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現實沒有爆種
這不是追殺鬼,是另外一個鬼,自從被它盯上那一刻,兩人就彷彿被凍僵了,一動也不能動。
這隻鬼慢慢的從樓梯上爬下來,沒錯,是爬下來,它是從四樓下來的。
它爬的很慢,就像不會走路,只會蹣跚爬行,漸漸的,它整個身體出現在走廊上,秦語看著這隻鬼,心裡不斷冒涼氣。
這是一隻嬰兒,渾身皺巴巴的,滿是血污,就像剛剛從媽媽肚子里爬出來,血跡還沒幹,一條長長的臍帶拖在後面,那爬行和拖拽聲就是這鬼嬰的臍帶在地面摩擦發出的,在它身後,留下了大量的血手印和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看起來即噁心又驚悚。
爬行中,鬼嬰空黑洞洞的眼窩一直向著兩人的方向,腦袋更是從始至終停留在一個地方,只有身體在動,看起來很詭異,它不僅僅沒有眼睛,連鼻子和嘴巴也是黑洞,一張嬰兒肥的臉上沒有五官,只有四個漆黑的扭曲的黑色空洞,臉上鮮血淋漓,空洞中不斷冒出鮮血,在地面留下清晰的血痕。
為什麼?為什麼動不了?
秦語不斷在心裡怒吼,自從被鬼嬰盯住,他整個人就彷彿中了定身咒,被一股冰冷的氣息死死的束縛住,身上的誅邪退避符光芒不斷閃爍,卻只能緩慢的掙脫束縛,按照這速度,等掙脫束縛,鬼嬰已經爬到他的身上了。
好詭異的能力,力量也很強,這鬼嬰比剛才的怪物還要棘手,被盯住就動不了,雖然他身上有誅邪退避符,被鬼嬰爬到身上不一定會有事,但說實話,誰想被這種詭異的東西爬上來?
就惡鬼而言,嬰兒,小孩,紅裙嫁娘都是最凶厲詭異的一類惡鬼,因為它們的執念或者說怨念最為純粹,也最難以化解,很容易化為凶厲的惡鬼,一個處理不當就會造成大患,貽害人間。
怎麼辦?現在身體被定住了,連手中的誅鬼陽雷符也用不了,難道就這樣任鬼宰割?
秦語急出滿頭大汗,看著慢慢爬過來的鬼嬰,心裡森森的涼氣直冒。
突然,他眼角餘光看到什麼東西在動,不是張靜,她也被鬼嬰定住了,那些東西影影綽綽的在那裡晃動,看起來詭異扭曲,不像正常的東西。
是那些鬼學生!
它們彷彿知道兩人被鬼嬰定住,不再定定的站在那裡,開始興奮的扭曲,全身彷彿沒有關節一樣,手腳任意的彎曲變形,甚至整個腦袋360度旋轉,表達著內心的興奮。
那些鬼學生慢慢的試探性接近,很快就站滿了整個走廊,秦語更加清楚的看清它們那一張張變態扭曲的鬼臉,那森森的尖利牙齒不斷開合,彷彿在無聲的大笑,讓人心裡發寒。
鬼也會趁火打劫?麻煩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
遲又遇打頭風,禍不單行,這鬼嬰用不知名的手段將他們定住,連身上誅邪退避符的光芒都暗淡了許多,令鬼學生有膽量主動走出來了。
就在秦語擔心這些鬼學生一個個躍躍欲試,好像想撲上來時,一聲尖利刺耳的鬼叫響起,秦語的腦袋彷彿被錐子狠狠刺了一下,頭疼欲裂,即使鬼叫聲消失了,他的腦袋依然嗡嗡作響,彷彿被鎚子狠狠砸了一下,頭暈目眩,如果不是不能動,他此時已經雙腿發軟躺在地上了。
勉強睜開眼,秦語看到了鬼嬰正緩緩將大張的嘴巴合上,看來剛才的鬼叫是它發出來的,威力簡直驚人,而且不分敵我,周圍的鬼學生也痛苦的滿地打滾,身體上一陣扭曲變形,絲絲黑氣從它們體內飄出,飄向鬼嬰的嘴巴,鬼學生身體變得比剛才更虛幻,彷彿體內的黑氣被鬼嬰吞噬后讓它們有了很大的損傷。
下一刻,鬼學生們齊齊無聲的尖叫著跑回教室內,不敢再圍著秦語兩人,而且不敢在繼續盯著,身體一陣虛幻,分化為股股黑氣后,徹底消失在空氣中。
秦語看到鬼嬰猙獰扭曲的嬰兒臉上浮現出嘲笑不屑的神色,對於那些鬼學生,鬼嬰沒有再理會,繼續慢慢的拖著猩紅的血痕,在地上留下兩道血手印,慢慢的接近自己,鍥而不捨。
動!動!動!動!動!動起來啊該死的!
秦語簡直要急瘋了,這種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看著致命的危險一步步向自己接近的感覺太壓抑了,這已經不是恐懼了,而是深深的絕望。
然而這是現實,並不是動漫,即使他再怎麼怒吼,再怎麼激動,身體依舊一動也不能動,沒有奇迹發生,也沒有幫手出現。
在鬼嬰蒼白帶著血污的小手抓住他的褲腿時,誅邪退避符的光芒一下子熄滅,包圍在他身體外面的詭異氣息沒有了阻礙,直接進入他體內,徹骨的寒冷將他全身上下包圍,直灌大腦,秦語眼前一黑,承受不住寒流的衝擊,直接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在無盡的黑暗和寒冷中,秦語突然感覺有一絲溫暖落在他的身上,並不斷擴散,逐漸將他體內的寒冷消退,讓他微弱的意識逐漸恢復。
重重的喘著粗氣,秦語感覺眼皮彷彿有千斤沉重,怎麼用力也睜不開,新鮮的空氣帶著微微的暖意順著他的氣管進入肺里,讓他知道自己還沒死。
背後依舊一片冰冷,已經微微麻木,感覺並不明顯,但已經足夠讓他知道自己是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身上的溫暖感覺是陽光照在身上,他第一次感覺陽光是如此的美感,這麼的溫暖。
一股淡淡的味道飄過他筆尖,很熟悉的味道,喚起了他腦海中深遠的記憶,那人在他記憶里總是面無表情的靜靜抽著旱煙,嚴格監督他的功課,一旦有一點錯漏總是一陣抽掌心,讓他總是下意識的躲著他,不敢靠近他。
然而,這記憶里讓他畏懼的味道在此刻顯得那樣的讓他安心,讓他一下子有了依靠,心裡的恐懼仿徨彷彿一下子被分擔了大部分,即使依舊睜不開眼,他心裡的焦急依舊少了大半,開始慢慢的等待著身體的恢復。
「真是不像話!」一個嚴厲的蒼老聲音響起,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滿,還有不易察覺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