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桃木劍打人
那老太婆見她不喝,在一旁叫道:「快呀,不喝就給她灌下去,錯過了時辰,那可不靈了。」
張曉清猶豫了一下,終於抬手捏住張曉英的下巴。
杜大娘看見了,忍不住叫道:「曉清啊,不能這樣啊。」
張曉清不理會,捏緊她的下巴就往她嘴裡灌。
張曉英不肯就範,那符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了來。
她也不知道哪裡來得一股子勁頭,突然大力的撥開他的手,那碗沒拿穩,「啪」地掉在地上。一時間符水撒了一地。
張曉清有些發愣,也就在這時那老太婆大叫一聲,「呔,兀那妖物,此處哪有你的事,還不速速就範。」
她手裡拿著一把桃木劍,對著張曉英胸口刺了過來。
張曉英也是一股邪火,劈手就那把劍奪了過來,對著老太婆身上就打了過去。
一邊打一邊罵:「你個老騙子,敢打姑奶奶,真是反了你了。姑奶奶就算是狐仙又如何?我要是狐仙,先挖了你的心肝脾肺,拿來泡酒喝。」
那老太婆畢竟年紀大了,也沒想到她突然敢動手,被她打得嗷嗷直叫,追得滿院子跑。
後來實在跑不動了,也沒敢要錢,刺溜就從院子里竄出去了,那腿腳,感覺比年輕小姑娘還利索呢。
她一邊跑還一邊叫著:「妖孽,今天收不了你,本大仙還會回來的。」
「哎呦,媽呀,疼死本大仙了。」
張曉英追到門口,看她跑得遠了,才停了下來。
她把桃木劍往地上一扔,心裡真是說不出來的酸楚。
轉身往回走,這會兒院里三個人都一臉驚駭地看著她。
見她回來,張曉清叫道:「你到底是人還是妖?」
張曉英都要氣樂了,她親哥哥居然問出這樣的話,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
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揮著桃木劍大叫著:「滾,都給我滾。」
她拿著劍到處劈打,嚇得張曉清和杜大娘四處跑著,王翠蘭乾脆躲到自己屋裡不出來了。
把人都趕走了,張曉英把門關上,一個人躲到屋裡。
她往地上一坐,忽然覺得悲從心來,抱著膝蓋痛哭起來。
她以為重活一世,憑藉自己的努力,人生會過得越來越好。可是現在外人還沒欺到頭上呢,就先被自己家人給打倒了。
她越哭聲越大,似乎要把這些年所受的委屈都統統發泄出來。
無良坐在她身邊,也學著她的樣子抱著膝蓋,他的身形似乎比先前大了一些,兩人坐在一起幾乎一般高了。
他托著下巴看著她,只要她哭一聲,他就嘆一聲氣,倒後來弄得張曉英也哭不出來了。
她含著眼淚看他,「你嘆什麼氣?」
無良道:「我是為你嘆氣,早就跟你說過,你選擇的這條路不好走。你要想過得舒服點,就好好上學,畢業了找個疼你的人嫁了,將來相夫教子好好過日子。可是你偏偏選擇了一條最難走的路,女人創業哪有這麼簡單,這還只是開始,未來迎接你的困難還多著呢。你要是這點都承受不了,那以後的路乾脆就不要走了。」
張曉英看了他一眼,她以為他為勸她不要放棄的,沒想到他居然勸她放棄了。
是啊,是她自己選的這條路,要麼咬牙走下去,要麼現在放棄,除此外沒有第三個選擇。
她抱著膝蓋怔了一會兒,「那現在的事怎麼解決了?」
無良笑了,「你既然又勇氣把人打出去,就沒勇氣自己去面對嗎?這是你自己的家事,總要你自己解決了才行。」
張曉英深吸口氣,是啊,他說得對,這是她的家事,不管發生什麼,她都得自己面對。跟張曉清和母親當面說清楚。
她站起來,又深吸了幾口氣,隨後打開房門。
外面太陽很大,刺眼的陽光照進來,照在她臉上。
她沒有用手去遮擋陽光,而是迎著熾烈的陽光走出去。
這會兒張曉清和杜大娘兩個還在院子里站著,瞧見她都露出了驚恐之色,好像真把他當成了異物似的。
張曉英心抽了一下,對著兩人走了過去,面對張曉清道:「哥,咱們聊聊吧。」
張曉清撇過了頭,可能有些心虛,根本不敢和她的目光接觸。
張曉英心一橫,又道:「哥,你到底怎麼想的,你跟我說說?你怎麼就非得把我當成妖怪了?還請了這麼個玩意來抓我?」
張曉清低著頭不說話。
張曉英一看,乾脆拉起他的袖子,把他拉進自己屋裡,兩個人坐下來進行了一次深談。
這一次張曉英讓他暢所欲言,把所有對她的不滿全部發泄完。
張曉清說了很多,大部分在意的都是別人的目光,說在別人眼裡她就是個異類,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還說她總是自言自語的,身邊好像有人跟著似的。
張曉英語重心長道:「哥,我就問你一句,你甘心一輩子做窮人,甘心你的孩子以後也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就不想有一天能改變,和那些城裡人一樣,住高樓,出入高級場所,吃好,穿好,孩子們上好的學校嗎?」
張曉清傻傻看著她,「這怎麼可能?咱們就是這樣的家庭,誰生下來什麼樣都是註定了的,難道咱們還能上天嗎?」
他說著又道:「更何況你是女孩,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不在家裡相夫教子,整天在外面折騰,讓別人看見只會說你。」
張曉英不想跟他在費唇舌了,他們的思維不在一個維度上,根本說不清楚。
她站起來,「不管怎麼說,我都要改變現在的生活,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還有......」
她說著頓了一下,「你們要是再敢找神婆那樣的人來抓妖,就別怪我翻臉無情,到時候不僅打的是她,還有你們了。」
她走到門前,把房門打開,一副「恭請自便」的樣子。
張曉清走出去,外面杜大娘問他,「你妹跟你說什麼了?聊得怎麼樣啊?」
張曉清搖搖頭,一臉頹廢道:「反正她說的我不懂,我說的她不懂,我們根本就聊不到一起了。」
他說著又氣呼呼道:「她讓我不要管她,還說什麼不甘心過這樣的日子,要當人上人,我就搞不明白了,什麼人上人啊,做普通老百姓不好嗎?」
不過他雖然不懂,倒是沒再請神婆回來除什麼妖邪,日子倒也平靜下來。
這個暑假已經過了大半了,她只能儘快把靈芝種起來,以後的日子可以僱人來做。
可是目前最緊要的就是錢了,她還欠著薛城幾百塊的菌種錢,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天,這筆錢不拿過去似乎顯得不太地道了。
她尋思著又去了一趟薛家村,想找薛城聊聊,看看能不能緩幾天再說。
沒想到薛城一聽她說了來意,立刻笑了起來,「這有什麼難的,當初就是看中了你的聰明和人品,才把菌種賣給你。現在錢不湊手也沒事。」
他說著搓了搓手,「要不這樣吧,這就算是我入股了。菌種錢就不用給了,等有了收益,咱們對半分就是了。」
張曉英心中暗嘆一聲,這人真是生意人啊。那天她說一起賺錢,他今天就打算入股了。
一下拿走一半的收益,也真是狠了一點。
不過誰讓她現在有難處呢,要是他借故不把菌種賣給她了,她已經把種靈芝的方法給他們了,也沒有可以要挾的,只能眼睜睜看著人家把菌種運走了。
那樣算起來,他們更虧得厲害,還不如現在這種狀況呢。
她也沒一口答應下來,只說回去和合伙人商量一下。
她回村找薛藴,說起這事。
薛藴也是覺得薛城有點要狠,不過他也拿不出好主意好,只好道:「那就這樣吧,咱們第一次做這種生意,本來也沒想賺多少,就當積累一些經驗了。」
張曉英點點頭,「你放心,我算了一下,這回肯定有賺的,刨去前期投入和租地的錢,怎麼也能賺個千數塊。」
薛藴輕嘆一聲道:「曉英,你真的有把握把靈芝賣出去嗎?」
現在他最擔心的不是能不能種出來,而是種出來之後能不能賣出去。
張曉英道:「這個沒問題,你信我就是。」
薛藴又嘆一聲,到了這會兒就算不信她又怎樣?
村裡很多人都在說她的閑話,背後看熱鬧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他們每走一步都有人盯著呢。
要是成功則罷了,要是不成,就等著人落井下石吧。
今天他爹還勸他說,不行就別跟張曉英一起幹了,她一個丫頭,能有什麼本事啊?還真能闖出天下來不成?
張曉英一向是不信邪的,她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這五畝地的靈芝上了。
有時候顧不上學習,就借了無良的空間袋用用,晚上在空間袋裡學習,白天就扎進地里。
兩個月的假期很快就完了,她和薛藴還是學生,只能先到學校上課去了。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基本靈芝都種完了,接下來也不用他們每天都去地里,只需要雇兩個人幫著打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