男女,三歲啟蒙,六歲入學,到了十來歲的時候或科舉,或幫忙管理庶務,可謂各司其職,恪守乃職。只是,梓莘始終無法融入這同齡姐妹之中。論才學,梓莘僅能讀懂繁體字,知曉些許唐詩宋詞;論女工女紅,她會的只有十字綉針法,更不提琴棋書畫那等風月之事。好在有守孝作為名頭不至於讓人恥笑了去。

那日,照理抄經練字,燭火不穩,梓莘本能用手去扶,一滴燭油落在虎口位置,她只覺頭一暈,天地恍然已經變色。待到神智清明之時,她已立在青山綠水之間,一塊大石上書「有求必應」四個大字。最初的瞠目結舌之後,梓莘心念一轉不遠處一出現一排竹屋,這才確定自己擁有了傳說中的空間。待轉到大石背面,細細研讀上頭文字終究明白這裡空間如何使用。

這所謂的「有求必應」自然也有諸多限制,不過隨著功力進步,這空間也可或已延生。初出之時,她得到不過是在這個時代生存基本法則,以及一拍即會的些許輔助罷了。如今無論是吟詩作對亦是琴棋書畫,也能略顯一二,更不提那針黹女紅。

哎,想著她輕嘆一口氣。本來二年前她出了孝期就該出嫁,只因若是修得大圓滿之際,自己獲取這空間最大秘密,興許就不用嫁入榮國府,故稱病拖之。可是,從半年前起,她就陷入瓶頸,無論怎麼努力依然停留在第十層末端,遲遲未能突破進入大圓滿境地。另則婚期也已拖不得,故而無奈嫁入這是非之地。想著,她轉頭看向自己手中的那個匣子,裡頭裝著小小一枚黑色藥丸,溶於水無色無味,服用之下並無害,只是對於梓莘會有不死不休的忠誠,故此物名曰「赤膽忠心丸」。

梓莘獲得空間之後,日以繼夜的修鍊,每每隨著她功力上升,便有不小的驚喜。待她練得第一層時,便得了這匣子中之物。因前世那位閨蜜之事,如今要梓莘全然信任誰絕無可能。古代,不是女子應該待的地方。雖有這空間,卻無法一蹴而就,確保她一生無恙。她不想死,至少不想屈辱而死。從繼承家業那天開始,她就知曉自己就是別人眼裡肥羊。無論自身修鍊的何等厲害,到底是孤掌難鳴,唯有一群至死都會為她效忠人,才能讓她覺得稍許有些安全感。只是,這藥丸難得,除了頭次獲得較多,之後每年她只得三枚。如今,匣子中的則是今年的最後一枚。

梓莘早知給所有伺候之人服用是不現實的,掐住要點便是關鍵。所以頭次的要自然是給了身邊四位媽媽,春夏秋冬四個大丫鬟,另外幾個顆用在了外頭管理店鋪田莊的幾位大管事身上。後來那些賞了能力不錯且頗為伶俐之人,預備以後無論是嫁入賈府或是獨自生活皆可為助力。

許是丹藥之效,四位媽媽不僅各司其職妥帖的管理著她那一某三分地,對於她也是關懷備至再好也無了。而春夏秋冬四個丫頭更是忠心耿耿體貼周到。朝夕相處著受著他人的好,銀錢上梓莘從不小氣,可是要她拿出多少真心來換……好吧。到底她還是介懷著「丹藥之效」。其實她手中這枚是給賈赦準備的。因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突破,若是一輩子停留在此,賈赦對自己態度至關重要,可是,若真的只能與賈赦相對一輩子,以後一想到此人對自己種種好都是丹藥效果。梓莘只覺得嗝噎著難受。

賈赦走進屋子正屋婆子丫鬟正忙著收拾碗碟,見他進來忙不迭的想要行禮,卻被他揮手制止。掀起東廂房門帘,卻見梓莘半躺在炕床之上捧著一本話本瞧得津津有味。賈赦眯了眯桃花瞳,笑笑的坐在炕桌另一半,自顧自倒上一杯茶飲了一口。梓莘好似不見賈赦,也不出聲依舊讀著書,懶得多說一個字。賈赦笑而不語,眼前女子與今日在母親跟前示弱裝乖,在王氏面前又大度和善,跟賈敏頗為投緣,如今到了自己面前又完全無視自己。不由戲謔心起,出聲調侃,

「昨兒為夫幫了娘子一個大忙,敢問娘子要如何答謝為夫呢。」

梓莘放下話本坐直了身體歪著腦袋打量著賈赦。論皮囊她至今還未見過比他更好的,但就這一雙桃花瞳,就不能讓人久視。昨夜,今晨的總總作為太多讓她看不明白的地方。她不知道那些穿越前輩如何接受陌生人,還能安穩度日,如今她是做不到的。手上的話本其實不過掩飾,她在聽得賈赦腳步聲之後,收起匣子之際隨意拿起裝裝樣子的。此人與她設想過賈赦無半分相似,讓她有種無從下手的無力之感。若此人也是穿越,大家可以攤開說就一番,沒有感情的那啥是不道德。如果兩人這輩子都要被捆綁在一起,慢慢培養感情,之後再行周公之禮倒也可談。可是,如今要她怎麼說呢?這個人又不蠢鈍,很不好糊弄。還是說需要用到另一種藥丸呢?梓莘面上不顯,心中倒是萬般不情願。那種藥丸可以偽成圓房之後的假象,可是……她輕咬嘴唇,到底是不甘心。前世她都沒有來記得戀愛一場,今世卻要孤獨終老嗎?

賈赦拿出一串鑰匙放在炕桌之上,梓莘不明所以,賈赦呵呵笑道,

「為夫不才,不及娘子家財萬貫。此乃后罩庫房中為夫一點點家當。如今都交於娘子,還勞煩娘子幫襯著為夫打點一二。」

說著又拿出剛所得的鎮紙,笑的更媚,「此物是為夫剛所得,娘子若是喜歡就留著玩把一二,若是不喜直接收入庫中即可。為夫還有事,娘子繼續讀書吧。」

說著也不停留,轉身要走。事情轉變太快,梓莘還未反應過來,一股香氣飄來,跟著兩片溫潤貼上了自己唇,還不等她有所反應,賈赦卻已出屋。梓莘瞧著桌上紫那對名貴的玉鎮紙以及那串鑰匙,搖了搖頭,告訴自己,剛剛一定是錯覺。自己好歹也是修鍊人,賈赦的速度不可能如此之快,絕對不可能!

賈赦腳步輕快,剛剛只是瞧著自己家娘子模樣甚是可愛,一時沒忍住。他一點不怕自家娘子發現什麼,以她性子定不會瞧出什麼,哪怕瞧出也會裝作不知吧。她這個性子不改,早晚……想著,賈赦神色一秉,閃身進入內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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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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