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修行的事情
又過了三天,果然如凌海說的那樣,鏢局的張鏢頭押解鏢車回到鏢局。
他這一趟先是北上,然後東行,接著又南下,繞了一圈,才回到長沙。前前後後總共用了接近兩個月的時間。
跟他同行的還有鏢局裡另外幾名鏢師。
這次回來沒多久,就在鏢局裡召集大伙兒見面。
王安到了這時候,才知道整個鏢局上下加上張鏢頭在內,鏢師加在一起共有十三人,趟子手二十七人。
按照凌海的說法,這麼多人在長沙算是不小的勢力,不過放在那些武林高手眼中,和蟲子沒什麼區別。
看著花廳正中站著的十來個人,張鏢頭站在最中間,負者雙手,默默聽著管家彙報著幾個月來鏢局裡發生的種種事情。
實際上這些事情張鏢頭剛回鏢局就肯定聽過,現在當面再聽一遍,也算是「權謀」一種。
王安對這種方法再熟悉不過,總覺得這種方法好蠢。
張鏢頭約有四十來歲,滿臉鬍子,身材健碩,這個外形看上去豪氣干雲。
張鏢頭原本是行伍中人,後來到了長沙鏢局。和其他鏢師相比,張鏢頭的武功來自行伍,也沒什麼師父傳承,實力也最差。。
不過他為人圓滑,上下左右的關係處理最為妥當,長沙附近的正邪兩道都願意給他一點面子,所以後來在福威鏢局長沙分局坐穩了鏢頭這個位置。
此時大概管家剛好彙報到王安這十幾天有了突然變化,雖然還是不會粗淺武功,卻能越過這個階段,直接學會排風掌。
張鏢頭目光如炬,頓時投了過來。
王安身材壯碩,在人群中格外扎眼,張鏢頭看了一會兒,低下頭來,又問了問身邊的許鏢師。
許鏢師連連點頭,證明管家說的沒錯。
王安確實學會了排風掌法中的一些招數,同時又練不會排風掌法的其他招數。
總之,王安雖然有了進步,但還是個傻子。
張鏢頭聽到這裡,微微點頭,又看了一眼王安,這才扭頭問:「明年衡山派的賀禮可有著落?」
衡山派是五嶽劍派之一,衡山派掌門「瀟湘夜雨」莫大不太操心內務,全部交給了師弟劉正風打理。劉正風武功高強,行俠仗義,把衡山派上下打理的明白。
福威鏢局長沙分局在湖南境內往返,自然少不了仰仗衡山派。雖然以前送禮不被衡山派接受,不過大家都在湖南,也勉強算是彼此有些關係。
聽說衡山派明年有事情,以張鏢頭在武林中的身份,自然不知道具體內容,不管怎麼說,準備好賀禮總是沒錯。
管家低聲說了兩句,張鏢頭微微點頭。
等「彙報工作」這個過場走完,張鏢頭在花廳里說了些話,無非是大家好好乾,到了年底都有好處等等。
又讓這些趟子手出來,展現各自進步了多少。
王安打了幾招排風掌法,勉強算是過關。他這個樣子,要說進步也有,但又不堪大用。
張鏢頭想了又想,也沒讓王安到前院和其他趟子手住在一起。
不過這剛好遂了王安的心愿。
他還要修鍊神秘功法,正需要一個個人空間不受打擾,也不被人注意。繼續留在柴房中,對他來說最合適不過。
……
轉眼間王安在福威鏢局已經呆了六個月。
這一天傍晚,王安收拾完倉庫的東西,回到自己小屋,確定沒有別人注意到這裡,他關緊了木門,走到房子中間。
這個屋子裡大部分的木柴都已經被清理出去,稻秸稈鋪在地上,有些被搭在牆壁上,也算是簡陋的隔音措施。
王安還是不丁不八的站著,閉目,過了片刻,驟然出掌。
排風掌法在他手中猶如游龍翻轉,速度奇快無比,在柴房裡到處發出「啪啪」的破空聲。
這段時間王安也沒學過其他武功,反反覆復練得就是排風掌法,已經將這條掌法修鍊的純熟無比。
一家事情若是做到了極致,就會變得有些不同,庖丁解牛就是例子。
王安每天反覆練習排風掌法不下五六十次,裡面種種氣息流動已經掌握的熟悉不能再熟悉。就算是許鏢師在這裡,對氣息流轉都不如王安知道的詳細。
不過對外,王安還是那個只掌握了七招排風掌法的傻大個兒。
在柴房中打了片刻,一套排風掌法被王安打完,只覺得全身熱氣騰騰,氣息遊走,所到之處,通暢無比,痛快無比。
靜站片刻,王安微微點頭。
他用了半年時間,打通了足少陽膽經,足厥陰肝經,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四條經脈。
果然如他所想,這套神秘功法雖然和這個世界的內力修行有很多相似之處,但是效果卻完全不同。
比起這個世界的內力,王安修行的神秘功法能夠提升的增幅更多。
足少陽膽經打通之後,王安的聽力和視力都有極大增加,而且看人氣息流轉更加輕鬆。現在就算看那些鏢師,也能看到有些人身上有內力運行,運行規律如何。
足厥陰肝經打通后,王安雙腿力大無比,同時行走起來氣力堅實,就算是各種崎嶇地形,也能如履平地。前幾個月冬天鏢局暫時沒事,王安每天晚上乘夜離開鏢局到長沙城外行走,早上回來。雖然他不會什麼輕功步法,卻一直沒有被人發現。
手太陰肺經打通后,王安已經不懼寒冷炎熱,而且對周圍氣息變化感應極為靈敏。那種感應並非來自聽力,而是一種感覺。半徑十米之內,有多少人,在什麼位置,都能被王安感應的一清二楚,倒像是一個雷達一樣。
「現在我的實力,比起鏢局的鏢師也有過之無不及,可能比楊樹雄差了一些。到了江湖上,差不多也算是三流高手。」
「算起來,現在已經到了一個瓶頸,再想突破,就要更高深的武功來做引子,否則神秘功法剩下的經脈就難以打通。」
「等過幾天,就找個借口離開鏢局,四處走走,增加實戰經驗,最好能學會一些高深武功。免得到時候回去,綜合實力不夠,找那個傢伙麻煩還會出現意外。」
王安正在思索,忽然聽見遠處有人匆匆忙忙的往小房子這裡走來。
他迅速回到自己的小床上躺了下去。
下一刻,木門被推開,鏢局許管家探頭進來,看著迷濛薄霧下的王安,道:「王安,別睡了,快出來!」
王安懵懵懂懂的轉身:「出了什麼事?」
許管事道:「別管那麼多,快跟我來。」
兩個人繞過院子,到達花廳。
不等他多想,許管事已經指著地上兩個麻袋道:「你將這兩個人……麻袋搬到演武場去,等明天官府來人處置。」
王安眼角一跳。
兩個人?!麻袋?死了兩個人?!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下午吃飯的時候還沒消息?
雖然各種疑問,他只是點頭應道:「好的,我知道了。」
低下身子,扛起其中一個麻袋,心中又是一驚。
「這具屍體已經硬了!死的時間可不短,怎麼才被發現?」
「以前還聽那些趟子手說張鏢頭交遊廣闊,四處都賣面子,轉眼間就死了兩人,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剛剛將兩個麻袋扛在肩上沒有離開,忽然有人又在喊:「許管事,又發現一個!」
許管事又是厭惡又是畏懼,道:「嚷什麼嚷,都閉嘴。」
張鏢頭站在遠處的陰影下,看起來還是不動如山,只是一直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
王安也不啰嗦,直接扛著兩個麻袋回到演武場中。看看身邊沒有一個人跟著,悄然打開兩個麻袋的系帶。
裡面果然是兩具屍體,一男一女。女人應該是個丫鬟,身體已經僵了,身上只穿了個肚兜,一臉驚恐,也不知道死的時候遇到了什麼。
男人王安還有些印象,是前面的一個僕役,大家都叫他小陳,早上吃飯的時候還見過。不過此時已經斷氣,也是一臉驚恐。
這兩個身體渾身上下都沒有血跡,也沒有傷口。
王安在地上一層見到的死人不少,以前也曾害怕過,後來好奇過,甚至接觸過,到現在已然麻木。面對這兩具屍體,也沒什麼別的想法,發現沒有傷口,又翻了翻這兩個人的脖頸,也不見勒痕。
王安心念一動,眼中流光微微閃爍。
他四條經脈打通,雙眼中能看到的氣息信息更多。
只是片刻,他的眼睛就落在這兩具屍體的心臟部位。
可以清楚地看見,這兩具屍體的心臟,都已經四分五裂!
是誰下的手?!能夠將人心臟震碎,外表卻不顯傷勢?!
王安正在想著,忽然又聽見遠處有些聲音,急忙將這兩個屍體放回麻袋系好。
剛剛走出院子,迎面一個下人急忙跑了過來,臉上慌張根本壓不住:「王安,許管事讓你再去花廳一次。」
王安應了一聲,跟在這個下人身後,到了花廳一看,這次地面上居然是三個麻袋!
又死了三個人?!
就算是王安,此時心中也有些發慌。
他畢竟不是高手,也沒經歷過這種情況。這麼多人無聲無息的一個接一個死去,兇手是誰沒人知道。
將三具屍體運回演武場,王安抽空看了一眼,這些屍體果然一個個都是心臟粉碎,外表毫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