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死黨結盟
初一下學年,班級里志同道合的同學自然而然玩到了一起,二年級有了晚自習,我們一起在學校外麵包子鋪吃晚飯。班級的男同學先拿到包子我們就拿著筷子夾走幾個!那時候,小青買了一輛新的自行車,她家離學校最遠,那輛公主把的自行車,我騎著,她們兩個坐後面,結果重心不穩,一下子摔倒了,晚上九點多,我們在最熱鬧的古城牌坊下,被大瓜的英語老師看見,太糗了!那段時間,家裡顯得暗淡無光,毫無生氣,反而同學的友誼越來越珍貴!
我們三個真的像夾心糖,分都分不開,我的外號叫大頭,頭大臉大,黃鑫的外號叫黃瓜,我們叫她大瓜,她是學校的校花人物之一,很多男同學喜歡她,真是情書滿天飛!王小青最瘦小,身材也最好,每次都被學校的舞蹈隊選去跳舞,所以我們叫她小頭!我們就是校園姐妹團組合,像極了台灣的人氣組合SHE!也是饞嘴組合!
和時尚的同學成為最好的朋友,就是每天聊不完的,讓自己活出最美姿態話題!近期校園女生的流行趨勢是燙離子燙,雖然學校三令五申強調不允許燙染髮,但是只是把頭髮拉直,又沒有違反校紀校規,老師們也就不說什麼了。小時候到五年級我都是和母親一樣的中年婦女超短髮,後面剃的短短的,妹妹留著的是齊耳的短髮,把頭髮中分后顯得臉型小巧可愛,我也想留和妹妹一樣的髮型,可是母親不讓,說她沒空替我梳頭髮洗頭髮,她真是不為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煩!按照最省事的方式養孩子!我從六年級開始留長發,很快頭髮長的又濃又密,有時候我也被選上學校組織的廣播體操大賽,正式演出的時候,老師們讓女生都要盤發,我買了很多彩色的皮筋,讓母親拿著摩絲把我頭髮盤上去!她真是笨手笨腳的,扯的我頭髮根都疼,還不知道怎麼下手,最後她求助小叔的老婆幫我和妹妹盤發上去的,還撒上最流行的閃粉在頭髮上!小娘的身材和模樣特別洋氣好看,穿的衣服都是那時候最流行的款式,衣服的價格真是不便宜!有時候她穿小了的衣服都給我穿,班級拍畢業照的時候,我都穿她衣服拍照,我也覺得她的衣服好看多了!小娘說我臉大五官大,還是適合留長頭髮!就這樣,六年級以後我就開始留長發到初中!
今天我也追趕校園的時髦,去理髮店把頭髮拉成筆直的!離子燙,還要200多塊錢,為了變美,我迫不急待的交了錢,一番討價還價后,便坐在椅子上給髮型師搞,一會洗頭,一會拉直,一會上膏子。我的頭髮又黑又密也挺直,就是有點蓬,造型師說我的發質厚硬,需要的時間可能更長,真是太累了坐在那裡,偶爾聳聳肩膀、調整個姿勢繼續坐著!
之後的三天按照髮型師的要求不能洗頭,不能紮起來!到了班級,大家看我也做了離子燙,都說好飄逸呀!我心裡自然很開心被同學誇獎!每天下課就是拿著梳子,對著小鏡子,梳順頭髮!大瓜看見我就只會諷刺我,土鱉造型!和她這個全年級公認的校花比較,我還真是只土鱉!還是個缺了門牙的土鱉!
我從來沒有讓我同學來過我家,有一天她們碰巧過來我家玩,看到我父親,還說:
「那是你爸呀,還講普通話,你爸長得太帥了吧」!
看吧,他就一直喜歡在人前裝成溫順的樣子!
新學期過三個月後,又要調換座位了!每到分座位的時候,我都慶幸和優秀的同學做同桌!有一次,數學課上,老師在黑板上講課,同桌楊雪呼呼大睡,老師一個的粉筆頭扔過去,我用胳膊肘子搗了她一下,低頭說道:
「讓你回答問題!」
她睡眼惺忪,老師重複著:
「黑板上的題目怎麼解?」
然後這貨竟然一五一十的解答出來,全對,著實讓人佩服,老師也不好意思說她什麼,她坐下又開始呼呼大睡。和她同桌的幾個月,她從來不認真聽課,作業隨便抄抄,結果每次考試都是班級前幾名!這樣的娃,是真的天賦異稟嗎?我這豬腦子啥時候可以開竅!
三年級了,學校要分快慢班了,三劍客要分開了,小青被舞蹈藝術學校招生提前離開了,我和大瓜也被分在快慢班了!其實我倆成績差不多!老師也知道很多男生喜歡大瓜!可是從來沒人喜歡我,那時候我真的土圓肥,而且缺著大門牙,大瓜讓她們班級的男同學寫一封情書給我,說他喜歡我,他們玩的比較好,也許是開玩笑,慢慢就沒有下文了……
新的班級又交到了志同道合的男女朋友,任帥是我家鄰居,長得也帥,現在是同班同學!對我特別好,去了小賣部都給我買吃的!在我的牽線搭橋下和我最好的朋友王小青談起了戀愛。我好像個超級大的電燈泡!錢朵朵和我是同桌,每次我們都下課一起在操場活動!我們身高一樣,更像雙胞胎在校園手拉手活動著!我們經常買一樣的衣服,連背影都很相似!有一天男生說她像演員溫碧霞,尤其嘴巴嘟著的樣子,特別像!她說她父母下崗后又在菜市場上班!她家在這個區最大的市場南邊,門口的早餐特別多,她每次都給我帶幾元錢的燒麥,很精緻的那種點心,特別好吃!
周末的時候,她還要去學古箏,聽說她都考過10級了,還要不斷練習!她媽媽從10歲開始就讓她學習古箏,我讓她教我,她說她只會彈不會教別人。我很羨慕她,雖然她說討厭學古箏!我也很希望有這樣被強迫的音樂夢想!
每次考試都是我最擔心的事情,有一次我和黃穎按年級名次分,又分到一個考場!說實話,每次我都背不來那個數學公式,大家都抄在課桌上,尺子上!我還從筆記中剪下來,貼在褲子上!大瓜讓我對答案,趁老師轉身,我寫個紙條丟過去,可是老師目光多犀利呀!很快在大瓜的試卷下發現了作弊的紙條,大瓜刷的臉紅了一大片,監考老師是她班主任,後來考試結束,班主任批評了我們!也就沒有追究什麼!
大瓜最討厭寫日記,像記流水賬一樣!不過語文老師還是要求她每日必寫,我還是很喜歡寫作文,可以發泄心中的不滿,也可以杜撰我想要的生活。有一天,我幫她寫了一篇洗腳,用對話的方式進行寫作,竟然得了98的高分,老師誇獎了黃穎同學!她心裡特別清楚,那篇作文是我寫的!放晚自習,她就和我說道,我開心了一整晚!那種自豪感,是我一生都沒有過的!可是,初中的課業壓力,已經沉重的像山一樣,還要面對父母的無休止爭吵,時不時就來的繁重家務,不斷重複著我的生活。
今天學校又放假了,可是對我來說,我一直為這個家上著從來沒有假期的班!多年前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每一年的兒童節存在的意義!這麼多年以來,我都在心裡吶喊著,父母親對我的生活有過任何一句溫暖的問候嗎?我聽見開鐵門的聲音,母親走進來放下鑰匙,瞅了一眼我中午做的菜,我不想回過頭看著她那張囧起來的臉!我已經麻木了,開始打開煤氣灶,鍋里的油被燒的滾燙,我煎著魚,用鍋鏟隨意的波動著,不知道她今天又吃了什麼槍葯說道:
「鍋的火關小一點聽沒聽到!」
她一回來就是看我各種不順眼,我不理會她繼續煎魚,平時也用這個火候煎魚!她又惡狠狠的說著:
「讓你火關小一點,耳朵聾啦!」
我很不情願的關著小火,聽到她講話我就莫名的頭痛,心裡也像有個爐子,燒開的熱油無數次在心裡翻滾著!今天被她說的心情真的很不好,炒韭菜的時候油倒多了,韭菜倒進滾燙的熱油濺了出來,噴在我的胳膊上和臉上,我痛得趕緊跑進衛生間擰開水龍頭沖著,火辣辣的痛還要繼續炒完菜。照著鏡子的時候,臉被燒出一個小水泡,疼的連飯也沒吃。去門口小賣部買了袋冰水交替敷在臉上和手上,一整晚還是火辣辣的痛!這樣的傷我早已經習慣了,傷口過幾天就結痂脫落,直至新生皮膚長出來。但是心裡的傷變成的疤痕,傷口一次又一次被撐開,然後反反覆復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