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滄月海雲
蒼穹如洗,烈陽高照炙烤著大地,時至盛夏,空氣中瀰漫著壓抑的燥熱與煩悶快讓人喘不過氣來。
滄月城,位立於中州之腹,曾是歷代兵家必爭之地,亦是中州的一塊風水寶地,聚天下之交通樞紐,經濟要塞。
這裡房屋密布,道路錯綜交匯,人潮湧動,車水馬龍,無一不彰顯著這座城市的鼎盛與繁華,這座古老的城市在歷經漫長歲月的洗禮越發顯得厚重與文明。
城角內一處,可見城外青山縹緲環繞,一條清澈碧綠的河道自城外深山中而引,長長地穿過城內向西流淌而過,越過布滿青苔的石板小橋,前面頗為寬闊,是一條沿著河岸的狹長街道。
不遠處望見有一酒家,樓正中央牌匾上書寫著四個大字,名曰「海雲客棧」。
這裡道路較為集中,在這絕好的地理位置不乏多有商鋪酒樓,為每日為來往商旅,文人墨客亦或是江湖俠士提供便利的需求和住所。而海雲客棧自然是這城中遠近馳名的「滄月四樓」之一,自然是門庭若市,客似雲來。
海雲客棧共為三層,其二樓至三樓接待的無一不是達官貴族或是有身份地位之人。
這日,整座酒樓看去竟是全無虛席,樓梯口,走廊過處,熙熙攘攘的賓客,熱鬧非凡。
酒櫃前,一個穿著綢緞衣袍的微胖掌柜正底著頭賣力地打著算盤,臃腫而短的手指頭別說看去還很靈巧,他圓圓的腦袋瓜搖頭晃腦嘴裡不時地哼出小曲兒,看上去很滑稽搞笑。
店小二在人流中穿梭著,大聲吆喝給賓客們端茶送酒。幾乎是手腳並用,忙得不亦樂乎。
一樓正中央靠里處有一高台,上面放著張不大的書桌,在擺上幾本陳舊的古籍,此處應該是說書的地方沒錯了。
只看見檯子上,一位身形枯瘦,慈眉善目的老者滔滔不絕地說起書來......他早已花白的頭髮絲隨風飄動起來,發亮的額頭上皺紋橫生,顯現出歲月的睿智與滄桑。
高台處較為醒目,可供二樓食客觀賞。眾人是邊聽不停地拍手叫絕。可見那老者說書的功底深厚,怕是在這裡說書已有幾十年了吧!
說書老者道:「話說那城南附近二百里開外有一「衛坡村」,村莊依山傍水,村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的那可是桃源般的生活呀。可好景不長啊,幾月前,一夜間卻被慘遭屠村,那景象可謂是慘絕人寰!」
酒樓中的眾賓客,都放下手中杯子或是筷子,神情認真的聽著老者娓娓道來。
說書老者繼續道「據說那晚月黑風高,村民們便早早熄了燈睡去,這晚整個村裡如同死寂一般,因靠近深山峽谷,總讓人不由得心生膽寒,似乎有著隱隱卻又看不見的詭異悄悄襲來!」
說書老者煞有講鬼故事一般,神色驚恐,凹陷的眼睛睜得老圓,微帶沙啞的聲音講起話來卻不含糊,這聲音倒有一種引人入勝的感覺。
「啪!」
老者拿起手裡的醒木往桌面一擊重拍,倒是把全場賓客們嚇了一個冷顫。
他又說道:「這晚不怎麼的漸起狂風大作,樹枝的斷裂聲咔嚓作響,再聽那呼嘯的風聲,像是某種可怕妖物在鬼哭狼嚎。而村外不遠處的小河,河面上不知道何時已全然變成了黑水,如染了墨水一般,不斷的冒出氣泡或噴湧起來,有幾處更是旋渦大作。整個湖面是黑氣騰騰,黑氣綿延不斷地往村子裡頭上空飄去。」
老者說得有些激動,神情亢奮的描述當時情景,在場中的賓客們思緒早已被老者引入了那恐怖的事件當中了,痴痴的望著說書老者。
老者接著道:「只見那黑雲重重往村子里猛壓了下來,黑雲翻騰不息,內里卻是閃爍著數道亮光,看起來像是閃電一樣的豪光。」
「果然!在那團團黑雲中顯現出猙獰可怖怪物模樣,白骨森森手爪欲要從雲里翻爬出來,佝僂著身子,個個是閃著銅鈴般的怪眼冒著青芒掃視著下面一切,如同死神降臨般要把整個村子吞噬。」
「它們發出了可怕的嚎叫驚醒了睡夢中的村民,一時間,尖叫聲,哭喊聲,狗吠雞鳴聲亂作一團。那些可怖的妖物更是速度極快從半空跳下,見人就抓咬,生吞活剝,嘴裡不時吐出了火球,不大會兒整個村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那場面可真是慘不忍睹!」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有些人神色看起來驚恐,有些人好似看熱鬧一般,忽聽人群中呼道:「先生,那後來如何了?」
說書老者看著眾人急迫的樣子,會心一笑,不急不慢說道:「這時遠處天邊有一道似流星般不明物體快速穿越群山,在後面留下一道還未消散紅色線條,尾巴處還隱約閃爍著星點光芒。」
「原來那流星似的物體竟是一把赤紅飛劍,劍身通體透紅。劍上站著一名中年男子,在劍光的照耀下。只見他頭束玉冠,身穿一襲銀色衣袍,著金色鑲邊,如謫仙一般貴氣逼人。」
「又說回到衛坡村,一片火海,眼看快要燃燒殆盡。那些兇殘的妖物看見一個飄然而至的中年劍客,怔了一下,立時又聞到生人的氣息便向中年劍客撲去。」
「但見那中年劍客祭出後背長劍,劍光大盛。中年劍客左手呈似捏花指狀,口中念念有詞,右手用劍挽了一個劍花向撲來的幾隻妖物揮斬過去,那凝聚的劍氣成弧度狀散開,範圍極廣,並有著閃電般強光附於劍氣之中,直擊妖物要害,只聽得滋滋聲響擊中后『噼啪』一聲炸開,妖物立時粉碎。」
「這時全部的妖物群起而攻之,中年劍客以一招快速之式沖入那妖物群之中,騰空一跳躍起反手就是一劍揮砍,劍影繚亂。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一隻妖物的頭顱掉了下來。那些妖物已是發怒般張牙舞爪,怎奈那中年劍客身形敏捷,劍勢凌厲。幾招劍招光影之下,妖物紛紛倒地,化作一團團黑氣消失了。」
「中年劍客收起長劍,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卻閃過一絲憂傷的神色,隨即心默念劍訣,召喚出一把紅色飛劍,踏劍長揚而去......」
語罷,眾人拍手叫好,這時,場中一位俠士模樣的大漢站起身對老者道:「先生說的是書上的故事,還是確有其事?」
說書老者聽罷笑而不語,點頭稱是。
「可知是那方高人,我張鐵山倒想見見這位俠士。」那叫張鐵山的大漢呼道。
「哈哈!」
老者無奈搖頭笑道:「這位客官看來也是俠義之輩,那位高人很少在人間走動,據說他是那『雲華山』上修真大派中的一名弟子,你想見他可不妨上山拜會一見!」
「哎呀......」
一個十二三歲年紀的少年被一記「啪」聲敲得齜牙咧嘴叫了一聲。他扭頭一看是一個大腹便便滿臉胡茬的壯漢凶神惡煞在瞪著自己,那人看去是一個中年屠戶。
趴在客棧窗外的少年用手摸了摸敲疼的腦瓜子,白了一眼笑嘻嘻扭頭道:「大叔你這樣天天敲我頭會變傻的你知道不!」
中年屠戶雙手交叉抱胸沒好氣道:「快來幫我腌豬肉,客棧里腌肉快沒了,不然掌柜的要發飆了,臭小子,天天就知道躲在窗外偷聽說書,你學到啥了?」
少年不與他爭辯,一本正經地搖頭晃腦思考道:「學的東西可多了,這不!剛剛那位老先生講了一個誅妖伏魔的精彩故事,我長大了也要當一位大俠,鋤強扶弱,打倒邪魔!」說完后少年離開窗戶拍拍身上的灰塵,面上一臉得意。
「嘿嘿!小屁孩天天做白日夢,大俠可不是誰都能當的,你還是乖乖繼承我的絕技,殺好每一頭豬,這樣也不枉我白養你這幾年。」中年屠戶倒是有些可笑的神情道。
「......」
少年白眼無語,心裡嘀咕著他心中這美好的夢想剛剛萌芽,就被一屠戶潑了一盆冷水,於是乎,他含糊不清地低聲咒罵了幾句。
「還在嘀咕啥呢,還不快去啊!」中年屠戶有些怒道。
機靈的少年那裡還傻傻的等他凶罵,早一溜煙消已失在那中年屠戶眼中了。
夜晚,柔和的月光灑在院子中,簡陋的茅屋裡,漏光的屋頂上方稀疏灑下幾道光柱。光線打在了白天那小小少年稚嫩的臉頰上,頓時黝黑的皮膚顯得白凈了許多。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雙手抱頭,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望著房頂若有所思在想著什麼。
屋外,不知何時起響起了磨刀霍霍的聲響,少年並無睡意一骨碌翻下床推門走了出去。
對面柴房邊上出現了一個彎著腰的背影,只見那人拿起手中鋒利的殺豬刀不停來回磨刀,在月光的映射下,那刀時不時會閃出亮眼的光芒。這人不是白天那中年屠戶又是誰?
少年略帶些疲憊,緩步走了過來在他旁邊的小石凳上坐下。
「臭小子,怎麼,睡不著啊?」中年屠戶看也不看他,一時停下手中的活兒,隨即拿起石桌上的小酒瓶泯了幾口瓮聲瓮氣道。
少年顯得有些不耐煩,嘟囔道:「大叔,你大晚上不睡覺起來磨刀,吵到我了,當然睡不著啦!」
「哦!」
中年屠戶遲疑了一下,然後有些不滿道:「你以為我想幹活啊,客棧的夥計說了,明早要多殺幾頭豬呢,這不!我把刀磨鋒利點嘛。」
此時的中年屠戶看起來沒有白天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反而多了幾分平和,雖然光線陰暗,能看得出那屠戶眼中流露出一種莫名的慈愛神色。
少年抬起頭,用明亮的雙眼望著他,看到中年屠戶已坐下,便起身走到了他的後面,替他捶起了背。
少年用關心的語氣說道:「大叔!背舒服點了嗎?」
中年屠戶很是滿意,呵呵一笑:「嗯,我這毛病這輩子好不了啦,你小子手法越來越嫻熟了啊,現在舒服多了。」
「那是當然,這幾天跟客棧里的王阿娘學的!」少年得意地回答道。
中年屠戶再拿起他最愛的小酒,又喝了幾口酒,喝完后還用嘴巴咂咂嘴,似乎很是不滿意這味道,搖搖頭。
他嘆息道:「這酒雖好,可比不得我們客棧里埋藏了百年的「紅塵笑」啊,要是能喝上一口,那該多好呀......」
中年屠戶背對著少年,只聽後面捶背的少年嬉笑道:「大叔,等我長大掙錢了,我一定要買最好的酒給你喝,別說『紅塵笑』了,就是天下間最名貴的酒也給你弄來,算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吧!」
中年屠戶聽后不滿意了,怒斥道:「臭小子,我等著你給我養老送終,別想一壺酒就把我給打發了,我可不答應啊!」
「大叔當真啦,那我罰酒一杯賠罪,如何!」說完少年停下手中動作,搶過中年屠戶手中的小酒瓶,學著大人模樣喝了一小口。
少年喝了一口后,中年屠戶看了他五味雜陳的臉色,臉龐不一會變得紅撲撲的,看樣子還算清醒,他這模樣一下就把中年屠戶給逗樂了。
中年屠戶豎起大拇指,誇讚道:「臭小子,這回沒有倒下,不錯哦!」
別看這少年小小年紀,喝酒的本事當真不敢恭維,去年倔著性子非要與中年屠戶小飲一杯,沒想到一杯酒下肚,辣得是齜牙咧嘴,滿臉通紅,搖搖晃晃不多時就倒在中年屠戶懷裡睡著了。
寂靜的院落,高懸清冷的孤月,夜深人靜,院子里的一角卻有著溫情的一幕,讓這個夜不再是死寂。
話說到這少年和中年屠戶,雖然日子過得吵吵鬧鬧的,但兩人的感情猶如父子一般。
少年自幼父母雙亡,幾年前中年屠戶在一個大雪紛飛的荒野之地把他撿了回來,讓他從此有了個歸宿,幾年來,日子過得清苦,卻也是很知足。
海雲客棧一如既往的生意紅火,這些日子以來甚至到了都騰不出住房的窘境,很多旅客有錢也住不了好的房子,只好委屈求全下榻別家。雖然別家酒樓也還算可以,但要與城中有著「滄月四樓」美譽之一的海雲樓比較,確實差了不少。
按道理客棧里的夥計工錢都應該有所上漲,忙完之餘,不免有人怨聲載道。因為幹活的時間長了,後院打雜的夥計們干起活來沒精打采,懶洋洋的。
某日,馬廄里幾個夥計一邊喂馬草一邊發牢騷,說的就是掌柜如何的黑心,還摳扣工錢,不體諒他們的辛勞等等......
一個小小的人影不知何時已躲在馬廄旁,偷聽到這幾個夥計的對話,這人不是誰,正是那晚喝酒的少年。
少年心裡尋思著,他的大叔也每天那麼辛苦,估計工錢也沒多少。雖然自己幫著打理些小事務,但好像也幫不到什麼,而且他還沒有工錢發放,頂多就是個混吃混喝的窮小子。
他知道大叔平日里就好一口酒,可微薄的工錢那裡能夠買到好酒,酒可是大叔的命啊。
入夜,涼風習習,夜晚的涼爽讓人更是喜愛,客棧里的工人們在忙碌了一天之後,可以安穩地睡個踏實的好覺。
客棧後院,舊茅草屋裡,少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究其是何原因,怕是要看看他旁邊睡得挺沉且鼾聲大作的中年屠戶,再加上少年也有自己那麼點小小心事,更是了無睡意。
想著他大叔一直對客棧里的「紅塵笑」垂涎已久。他知道,在客棧里當下人的只能是安守本分,辛勤勞作,那裡還敢妄想有其他的想法。
於是,他心生一計,他今晚決定要去做一件從未做過的大事兒。
說起這「紅塵笑」,這酒本在滄月城小有名氣,也是海雲客棧的珍藏佳釀,招牌名酒。故引得江湖中人接踵而至,甚至是文人墨客竟相追捧的佳釀。
客棧的後院中,房屋錯落有致,從一排排的住房靠北往後面是幾間基本封閉的小房子。這裡較為隱蔽,很少有人會在這裡逗留走動,顯然是客棧的庫房沒錯了。
在月色的清輝籠罩下,此刻夜已深深,只看到一個小少年躡手躡腳,探頭探腦在試探前行......
少年身形靈活,小心翼翼,手裡拿著一根繩索和一隻掛鉤。當他來到某處牆角時,搖頭觀望了四下寂靜無聲,他一隻手拿起掛鉤,掛鉤的一頭被繩索拴住,待他幾番甩出了掛鉤好不容易勾在了牆頭上,他擼了擼袖子,開始向牆上攀爬起來......
由於是初次,少年顯得有些急切和擔心,看樣子費了好大勁才爬上了差不多一人多高的圍牆。
這時少年面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檢查了繩索是否穩固妥當,正當他抓好繩索準備往下吊時,不遠處隱隱聽到有腳步的急促響動聲傳來,他立時額頭上冒了一股冷汗,以為是被發現了,嚇得他心神失措一屁股重重的摔在牆下的草叢裡,疼得是手摸屁股,齜牙咧嘴,差點叫了出來。
少年心裡暗怒道:還好不是很高,不然這條小命酒沒有偷成,反倒白搭上了,原來這他是為偷酒而來的。
他緩慢爬起身子,疼得眯起眼望了望周圍,找了一個有幾株小樹的地方隱藏起來,靜靜地觀望著四下。
少年不知道這酒到底放在何處,看到前面的幾間屋子,嚴實緊閉,想想那酒「紅塵笑」應該會在這裡邊了。他眼見四下無人,便要準備從樹叢里鑽出來。
忽然,剛才聽見的那腳步急促聲響又開始響了起來,而且離他這邊越來越近,有人向院子中快步走來。他差點一腳就踏出去了,還好急忙蹲下身子,看他驚恐的臉色,應該是第一次干這樣的事讓他心虛害怕起來。
幸運的是他沒有被發現,少年心驚膽戰的躲在樹叢里偷觀望著前方的動靜。
只見來人有四五人之多,一個穿著華貴衣袍的微胖男人,見他神情嚴肅又極為緊張,匆匆忙忙快步往屋子那邊走去,如此這般偷偷摸摸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少年定睛一看,這不是他們的掌柜還能是誰?
他後面那四人自然是護院家丁,他們看起來強壯有力,只是肩上都卻架著一人多長的灰色麻布袋子,看不到裡頭裝的是什麼東西,緊跟著掌柜其後快速進入了那幾間房其中的一道門裡頭。
這時,少年只覺後背被一隻大手給搭住,身子顫了一下,他驚慌之餘扭頭一看!
「大叔......怎麼是你,你要嚇死我了!」少年長長舒了口氣輕聲道。
原來是中年屠戶不知何時已跟到了少年的後頭,他輕聲道:「噓......小聲點,不然被發現了我倆都得捲鋪蓋走人!」
少年有些鬱悶無奈搖頭,只是白了一眼中年屠戶,沒有再說些什麼。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在樹叢里呆了良久,都同時看向房屋那頭,奇怪的是,屋裡頭沒亮燈,這幾人進去了之後就像消失了一般,半點動靜也沒有。
「臭小子,這幾天我發現掌柜的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做了啥壞事,沒想到今晚讓我們給撞上了。」中年屠戶悄聲對少年說道。
少年用手摸摸腦袋,面上有些好奇,他狐疑道:「大叔,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傻瓜!這事不是我們能管的,說不定小命會弄沒了,趕緊離開吧!」中年屠戶說完就要拉起少年欲要離開......
可中年屠戶說的話少年好像沒有聽進去,平日里少年一向與他作對,瞧見他認真的模樣,這會兒自然是不會聽他的話。
不知是某種念頭還是好奇心的驅使,使得少年猛一竄出了小樹叢直奔剛才那幾人進去的房屋處......
中年屠戶眼見已不能挽回,搖搖頭攤手表示無可奈何,只得跟著他一起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