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 章 城府有多深??
張檸表面上跟他扯著皮,實則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他的神色,瞅了半天,也沒瞅出什麼,葉白看起來跟以前沒啥變化。
她心說這小子城府夠深的,一點破綻都不露。
張檸只能從師父這下手,她走過去坐到聶如風身旁,笑呵呵的說道,「師父,我都考完試了,接下來可以心無旁騖的跟您學醫了,你從苗疆那邊研究到的解蠱秘方和百草灸療法呢,給我和葉白傳授傳授唄。」
聽聞張檸的話,葉白桃花眼亮晶晶的湊過來,「對啊,師父,師姐說的對,快給我們傳授醫術,再學一學我這就要出師了。」
聶如風將一個牛皮袋子扔到桌上,「張檸之前就有這方面的基礎,而葉白……」聶如風抬頭,意味深長的看向他,「你確定還需要學?」
葉白想也沒想就接了話,「師父,我自然需要學,您偏心,啥都沒給我教,我不學能無師自通么?」
「呵。」
張檸瞥了葉白一眼,又看向聶如風,「師父,牛皮袋裡是啥?秘方嗎?那麼貴重的東西,你咋裝這裡面?」
葉白看著桌上這個普通的牛皮袋,瞅著有些眼熟,他嘀咕,「這是秘方?師父這不就是您前幾天交給我保管的那個鎮館之寶嗎?」
聶如風將東西交給葉白的時候,說這是今後咱們醫館的鎮館之寶,可得好好保管,絕對不可打開。
「師父,你可真夠心大的,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葉白,也不怕他弄丟,或者忍不住打開偷看。」
葉白聽聞張檸的話,不悅的板起了臉,「師姐,你說啥呢,師父交給我的東西,我就是把自己丟了,也不能把它弄丟,偷看就更不可能了,你這簡直是侮辱我的人格,我葉白是正人君子,怎可做出違背師命,背信棄義之事。」
葉白義正辭嚴,語氣從未有過的嚴肅認真。
張檸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卻不達眼底,「是嗎?佩服佩服,要是這麼貴重的東西師父交給我保管,我保不齊哪天就手欠拆開了。這玩意可是寶貝,要是我忍不住利欲熏心,拿出去賣個好價錢然後遠走高飛,想想都刺激。」
她目光如炬的盯著葉白,語氣依舊雲淡風輕,「你說你這傢伙,也夠實誠,真就沒拆開看看,就這麼給還回來了?」
葉白根本沒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傲嬌的仰著頭,「要說師父怎麼沒交給你保管呢。」
如此傲嬌的表情配上葉白那張帥氣的臉,以及他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一切都恰到好處,讓人根本找不出一絲破綻。
連張檸都感覺有些吃不準了,這小子,要麼是被冤枉,要麼……城府得多深多可怕?
說實話,她真的很希望是前者。
可師父說了,東西被動過,她再怎麼不願意相信,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思及此,張檸眸底劃過一抹冷意,她斂去心神,笑著看向聶如風,「師父,你是不是也從心底更願意相信葉白?」
聶如風:「你猜。」
張檸聽到聶如風的回答,翻了個白眼。
師父如此不作為,張檸只能繼續敲打葉白,「不過,葉白,說實話,你真就沒動什麼邪念?或者,你身邊的人,就沒勸你打開看看?」
張檸這麼問,是有根據的。
葉白的那位爺爺,張檸從第一次見面,他拉著她問東問西,賣弄自己所謂的學術,並且話語間無不在拉踩師父時,她就有些不舒服。
加上後來葉白跟她提過,他爺爺年輕時和師父一起去學醫,結果因為資質不行被退回來,張檸心底便更加亂想起來。
葉白如果一直這麼傻白甜下去,她倒不會懷疑到他爺爺頭上,可偏偏他經不住試探,已經自己上了勾。
那麼,這是他的個人行為,還是背後有人指點?
如果有人指點,那那個人是誰?
張檸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葉紹安。
她總感覺,那老頭不簡單。
聽聞張檸的話,葉白扯出一絲僵硬嗯笑,「師姐,你真會開玩笑。」
葉白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他剛才那比哭還難看的笑,怎會逃過張檸的眼神,她突然靠近他,「師弟啊,你在緊張什麼?屋裡吹著風扇呢,怎麼還出汗了?」
她冷笑「是不是做了啥虧心事,心虛的冒汗?」
葉白心裡藏不住事,剛才張檸提到身邊之人有沒有勸他打開,他便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爺爺。
他爺爺,可不止一次勸過他,跟他共享在醫館學到的成果。
葉白不想別人知道他爺爺那個醫痴窺探他的醫術,他眼眸閃爍,「哪有,我這是熱的。」
「真是熱的?」
「夠了!」
一直沒說話的聶如風聽著二人一來二往的爭辯,他冷呵一聲。
張檸和葉白頓時噤了聲,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聶如風從主位上站起來,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葉白跟前,深不可測的眸子鎖著他,面色複雜。
葉白被聶如風的神色嚇了一跳,想都沒想就出了聲,「師父,您這麼看著我幹啥?怪……怪瘮人的。」
「葉白,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聶如風睨著他,語氣平靜的開口。
「師父,您在說什麼?什麼機會?」葉白一臉茫然。
見葉白依舊裝傻充愣,聶如風的目光沉了沉,沒再多言。
他從矮桌上拿起那個牛皮袋子,隨後在葉白面前晃了晃,「熟悉嗎?」
葉白點頭,「自然,這不是您交給我保管的嗎?前天我完好無損的給您送回來了。」
聶如風輕笑,「完好無損?」
「對呀,師父,你看,牛皮袋子絲毫沒破損,封口也沒有一點瑕疵,我真的是很用心的保存的。」葉白生怕聶如風不相信,接過袋子仔細的給他比劃著粘的工整的封口。
他可是一回家,就將這堪比機密文件的袋子,放進了自己房間的柜子里上了鎖。
聶如風靜靜的看著葉白的動作,隨後冷嘲一聲,「那你可否明白,就是因為過於完好無損,才更容易讓人抓住破綻。」
破綻?
葉白聽到這個詞?不解的抬起眸子,對上聶如風的視線。
他臉上的笑意凝固,「師父,你啥意思?」
聶如風一把奪過他手上的袋子,大力的摔到矮桌上,怒吼,「葉白,別裝了,老子沒心啟看你演戲,真拿我聶如風當傻子?」
聶如風莫名其妙的發火,葉白摸不著頭腦,他眨了眨眼,正色道,「師父,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說什麼?請明示。」
他到底做錯什麼了?
葉白看到聶如風鐵青的面色,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從他剛才一進來,師父和張檸就一直圍繞著裝秘方的牛皮袋,陰陽怪氣的試探著他。
可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他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剛想著,就聽聶如風冷笑道,「牛皮袋子都換了,還說沒動?」
葉白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什麼?換了?」
師父的意思是說,裝秘方的袋子換了?
所以,是有人撕開了袋子,看了裡面的東西,又用同樣的牛皮袋裝好密封?
這種普通的牛皮袋,買書本的地方一毛錢一個,他當時還吐槽過師父,那麼貴重的東西,裝在這種袋子里,太小氣。
原來,師父用這種簡單的牛皮紙袋,別有用意。
可……可他敢發誓,他根本沒動過這個袋子!!
「實話告訴你,封口處我作了記號,密封時在裡面粘了半截我的鬍鬚,可您還回來這個,鬍鬚不見了,別以為弄個一模一樣的皮,密封工整,我就察覺不了,呵,我聶如風混到今天這個位置,真以為只是靠運氣?」
聶如風看著葉白的眼神,從失望到憤怒。
從張檸告訴他葉白有問題那天,他就沒怎麼當回事,葉白這小子,純屬那種被人賣了還數錢的傻二哈,他能有啥問題?
人,最經不住的就是試探!
他只是略施小計,這小子就上了勾。
葉白聽聞聶如風的話,急的滿臉通紅,「師父,我真的沒動袋子,我從拿回家就直接鎖起來了。」
張檸在一旁板著臉,輕嗤,「誰信呢?」
葉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咚一聲,!雙膝跪地,舉起手指,「師父,我葉白拿性命做擔保,我真的沒偷看,如有半句假話,不得好死。」
聶如風筆直的站在那裡,沉著臉,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見師父不理他,葉白又急切的看想張檸,嚴肅的開口,「張檸,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我的為人木頭最清楚,你問問他,我葉白是什麼樣的人?我雖然平時隨性懶散,但我有自己的原則,並不是毫無底線的什麼事都做,這中間一定有誤會!」
看著葉白如此急切又真摯的給她做解釋,張檸內心的天平,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傾斜。
於是,她鬼使神差的問道,「那你有沒有發現,家裡其他人動這個袋子?」
葉白聞言,眸子微變,輕聲呢喃,「其他人……」
其他人……
他怔鬆了幾秒,腦海里募地閃過一個人影。
他的神色變的複雜難言,心底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他垂著眸子,沉默了好一會。才抬頭看向聶如風,「師父,這件事,我會給您一個交代,您給我半天時間,晚上我再過來。」
葉白說完,看了聶如風和張檸一眼,就大步的轉身出門。
葉白從醫館離開后,就風塵僕僕的趕回了家。
家裡這個時間點只有保姆一人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看到葉白回來,保姆急忙起身,見他臉色很差,她關切的問,「少爺,你回來了?你不舒服嗎?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葉白叫住往廚房走的保姆,「小王,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保姆小王只得折回來,規規矩矩的站到葉白面前,「少爺,你說。」
「上個禮拜,你有進過我房間嗎?」他問。
保姆很敏感,聽到葉白的問題,當是葉白房間里丟了什麼東西,她急忙解釋,「少爺,自從你那天說你不在的時候,不能進去打掃,我就沒進過,昨天我給打掃房間,你在旁邊的。」
「那你有沒有看到家裡其他人進過我房間?」
保姆搖頭,「沒看見。」
「一個都沒看見?好好想想。」
保姆歪著腦袋沉思了好一會,繼續搖頭,「沒有啊,先生和太太每天早出晚歸,你回來他們還沒回來呢。老先生也是,不常在家。」
「上個禮拜,我不在家的時候,爺爺沒回來過?」
「哦,回來過一次。」保姆想了想,說道,「應該是上周四還是周三,我忘了,老先生回來說身體不舒服,晚上想吃東城那邊果農樹上現摘的新鮮酥梨潤潤嗓子,叫我過去來些回來,然後老先生就回屋躺著了。」
保姆話落,葉白眸子一稟,問道,「你出去了多久?」
「來回兩個多小時吧,那邊比較遠。」
「好,我我知道了,你忙你的。」葉白擺了擺手,示意保姆下去。
吃東城果農樹上現摘的酥梨?
爺爺何時變的如此矯情了?
這一刻,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葉紹安退休后被一家醫院返聘,做門診專家,今天他去了醫院坐診。
葉白打了他辦公室的電話叫他回來。
葉紹安說自己這邊有病人,有事回去再說。
然而,葉白態度強勢,語氣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爺爺,別逼我去您辦公室找您。」
這是葉白第一次用如此嚴肅且不敬的語氣跟他說話,葉紹安被孫子凌厲的聲音微驚,又想到了那個可能性,怕他真找過來,便直接拒了外面的病人,急忙趕回了家。
到家后,葉白沒多言,面色鐵青的將人請到了藥房。
看到葉白陰沉的神色,葉紹安心裡咯噔一下,他眸光流轉,裝作若無其事的坐到椅子上,「小白,這麼著急叫我回來何事?我那邊還有病人候著呢。」
葉白沉著臉,桃花眼中迸發著森冷的寒光,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他,開口道,「爺爺,你是不是動過我柜子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