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便宜佔盡
寧闕大大捏捏,對於老杆子,那自然是信心滿滿,能攪了傅家的局,雖說損人不利己,可打心底開心,特別是對方大張旗鼓,興師動眾,結果空手而歸不說,還得罪了整個清河郡,真可謂沒有打到狐狸還惹了一身騷。
八長老意氣風發,指點江山,一眾人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拾輟,對於傅家所允諾的二層還抱有幻想。
深嵌依舊如故,深不可測,滿目瘡痍,幽深僻靜。
眾人心頭狂跳,兩顆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卻看著前方佇立的驚人氣息,立馬偃旗息鼓,如酸菜蘿蔔般傻愣著,不甘的召回手下,看了看一旁的寧闕。
寧闕則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八長老帶著幾個長如拂塵的白鬍老者墜入黑暗之中,留下十多人戒備著。
傅清霍赫然在咧,仰面而走,眼珠子盯著天上晃悠,飄飄然的站在寧闕對面,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隔在兩人中間,颼颼的寒風鼓盪,唰唰作響。
「嘿嘿,寧公子久違了。」
寧闕不置可否,冷笑不語,當成耳邊風,
傅清霍顯然大受打擊,臉色煞青,冷然道:「哼,給你三分顏色開染房,今天怎麼沒帶那白髮魔女和猥瑣老頭?」說完走近了幾分,單手一揮,便有幾個邪笑的老者圍了上來,將寧闕捆鎖在兩丈之內,舉手間便可將之活擒。
寧闕怡然不懼,露出不屑的表情,呵呵笑道:「傅老狗,信不信本公子讓你血濺五步。」說完往前探了半步腳。
傅清霍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立馬汗毛乍起,往後飛退兩步,直到撞了身後一精瘦的老頭,這才意識到自己落了面子裡子。
遭受了奇恥大辱,整個形勢一面倒,對方已然是瓮中之鱉,自己卻是丟了面子,臉紅脖子粗,怒吼道:「小賤種,老子要扒了你的皮,明護法,丘護法,還請為我做主,繳了他。」
一人邪笑道:「呵呵,本座早有些手痒痒,區區一個中階,用不著那麼大驚小怪,本座只收鎮壓。」
傅清霍剛想開口,可卻不太確定,畢竟寧闕修為又漲了一截,桀驁不馴,若是大意,搞不好還要吃虧,可對方境界擺在那,若勸其小心,恐怕會落了對方面子。
「老九,小心點,這小子氣息不弱。」
那人揉了揉手腕,舔了舔嘴皮子,露出滿口鋸齒形的牙齒,漬漬笑道:「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用不著。」
一雙藏青色大手,從雲層探出,威勢浩蕩,空氣中傳來嗡嗡的轟鳴聲,約莫三丈左右,地面揚起大量的塵土,飛沙走石。
寧闕雙目微凝,眼中忌憚和興奮無以言表,爭強好勝的雄心壯志,剛剛達到五階,想不到陪練送上門,熊熊傲氣充斥身心。
掌印虛握,金色的霧氣倏忽騰出掌心,形如一簇簇金雲,雙掌一併一開,掌心滌盪出一朵赤紅的光影,金色祥雲一把裹住深紅色的赤影。
金色的火焰立馬迸射而出,含著一往無前的霸譎之氣,轟隆隆,雖沒有破開遮天大手,可卻將其威勢減少了四五層,下降的大手慢了五六分。
凝鍊的空氣都驅散暴涌而開,身形一閃,早已躲了三丈遠,掌印擦肩而過,掃得不遠處的斷壁殘垣化作漫天飛灰。
強勁的煞風如刀子般在側臉上劃出一道道血痕,寧闕淡淡一笑,對於那些高階的雄渾氣勢,竟能反抗而動了,即便還有一段距離,可依舊可以笑傲了。
要知道,如今的寧闕還只是剛剛踏足五階,若是能到五階巔峰,也許可以與之一戰,即使對方也只不過是剛剛踏足高階,可這已然說了寧闕的驍勇。
其餘人皆是面色大變,如此成長速度,簡直令人心有餘悸,感受最深的還是傅清霍,當初對方在自己面前,還是一隻抱頭鼠竄的廢物,可到了如今,竟能觸高階之虎鬚,心中生起一股無力感,更多的是殺殺殺……
「清鶴兄,不要留手,殺了他,他是大敵。」傅清霍不顧一切的叫囂了起來,心中的畏懼佔據一理智。
傅清鶴也是火燒臉般難堪,區區一個五階的雜種,竟能躲過他的七層力,可對於傅清霍的殺念根本沒當回事,真要殺,也輪不到他,畢竟再怎麼說,都是寧神通的孫子,殺了他還能有活路?
更不要說他修為到達高階也不過區區半年,剛剛迎來人生巔峰,怎麼可能自尋死路?
遂根本沒當回事。
傅清霍見對方沒把自己當回事,也只能把陰霾藏於眼底,湊過身子,在明護法身側嘀咕著事情的始末。
明護法眼中的寒氣如金秋九月瞬息化作寒冬臘月,彷彿身臨萬里雪山。
過不幾息,寧闕已然感覺到周圍蠢蠢欲動的眸子和殺意,渾身汗毛倒豎,乍起內衫,整個人雄奇俊朗了不少,看著腳底邊緣的裂縫,想也不想,雙腿重重一踏,下方轟隆而開,一竄而入。
「追」。幾人齊齊而動,一時間,空中青色流光如交織的密網般墜落而下,更為驚人的是,朝著寧闕擠開的裂縫追尋而去。
「嘿嘿,有好戲看嘍。」有幸災樂禍的好事者齜牙笑道,很是不爽寧闕一人搶了所有風頭,故意大了聲。
當然更多的是想寧闕就此死去,到時寧家發怒,與傅家來一手血拚廝殺,最後兩敗俱傷,將傅家驅逐出境,而這城南便可重新分配,落在手裡,豈不快哉。更何況傅家以力壓人,實在損了眾人的顏面,心中嫉妒萬分,想找回面子,卻沒那份實力。
寧闕墜入其內,早便想好,渾身氣息爆發至巔峰,勾動深嵌內的脈動,想藉此引出老杆子。
憑藉老杆子的土遁絕活,想要逃離,不過抬抬手的小事。
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內里的情況,確保萬無一失,把這屎尿盆子扣在傅家頭上。
果然,一道綠意盎然的小樹苗一把跳到肩頭,看到那新長出的一簇簇綠葉,青翠欲滴,給人以勃勃生機,令人大感意外,簡直喚醒了第二春。
不過,見多識廣的寧闕瞬息便知道老杆子換了新裝,看樣子收貨不小,而且體內的死之意,不知不覺消退了少許。
「桿老爹,完事了沒?」
老杆子那叫一個得意,裂開的樹杈都快分成兩段了,賊賊的笑道:「那還用說,你桿老爹出馬,一個頂倆,靈脈已然化為廢墟,嗯,怎麼這麼多股氣息?」
寧闕立馬收斂渾身氣息,將情況緣由解釋一通后,老杆子帶著寧闕一頭扎入峭壁之內,隨後衝出地表,憤懣不平道:「好你個傅家,真是陰毒,來了手釜底抽薪,地底靈脈全部被你們掏空了,大傢伙,傅家八長老言而無信,將靈脈全部引走了。」
傅清霍乍看到寧闕,心都涼了半截,想不到下去的數道身影都沒追上他,大吼道:「放屁,小雜種,休要胡說八道,小心老子撕了你的嘴。」
寧闕遁入地底,幾個呼吸,陡然出現在傅清霍身後,拳頭凝鍊,轟然打出,如打在沙包上,沙包立馬破裂炸開。」
傅清霍根本反應不及,胸口出現碗大的窟窿,血流泉涌,喃喃自語,可無人能聽見,其餘人在想圍堵,寧闕早已竄入地底,消失不見。
一道道恢宏的大掌印轟得整個城南都如同危聳的建築,搖搖欲墜,碎石飛沙不斷的滾入深嵌底部。
不多時,一道身影竄出,赫然是八長老,臉灰頭土臉,恨聲道:「怎麼回事?誰讓你們引起震動的?」
「八長老,清霍被寧闕那雜種殺了。」一個怒氣未平者恭敬道。
八長老一瞥,那倒在血泊中的人影,有幾分蕭瑟可悲苦,臉色頓時如霜打茄子,十分難堪,咬牙切齒的道:「好了,此事暫且不提,地底靈脈好像出了故障,好像只是空殼,徒具其形。」
幾人面色冷獰,狐疑的看了八長老幾眼,卻發現不像說假話,心頭困惑,道:「剛才小雜種說靈脈被八長老您竊取了。」
「什麼?」八長老跳了起來,立馬怒道:「簡直胡說八道,給本座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抓住,本座不信,他會一直躲在地底不出來。」
隨後「嗖嗖」幾道身影竄出,現前在內里勘探的幾個老者也是碰了一鼻子灰,吐了幾口唾沫,一人站了出來,怪笑道:「可有他的毛髮。」
傅清鶴悠步走了出來,無形中低了幾分,遞過寧闕的一根頭髮。
那人如磨牙般吱嘎吱嘎一笑,胡手一抓,毛髮落在手心,
穿過街道,走入一條又深又暗的巷子,溫潤的涼風不急不緩地吹著,高高的圍牆,雕花的屋檐,歲月和風雨磨損了當年的風光,巷子里的老房子保存著歷史的痕迹,卻坐落在被遺忘的路口。
楊威看著前路有著歲月的痕迹,腳步噠噠噠的走在滿是裂紋的巷子里,心中陡然有一股寒氣,一道黑影倏忽一下,已然站在身後,一隻沉重的手放在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