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江湖,獨登頂,義領江湖 第十八章 秦武元夢境悟道,冀北王令牌顯威
胡闌乘死了的消息傳到陳宇巡的耳朵里,立刻讓這汴州通判覺得是如雷貫耳一般。胡闌乘是自己最喜歡的小舅子,他的姐姐也是自己房中最會疼人的女子。姐弟二人關係甚是親密,要是讓自己這第三房姨太知道了這個消息肯定就得一哭二鬧三上吊,到時候自己的府上可就是不得安寧了。
想到這陳宇巡更加憤怒,拎著刀就走了出去,還叫上了許多的官兵。
路上陳宇巡已經了解了情況,知道自己的小舅子是去找一個姓常的姑娘而死的。那個姓常的姑娘他知道,她是汴州城公評的「豆腐西施」也是公認的汴州城十大美女之一。本來他當時也想給這個姓常的娘們兒收了當姨太,但是自己的小舅子卻告訴自己說這小娘們兒的爺爺是曾經的天下第七。這就讓陳宇巡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天下第七這個名頭可比他這個汴州通判好用多了。況且人家也沒有犯法,如果自己強迫姓常的那個娘兒們,那麼到時候自己肯定會被常德春殺了。
但是現在胡闌乘死了,這殺人可是死罪,也甭管你是江湖上第幾的高手,就是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所以這一次陳宇巡有一萬個理由去常家討個說法,也有一萬個理由給常淑貞帶家裡當個小姨太。
想到這陳宇巡加快了步伐,心裡有如貓抓一般瘙癢。而對於胡闌乘的死,他只有在剛聽聞的時候有一絲難過,緊接著就跑到了腦外,可能過幾天他連胡闌乘是誰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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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武元陷入昏迷之後夢到了許多人,有汴州城賣豆腐的老頭兒常德春、有劍氣如雨的楊萬材、有三拳,冬、入冬、雪打出后雪封汴州城的謝靈臻、也有敲桌論道,問天請茶的席洪亭。這些人一起出現在他的夢境里,每個人悟出的道都不同,因此選擇的路也不一。用世人的眼光來看他們之中有好人也有惡人,但是從道的角度來講,每個人都是為了證自己想要修的道才會如此。
善惡之分不易妄加,蓋棺定論之事不是留給後世人,而是留給后證其道之人。
秦武元在夢中將每個人悟出的道都悟了一遍,常德春的逆天之道他先行悟出,謝靈臻的令天之道他還在悟。
謝靈臻的三拳相較於其他人的招式略顯單調,但是其他人的招式不是在人的範疇,就是違天、請天,而謝靈臻是貨真價實的號令蒼天。因此秦武元難以悟出,但是他現在已經摸索到了一些門路,至於最終能不能完全悟出,這還要看秦武元接下來的悟性。
這一夢看似很久,但是秦武元只是昏迷了十幾分鐘就醒了過來。儘管他的一些氣運被天人收走,但是集眾人之道的秦武元此時神采奕奕,一點也沒因為氣運減少而萎靡。
醒了的秦武元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易輕言的傷勢怎麼樣了,他匆忙穿上鞋就跑了出去。一出門就看見端著水盆的常淑貞在走廊里走,秦武元立刻上前問道:「常姑娘,我易大哥的傷勢怎麼樣?」
常淑貞見秦武元突然出現立刻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平靜下來,微笑道:「秦少俠請放心,易大俠並無大礙,靜養幾天就好。」
秦武元一聽就放下心來,然後和常淑貞一起去看易輕言。等著進屋的時候他看見關楚生正在給易輕言擦拭身上的血漬,他走上前一看那未換水的銅盆里清水早已變得血紅。
秦武元見狀自責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要是自己當時早點回來易大哥也不會遭受如此折磨。
一旁的關楚生聽見秦武元來了本要說話,但是還沒等他開口就看見秦武元滿臉自責地打了自己一個巴掌,於是他立刻上前拉住秦武元的手,另一隻手摸著秦武元被打紅的臉,問道:「小武,你這是幹什麼?」
秦武元自責地搖頭,嘆了口氣,道:「關二哥,都怪我才讓易大哥變成這個樣子!我恨啊!恨我沒能早點回來,恨我沒給易大哥報仇去把那些打傷易大哥的雜碎都給打死!」
關楚生聽后以為秦武元責備自己沒有殺了那些人而是放他們走,於是他立刻急著解釋道:「小武,你別怪自己,要怪就怪我給那些人都放跑了,是我婦人之仁了!」
秦武元見關楚生責備自己,於是他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他本來的意思只是因為生氣那些人傷害易大哥而沒有得到自己的懲罰,但他並沒有去責備關楚生的意思。因此秦武元立刻上前拍了拍關楚生的肩膀,道:「關二哥,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我剛剛那麼說只是心疼易大哥的傷,氣那些人的做法。如果今天是我處在那種情況,我也不會動手去殺了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關楚生聽后搖了搖頭,其實他現在也有點後悔當時心軟了,因為他給易輕言擦完血跡后才發現易輕言的身上都是傷痕,可見那幫雜碎當時打他有多狠。
就在兩人都自責的時候,陳宇巡已經帶人來到了常家。
陳宇巡派手下的一個人站在門口扯著嗓子向屋內喊道:「大膽刁民,殺人了不去報官自首,卻窩在家中做那縮頭烏龜。你們可是好大的膽子,現在我們的通判陳大人來了,你們還不乖乖出來束手就擒?我跟你們講……」
那手下還要說話,卻被陳宇巡一腳踹了個跟頭。顯然陳宇巡已經不耐煩了,朝那個手下吐了口唾沫道:「你他娘的哪來的那麼些廢話?都趕緊進去給我抓人!」
說著,眾人一窩蜂地湧進常家。
路上的行人見官兵進了常家,紛紛都停在常家門口開始議論起來。
其中一個百姓對身旁的人道:「我說,最近這常家總有大事發生,而且一件比一件奇怪,你說這是不是都因為常家那克人地丫頭鬧的?」
他身旁的人聽了撇了撇嘴,用手揉了揉鼻子,道:「誰知道呢?這常家的丫頭生下來后他們常家就總死人,依我看啊八成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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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秦武元已經和關楚生和常淑貞走了出來。陳宇巡見三人出來,立刻讓手下將三人圍了起來。
陳宇巡踱著方步緩緩走向常淑貞,圍著她走了一圈,然後趴在常淑貞耳旁使勁聞了聞,道:「真香啊!」
常淑貞見狀立刻一臉厭煩的躲開,氣得渾身顫抖。
緊接著陳宇巡又走到秦武元和關楚生二人之間,用那雙小的如同一道縫隙得眼睛在二人之間不斷打量著,然後道:「你們兩個人誰殺了席洪亭?又是誰殺了胡闌乘?」
二人聞言,關楚生想要站出來說是他殺的,但是卻被秦武元一把拉住。秦武元看著他輕搖了兩下頭,然後站出來對陳宇巡說:「我殺的!」
陳宇巡聞言冷哼一聲,道:「你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殺人!來人啊!給我把他抓起來!」
眾人一聽立刻圍了上來,順勢就要將秦武元捉拿歸案。但是秦武元卻站在原地大喝一聲:「我看誰敢?」
這一聲喊出有浩然氣,嚇得眾人一動不敢動動。陳宇巡見手下被秦武元嚇住了立刻憤怒地罵道:「一群廢物!」緊接著又對秦武元說:「怎麼?難道你的眼中還沒有王法了?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拳頭硬,還是我大晉的法律硬!」
秦武元聽后立刻冷笑一聲,戲謔道:「王法?哈哈哈哈哈……你還知道王法這一詞?陳大人,我看你怕是連王法二字都不會寫吧!」
說著秦武元提著槍走向陳宇巡,陳宇巡見狀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但是沒退幾步就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一動也不能動。他的手下一個個屏氣凝神地盯著秦武元,一個個手中的官刀都緊緊握住,生怕秦武元對通判大人出手。
陳宇巡見自己不能動,秦武元又朝自己緩緩走來,立刻心生畏懼,眼前的人可是連龍虎山的老道士都能殺得了,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通判又怎麼能對抗過他?萬一此人真是殺人不眨眼的惡人,那麼自己小命肯定不保。他有點悔恨自己剛剛來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這一品高手殺人之後想要逃跑自己根本留不住,並且自己離京城遙遠,京城裡那些一品高手根本來不及出動。想到這,陳宇巡害怕地說道:「你……你要干……幹什麼?」
秦武元聞言沒說話,待他走到陳宇巡身前便停了下來。將手裡的將進酒插在土裡,冷笑道:「陳通判你那麼緊張做什麼?你不是說王法嗎?那我今天就跟你講講什麼是王法!」說著,秦武元就從身上拿出了一塊令牌,令牌是純玉打造,正面刻有一個大大的「秦」字,背面可這一條大蟒。這個令牌正是鎮國將軍、異姓王爺秦守國的令牌。
此令牌一亮,陳宇巡立刻嚇得腿肚子直打轉,乖乖的,這下子自己可是踢到一塊鐵板了。這可是異姓王爺的兒子,那就是朝廷下一位異姓王爺,自己一個小破通判,從五品的官員,有什麼能耐和人家比?
對於這塊令牌的真假,陳宇巡是絲毫不敢懷疑。因為這世間沒有人敢去造假王爺的令牌,更沒有人敢去造假秦守國的令牌。
緊接著陳宇巡撲通一下子就給秦武元跪了下去,連忙給秦武元磕頭,哀求道:「對不起,對不起!是下官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世子殿下大駕光臨,冒犯了世子殿下,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下官這一次!」
秦武元沒有搭理他,任由他這麼磕下去。
見秦武元沒有發話,陳宇巡不敢聽,就一直這麼磕。不一會兒他的額頭就開始流血,他也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一點暈。
等著陳宇巡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秦武元開口制止了他,然後冷聲說道:「你在汴州是汴州的官,因此我管不了你。但是你要知道我要是想殺你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所以你記住,我走之後你要是再敢殘害百姓,再敢調戲常姑娘,那我就打斷你渾身上下每一塊骨頭,然後給你扔到我們家的訓虎場喂虎,你可明白?」
陳宇巡一聽秦武元的話立刻嚇得顫抖不堪,這秦家有一支精銳的騎軍,每一個士兵的坐騎都是老虎。這支軍隊別看只有一千人,但是他們的戰鬥力可不只是一千人的戰鬥力。一千打五千這樣的事情對於這支騎軍來說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而那訓虎場正是為這支騎軍訓練坐騎的地方,那裡的老虎都兇殘無比,自己要是進去了恐怕連個渣都不剩了。因此陳宇巡嚇得是屁滾尿流,連忙說道:「不敢!下官不敢!還請世子殿下放心,從今以後我一定做一名好官!」
聽了陳宇巡的承諾,秦武元也沒完全相信,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是秦武元相信常淑貞他們是絕對不敢再來騷擾的。
秦武元蹲下拍了拍陳宇巡的肩膀,道:「既然你說到了就要做到!行了,你可以走了!帶上你的人趕緊離開,否則到時候我反悔了,你們就都別走了!」
聽了秦武元的話,陳宇巡立刻磕頭告謝,然後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帶著手下一窩蜂的跑走了。
望著遠去的陳宇巡,秦武元長吁了一口氣,這常家的事情總算是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