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銘刻神紋
「齊岳，你是在看不起我嗎？」齊穎面帶悲哀的問道。
齊岳搖了搖頭，道：「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反倒是你這六年來一直看不起我。僅僅是煉器師考核失敗，你就要死要活，那我這麼多年遭受的欺辱和嘲笑，換做是你又能承受多久？」
「你一個大小姐高高在上，我只是一個落魄子弟，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你？你我際遇不同，命運不同，也註定永遠不是一路人，我和你無話可說。」齊岳道。
齊穎聞言面如死灰。
齊岳這句話聽起來寬容大度，但卻字字誅心，冷得像冰。
齊穎心頭一顫，不知不覺間齊岳已經變了一個人，年少時兩人親如姐弟的關係也隨之破裂。
但這一切，都是她親手造成的。
望著齊穎離去的背影，齊岳心中不為所動，齊穎已經變成一個愛慕虛榮，非常勢力的女子，兩人從此形同陌路，但願老死不相往來。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袁濟眼中流露出讚許的目光，開口道：「你叫齊岳是吧？現在隨我去煉器殿第二層，銘刻神紋，如果合格就能被錄用，至於做本大師的弟子還是學徒，或者副手，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多謝袁大師。」齊岳道。
齊岳跟隨袁濟來到煉器殿第二層，相比一層和地下宮，這裡倒是頗為整潔，材料擺放井然有序。
大殿正中央，那座大熔爐從地下宮直通第二層，正冒著熾熱的氣息。
大殿牆壁周圍，擺放著許多戰器成品和半成品，做工精緻，外觀精美。
齊岳心中暗笑，這些成品幾乎全部都是黃級戰器，全靠外觀博人眼球，誆騙外人，顯得袁濟煉器水平如何高超。
低廉的成本，高昂的價錢，袁濟深諳此道，賺了個盆缽滿盈。
一把戰器，最重要的不是外觀，而是實用性和威力。哪怕外觀如何精美，不堪一擊的話仍然一無是處。
「黃翔，你居然又在偷睡！滾過來給我準備器胚，要兩個黃級中品中型戰劍器胚，動作快點兒！窩囊廢！」袁濟看向殿內角落罵道。
「師父……您怎麼來了？」
角落藤椅上，那名呼呼大睡的少年被袁濟這一嗓子嚇醒，咣當一聲從藤椅上摔了下來，驚出一身冷汗。
「少廢話，動作快點兒。」袁濟看著手中的煉器材料，沒好氣道。
黃翔一邊挑選器胚，一邊詫異的看向齊岳道：「師父，他也是來考核煉器師學徒的？這麼說他前兩項全都通過了？」
想到這裡，黃翔的小眼睛里，流露出一絲嫉妒。
「器胚？」齊岳有些疑惑。
這時黃翔已經抱著兩把戰劍模型走了過來，將兩把器胚帶到熔爐邊，看向齊岳冷哼道：「少見多怪，虧你也是家族子弟，真是沒見過世面。」
袁濟解釋道：「器胚便是這武器模型，內部中空，刻有條紋，模型採用特殊材料製成，非常耐高溫。將煉器材料放入熔爐融化成液體，再將液體注入器胚，等液體凝固冷卻，就會成為戰器雛形。」
「原來如此。」
齊岳暗暗稱奇：「越是珍貴的材料，越是需要強大的火焰。若是不藉助熔爐地火的高溫，普通火焰根本不能熔煉材料，成為煉器師的確很嚴苛啊。」
袁濟將煉器材料放入熔爐，材料被烈焰熔燒成一團粘稠液體。
袁濟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從綉袍中取出一柄類似毛筆一樣的東西，隨後在器胚劍柄頂端刻畫幾下，器胚開始出現裂痕。
小心翼翼將液體注入器胚內部，袁濟長舒口氣。
袁濟解釋道：「這東西叫做神紋刻刀，狀如毛筆，極其鋒銳，玄力注入其中，便可以剖開器胚。」
袁濟用神紋刻刀將器胚豎著從側面剖為兩半，露出裡面燒得通紅的戰劍。
「齊岳你要記住，現在戰器還未徹底冷卻凝固，要抓緊刻制神紋，錯過時間的話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袁濟之所以耐心解釋，一來是因為齊岳的確讓他刮目相看，無論是千錘百鍊還是煉器知識都掌握的不錯，他有意指點。
二來他也不怕齊岳偷師成功，想要煉器就需要煉器工具和材料，除了天工府獨有之外，外面根本沒這個條件。
袁濟催動玄力彙集於刻刀上，開始認真在通紅的戰劍上刻畫神紋，神紋極其晦澀繁複，宛如人體經脈，卻有規律可循。
齊岳心念一動，將黑色玄力匯入雙眼之中，沒人發現，齊岳的眼睛里不再有血絲，而是黑.絲。
齊岳越看越入神，這一刻，袁濟手上的動作彷彿慢了三倍，神紋刻畫看似隨意，實則遵循著特殊軌跡法則。
刻畫完畢，袁濟將冷卻的戰劍取出，讓黃翔帶到地下宮內，由那些工匠千錘百鍊，再以冷水淬鍊，之後再進行打磨開刃，配上劍鞘等裝飾。
如此，一柄戰器的熔煉過程便大功告成。
袁濟道：「神紋刻畫完成後，會鑲嵌進入戰器內部，成為它的脈絡，融為一體。我來問你，剛才本大師銘刻神紋的路線和力度緩重，你記住了幾成？」
齊岳想了想道：「大概七成吧？」
「放屁。」一旁的黃翔忍不住嗤笑道：「居然敢在師父面前狂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正常人能夠記住一半，已經是天賦異稟了，你要是記住七成，都能成為一階煉器師，自己刻畫戰器了！」
袁濟也是沒好氣的瞥了一眼齊岳，冷哼道：「狂徒！現在你就按照我剛才的做法照做一遍，讓本大師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
一旁的黃翔也是滿臉鄙夷。
他從兩年前就拜入袁濟門下，雖然和齊岳一樣通過前兩次考核，卻敗在銘刻神紋這一項上。
沒辦法，銘刻神紋太難了，他自認為天賦不錯，絞盡腦汁觀摩袁濟數十次銘刻神紋，也只是記住了三成而已。
三成神紋，能夠發揮的威力也只是微乎其微。
所以哪怕黃翔是黑雲城四大家族之一，黃家的高貴子弟，也不過是袁濟的一名學徒而已，這還是礙於黃家家主的情面。
見到齊岳一副獃頭獃腦，一問三不知的模樣，黃翔心中頓時輕視起來，一臉不屑。
「也不知是哪個家族不入流的子弟，最好不要和我搶煉器學徒的位置，從哪裡來就從哪裡滾出去吧，銘刻神紋，簡直就是做夢。」
黃翔暗自腹誹，期待著齊岳接下來如何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