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作自受
袁濟帶著齊岳和齊穎來到一座地下宮室，宮室內熱浪更讓人燥熱難耐，不時傳來一聲聲暴喝。
齊岳放眼望去，地下宮室區域很大，正中央有一座圓柱形熔爐。熔爐直徑足有三丈，表面鏤刻著黑色符文，已經被燒得通紅。
熔爐下端連著大地，上面穿過頂棚，直通煉器殿第二層。
與此同時，周圍正有著一個個青年中年男子，奮力揮舞著手中的鐵鎚，狠狠錘擊著手上的戰器。
這些戰器被燒得通紅，被錘擊一千次后浸入冷水槽中，嗤嗤作響，蒸騰出白煙。然後再放入身旁一個個小型熔爐繼續煅燒，再繼續用鐵鎚錘擊，浸入水槽，反覆淬鍊。
齊岳眼前一亮，這些工匠的玄力，個個都在淬體五重之上，他們都穿著背心，幾乎光著上半身，此刻揮汗如雨，喝聲不絕。
「千錘百鍊，剔除糟粕。」齊岳嘆道。
袁濟意外的看了齊岳一眼，哼聲道：「看來家族子弟並不全是廢物，還算有見識。不過想要成為合格的煉器師學徒，必須通過三重考驗，這第一重，便是錘鍊最簡單的黃級戰器三千次，在冷水中淬鍊三次。」
「錘鍊三千次？」齊穎眉頭緊皺，心中開始暗暗咒罵袁濟。
這個袁大師性格古怪，不耐煩道：「只要你們兩個能夠在半個時辰內錘鍊三千次，就算是通過第一場考核，當然用時越短越好。考核通過便罷，失敗就給我滾蛋！阿勇阿輝，你們兩個為他們計數，我先上去睡覺。」
說完袁濟也不理會眾人，直接上去睡覺了。
「遵命。」兩名身材壯碩的男子恭敬行禮，將鐵鎚分別交給齊岳和齊穎，瓮聲瓮氣道：「來吧，現在就開始，別耽擱時間。」
「一群土鱉，匹夫……」齊穎心中暗罵，那鐵鎚沾滿汗水，屋內全是大漢，幾乎赤.裸著上身，直勾勾的盯著她看，讓她格外難受。
齊岳則是接過鐵鎚，面露期待之色。
他只有五重玄力，但是藉助黑色玄力，氣血逆行，加上這些年拚命煉體，爆發出來的玄力，甚至已經接近九重。
他很想試一試，究竟能做到何種地步？
兩人幾乎同時開始了錘鍊，奮力揮舞著手中的大鐵鎚，雙手掄動不斷敲擊著巨石上面的戰劍。
巨石堅硬無比，鐵鎚落下竟然不能損傷絲毫。
「鐺！鐺！鐺！」
鐵鎚夯砸的聲音不斷傳出，齊岳調動黑色玄力錘擊欲罷不能，感到十分過癮，漸漸地齊岳生出一絲明悟。
每次鐵鎚夯砸下去，都會被巨石輕輕彈起，齊岳可以藉助這股反彈之力，扭轉腰部，以腿部發力，快速掄動鐵鎚繼續夯砸下去。
如此一來便形成循環，省時又省力。
工匠們見到這一幕，露出讚賞的目光。
反觀齊穎，因為她的穿著礙手礙腳，又很嫌棄周圍骯髒，想得太多，出手一次比一次慢，一次比一次勞累。
齊穎勉強錘鍊完一千次，齊岳這裡已經兩千次結束了。
最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齊岳只用了小半個時辰就完成了第一次考核，而齊穎則是心慌意亂拚命揮舞鐵鎚，累的半死，這才勉強結束。
袁濟在得知成績后，看向齊岳眼前一亮，隨後將兩人帶到第一層大殿。
袁濟說道：「第二場考驗的是煉器知識，我打算煉製兩把黃級中品中型戰劍，需要八種材料，這裡有兩間材料殿，材料相同。材料清單就在材料殿牆上掛著，限時一刻鐘內取來，份量種類不得有誤，否則滾蛋。」
隨後齊岳來到左側材料殿內，看了看清單。
「兩斤孔雀石、八斤爐碳岩、三斤黑曜石、一斤赤血沙、六斤玄鐵……」
齊岳步入殿內思索道：「只有赤血沙和玄鐵價格不菲，其他六種材料並不昂貴，看來這戰劍品級不會太高。」
齊岳冷笑，袁濟作為煉器師，多少有些偷工減料、應付了事的嫌疑，一把黃級中品中型戰劍，甚至能夠賣到一百兩銀錢。
而成本，估計也只有五十兩而已，整整賺了一倍。
「真黑啊！」
齊岳雙眼炙熱，煉器師果然是個富得流油的職業，倘若他能成為一級煉器師，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生活貧苦。
齊岳本就閱讀不少關於煉器師的典籍，對各種材料也是略有所學，很快便找齊材料，稱好分量。
半刻鐘后，齊岳回到殿內，袁濟略微檢查一遍，發現材料種類精準，分量偏差很小，對齊岳感到十分驚愕。
而齊穎則是遲遲沒有出來。
一刻鐘后，袁濟皺眉看著齊穎的材料，不耐煩道：「女娃子，你沒能通過考核，錘鍊速度那麼慢，對待材料分量又這般粗心，用你這材料煉器的話，早就變成廢鐵了！你的煉器能力不如這個齊岳，你可以滾了。」
「什麼？我明明在一刻鐘內出來的！」齊穎不服氣道：「憑什麼他就能通過！我不服！你不公平！」
「居然敢挑釁本大師？」
袁濟瞪著眼，指著齊穎罵道：「女娃子，你一個小小的家族女弟子，居然敢質疑我說的話？莫說是你，就算是你們家主齊雲山，見了本大師都要畢恭畢敬，你又算什麼東西！這裡可不是你們齊家，你若再不滾蛋，今後本大師煉造的戰器，一律不賣給齊家！」
齊穎被罵得狗血噴頭，徹底傻眼了。
從小到大她是齊家的掌上明珠，相貌身材無與倫比，父母寵著，家族子弟爭相愛慕，她都瞧不上一眼。
正因為如此，她便認為自己天生嬌貴，高人一等，受不得任何委屈。
但是今天，她被人一通大罵！
她本以為自己出身高貴，又有煉器天賦，肯定會受到煉器師重視。
沒想到痴心妄想、給齊家丟臉的人不是齊岳，而是她自己！她居然連考核都沒能通過。
反觀齊岳，她一直瞧不起的那個堂弟，家族口中的廢物，居然在天工府大放異彩，鍛造能力比她強一倍、煉器知識也要超過自己。
這讓齊穎精神恍惚，這和從前的齊岳相比，還是同一個人嗎？齊岳怎麼進步這麼快？
齊穎感到臉頰發燙，心中悔恨無及。
就在之前，她還看不起齊岳，認為他必定會被淘汰，成為煉器師學徒的人一定是自己。
但是那些話一說出，反而更是讓她無地自容，羞愧懊悔。
齊穎有些沮喪的偷看一眼齊岳，以為齊岳此刻必定是一副幸災樂禍，小人得志，暗自慶幸的模樣。
可是齊岳卻面無表情，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目光集中在煉器材料上，就彷彿她自始至終根本不存在一般，根本不值得齊岳嘲笑。
齊穎臉色更加悲哀，心中對齊岳滿是悔恨和愧疚，充滿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