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漫山飛現身李府
次日,天剛破曉。
林顏夕換了件跟昨日不同款式的衣服,雖然顏色還是樸素的青藍色。穿了三年男裝,可畢竟是女兒身,也不能一直這麼穿下去,所以也就沒有多做準備。
其實不止是男裝,就連女裝,都是十五歲之前穿過的,現在就算是找女裝,也沒什麼適合自己穿的了,除了那件新衣。
昨天晚上她想了很多,如今只有深入虎穴這一條路。何況自己煉製過那麼多種葯,難道還沒有一種能用上的?
紫荊說過,要想找出《奇聞百錄》,就得先找到那漫山飛,可是這三日之限眼看就要到了,找到漫山飛顯然已經不現實。
上次紫荊出動一次,便一睡不起,眼下也無法求助她。雖說答應了單晨一,但總歸不該連累他。
一早便自己出門,經過單晨一房裡的時候,向里看了一眼。他,應該還在睡吧!轉身,就要一個人離開。
「恩公,這是捨不得叫醒我啊!」林顏夕一頓,聲音是從上面傳來的,抬頭就看見單晨一正坐在屋頂上,手裡擦拭著一管白色的笛子。
林顏夕此時的尷尬真是難以形容,說是做賊被抓也不過分。
單晨一說著話,便一個箭步從屋頂落到了林顏夕跟前的地面上。
「走吧!恩公。」
見林顏夕不打算移動腳步,又調侃道,「難不成恩公想要我背你?」
「沒有,我自己走。」糟糕,又栽在這傢伙手裡,該不會讓他以為自己在等著他背吧!
經過昨晚的賞月之舉,兩個人的關係好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過是單晨一心大,發現不了,而林顏夕就算髮現,也不會有勇氣承認。
李府,
「婆婆,我來看你了。」林顏夕對著李婆婆輕聲細語。
李婆婆還沒給她回應,就被跟前這個少年郎驚住了。這麼多年,還從沒見過林顏夕帶來過哪家的少年郎呢!
而林顏夕根本忘了,婆婆現在能看見,沒想起來介紹單晨一。
「阿顏,這位是?」
林顏夕此刻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告訴婆婆自己救過他,是他恩公,可他,是自己的什麼人?
頓了一下還是回答道。
「婆婆,他是我朋友,姓單。」把關係撇的不知多清楚,生怕婆婆誤會。
單晨一在一旁有點小失落,這恩公還真是絲毫不給自己留面子,就朋友?那不然呢?你還想怎麼樣,說是知己嗎?畢竟兩個大老爺們,這樣也太矯情了吧!
「嗯,小單啊,快坐吧!家裡也沒什麼可以招待你的,先喝茶吧!」
「阿顏,你來,我有話跟你說。」說著便往假山那邊去。
單晨一在院子這邊瞎溜達,聽見水池裡傳來奇怪的聲音,便湊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誰知是只小蟲子在裡面洗澡,水花濺的到處都是。
他假裝怒喊一聲,蟲子便藏了起來。他根本沒注意到,腰間剛剛還在發光的笛子,就在剛才光逐漸散去了。
也是,單晨一才不知道這是漫山飛,此刻要是換作林顏夕,把這種蟲子供起來怕是也不為過,畢竟它是能拯救她的神聖存在。
假山這邊,
「阿顏,今天過後,你就不要再來看我老婆子了,現在眼睛已經好很多了,許多事情也能自己做,你就放心,早些離開吧!」眼裡都是對林顏夕的疼愛。
「婆婆,我知道了,就讓我再陪您一會兒,就這一會兒,您別趕我走。」
眾人都知道林顏夕做人冷靜謹慎,便認為她的性格應該也是冷淡無情。
可沒人想過,這個看起來強大無比的人,終究還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
她只有在親近的人面前,才會一改往日的清冷規矩,表現出自己脆弱,需要保護的一面。
「阿顏,婆婆怎麼會捨得趕你呢?可是這情勢所逼,待風頭一過,你再回來看婆婆,婆婆也想一直陪著我的阿顏啊!」
說完話,晚飯後,兩人便住在李婆婆家裡。
子時,單晨一起身,到了寧府後門。
候在牆外的單晨一,聞見香火味兒,便巡著味道探了過去,只見院內一個人,穿著與寒雲軒中的酷似。
裝模作樣地捋著鬍子,對著跟前的紈絝子弟說道,「寧少爺,這麼長時間以來,咱們的採集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這最後的一味葯了。」
「仙師,我已經讓那李心晴去催了,三日之後,想必那林顏夕就會主動送上門來。」
那寧志可的笑,可真說的上是讓人作嘔,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其實背地裡乾的凈是殺人取血的勾當。
兩人正謀划著,管家上前來報,「少爺,最後一個少女的心間血,已經取下來了,您還有什麼別的吩咐?」
「拉出去埋了吧!」沒有絲毫猶豫。
「仙師,可還有什麼吩咐?」那搖尾乞憐的樣子,真是讓人……
「兩日之後,便是月圓之夜,到時入葯,方為最佳時機。」
單晨一在暗地裡聽著,心裡一陣陣的不屑,還仙師,穿著我寒雲軒的衣服,裝神弄鬼,還真是什麼人都有。
不過也算是這神棍倒霉,惹什麼不好,偏偏惹上這寒雲軒,別說單司瑾,怕就連單晨一出馬,他一條命都不夠死的。
害了這麼多人,還冒著寒雲軒的身份,真是該死。單晨一揮手間,一陣風襲來,那所謂的仙師便被火焚身。
「救命,救命。」驚慌失措間,那仙師彷彿忘了自己這會兒的身份。
「拿水來,快拿水來。」一旁的寧志可吩咐道。
待火滅了,又是一陣刺骨的寒意,剛剛灑在身上的水結成了冰。
「真是見鬼了,好好的香火還能著了,連這個時節的水都能結冰。」那位仙師為自己開脫道。
「仙師,會不會是神明顯靈,我們害了那麼多姑娘?要懲罰我們啊?」寧志可說著,聲音開始顫動。
「胡說什麼,她們是為了這寧川百姓而犧牲的,這是她們的福分。」
那神棍一本正經地說道,跟剛才驚慌失措時的樣子想比,完全是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