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寬容
林清詞越聽越光火,這對父母太過分了!竟然偏聽偏信一個神棍的言辭。
她現在才明白葉少卿為什麼和龐氏不太親近,又為什麼能容忍那個董嬤嬤了。
原來跟他的遭遇有關。
她冷笑一聲,聲音在風中拉長:「夫君要是死了,那我便是把天煞孤星給剋死了,我豈不更厲害?誰頭鐵敢娶我?」
林清元:「......」
林清詞繼續道:「爹娘都不信這些,你和大哥年紀輕輕的竟然相信,簡直愚不可及!」
「跟哥哥說話注意措辭。」
「是你先咒我夫君的。」
林清元:「......」怎麼左一口夫君右一口夫君?聽著真刺耳!
林清元在一處林子里停下,眼前是一條蜿蜒無際的窄路。
一聲哨音過後,兩匹馬的影子漸漸在視線之內清晰。
林清詞激動道:「是我的小紅馬。」竟然聽她二哥的指揮,她之前對這匹馬吹過哨音,愛搭不理的。
林清元掃了眼一人一馬:「這馬跟你挺配,墩兒似的。」
林清詞:「......」嫌她矮呢?
「不管怎樣它也是匹千里馬。外表再不佔優勢,也改變不了內里本質。」她翻身上馬:「二哥,直走嗎?」
「跟緊我便是。」林清元馬鞭子一甩,馬兒像離玄的箭一樣。
林清詞也不甘示弱,很快追上了上去。
「馬術不錯,這葉少卿當真有幾分本事,竟然能教會你騎馬。」
「你什麼意思?」拐彎又說她蠢?
林清元不回應了,抽著馬鞭死命狂奔。
夜黑風高,林清詞擔心跟丟了,緊隨其後,偷偷打量原主的二哥。
皎皎如月,形若玉樹。
就是說話不太中聽。
人對美的事物總是格外寬容,她生不起他的氣。
兩人很快到達官道,遇上來接應的便裝護衛。
林清詞心裡記掛著葉少卿:「二哥,你回頭幫我夫君行不行?」
「這一路有沒有兇險還是未知,哥哥得護著你。」
領隊附和道:「三小姐,您聽少將軍的,葉將軍武藝高強,有勇有謀,帶的又都是精銳,沒有您在,他自是事半功倍。」
林清詞:「......」
這人......好吧,她承認自己是個累贅。
正要繼續趕路。
一陣破風聲從虛空傳來。
林清元身子一矮,躲過偷襲,匆忙吩咐護衛:「保護我妹妹先走。」
「是。」
林清詞回頭,黑色的瞳孔緊縮。
身後不遠處打得不可開交的兩個男人,其中一人滿頭白髮。
不會那麼湊巧的。
她幾乎能斷定葉少卿營地里捉的那個白毛妖怪,和眼前的這個是同一人。
他這麼厲害,怎麼會被捉?故意的嗎?
可她親眼看葉少卿對他下了葯,他卻依舊活蹦亂跳。
聯繫到那隻怎麼殺都會找到軀殼活過來的鳥。
恐怕那鳥的主人,也正是此人。三皇子極大可能也是他。可恨她當時竟然對這人生出了同情。
這回葉少卿如果出了事,她以後即使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也不會原諒自己。
收斂波動的情緒,面對身邊的護衛:「你們不用管我,去協助我二哥。」
「三小姐,您出了事小的們無法交差,少將軍武功上乘,又善用毒,定不會有事。」
林清詞心裡踏實了幾分。
千里馬速度奇快,僅僅半個時辰便回到了天峽關境內。
阿蘭已經回府了,見到林清詞,撲上來就是一通哭泣:「小姐,是奴婢沒用,奴婢沒有保護好小姐。」
「不用自責了,這事賴不到你,趕緊給我去備水,我想沐浴。」再如何擔心葉少卿和哥哥,這澡也得洗。
凝香攔著:「小姐莫急,奴婢先去廚房拿個火盆子讓您跨,去去晦氣。」
林清詞踟躕一息:「行吧。」
凝香匆匆離去,阿蘭進卧房倒了杯茶水,端出門:「小姐,請用。」
「好丫頭,我正想要杯茶呢。」林清詞連喝了兩口茶水,唇瓣才感覺到濕氣:「對了,那董嬤嬤呢?」今兒回來沒看到人。
「被凝香姐打了板子,正休養呢。」
林清詞差點兒嗆死,咳咳......
阿蘭趕緊輕拍林清詞的背:「小姐您沒事兒吧,您慢點兒喝啊。」
林清詞揮手:「沒事沒事,家裡的茶水好喝,我太急了,那婆子又惹了什麼事?」
阿蘭娓娓道來:「就是她那個孫女趙儀蕙,前天兒剛來竟然闖進大公子和您的卧房,偷戴您的首飾,被凝香姐當場捉拿,扇了兩個耳巴子,那姑娘找了董嬤嬤來撐腰。送上門討打,那自然是一併處置了。」
林清詞呼吸起伏不定:「的確是該打!勞資的東西都敢動,沒拆了她的骨頭都算客氣了!下回再敢碰我的私人物品,直接把手給我廢了!」
想依仗對葉少卿那點恩情蹬鼻子上臉,她可不依!
「是。」
凝香拿了火盆,裡面雜七雜八放了不少東西,林清詞認出一段燃著的竟然是沉香木,有些心疼。
死丫頭,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
沉香木都拿來燒!
還是抬腳跨過火盆,大旺和春喜片刻后抬了一大桶溫水進來。
凝香、阿蘭準備伺候林清詞梳洗。
她拒絕:「不用麻煩了。我二哥來了天峽關,你們去廚房多備一些熱水,等著他回來用,另外收拾一間乾淨的客房。還有火盆子,備著給大公子回來跨,一同去去晦氣。」
「是。」凝香、阿蘭對望一眼,施禮後退下。
林清詞泡了澡,渾身清爽。
剛換上乾淨的衣裳,頭髮還沒來得及擦,聽到府門口傳來動靜。披了一件斗篷,打開房門。
只有林清元一人,加快步子上前:「二哥,你身上的血......」
「是那個白毛怪的。」
「他死了嗎?」
林清元嘆了一口氣:「跑了。那個白毛怪可能練了邪功,被我拍了一掌吐血之後,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如何也找不到人。」
林清詞心裡七上八下,抬頭看了看天色,雞都叫到第二遍了:「二哥,我夫君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說不準,西涼人多勢眾,他能不能回來還是個疑問,做好心理準備。」
林清詞:「……」
這什麼哥?
自己妹夫有危險,他不知道安慰也罷,還一直說風涼話!
太討厭了。
眼淚衝出眼眶:「在路上你們還說他會全身而退呢。」
「那是安慰你啊,我的傻妹妹,敵人上萬,他一千,他的人都能以一敵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