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靖忠公(二)
「靖忠公大人,可真有閒情逸緻啊!」樓晚歌快步走上前去,看著湖面對著北沉夜釣魚的背影說道。
「喲,樓姑娘來了,真是有失遠迎,只是這一大早家僕就來告訴我這湖裡的魚不安生的緊,這不耽擱了,不過這魚遲遲不肯上鉤,還勞煩樓姑娘再稍等片刻。」北沉夜不緊不慢的回答著,用眼神瞄了眼旁邊的僕從,示意他們給她搬來凳子端來茶水。
樓晚歌望了一眼了無波瀾的湖面,就識趣的坐向了一旁的椅子上品茶。看著北沉夜釣魚的側臉,面上平靜無波,心裡卻想著:看來這靖忠公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了,雖說馬車親自接了她來,來了卻又叫她等在一邊——想著想著嘴角就泛起一絲有趣的笑容:她倒要看看這靖忠公還有什麼花樣……
約摸過了一炷香時間,那魚線終於動了兩下,平靜的湖面也起了些許波瀾,北沉夜手起桿升,在魚線尾段處卻只掛了一隻金黃色的小魚,他收回魚竿取過小魚,然又將魚放回了湖中。
她起身好笑道:「感情這鬧湖的只是一尾小金魚啊,靖忠公好耐性,靜靜的釣了這麼久的魚又將它放了,倒不知是何意?」
北沉夜將魚竿遞到僕從手裡,看著樓晚歌:「樓姑娘見笑了,如姑娘所見,我也以為這鬧湖的是條大魚呢,想著還能釣上來用作午膳,不想是條小魚,想著這小魚留著也掀不起大風大浪,且這金魚模樣養著也好看,便放了。」
她輕笑著不言語,心下卻瞭然他話中之意:這靖忠公果然不簡單,表面是一個溫潤安好的美男子,內里卻陰險高深,這句話的話外之意,不就是將她比作那鬧湖的小魚嗎?抬眼仔細瞧著北沉夜,想從他那樣溫潤的面目下看穿他的心思。
北沉夜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做了一個請的的手勢:「樓姑娘,這晨里湖邊風大,我們還是到一旁的涼亭中去吧。」
她點點頭就隨著北沉夜去了涼亭,剛一落座,北沉夜就喚了一聲:「雲起。」
她驚的嘴角一抽,猛的一抬眸,一張與雲落相差無幾的面孔映入眼帘,跟著來的紅笙見著也是微微一愣。
北沉夜見此,故意的問道:「樓姑娘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雲起,怎麼,你們認識?」
她搖搖頭:「靖忠公大人的親衛,我怎麼會認識,只是見他與我曾經見過的一人長得相像而已。」
「哦,是嗎?」北沉夜滿臉的不相信:「那樓姑娘是在哪裡見過那人?」
「忘了,」她掩住自己的情緒:「靖忠公大人問那人作甚,那人也只是我偶然遇見過而已,難道那人與您有什麼關係嗎?或者,與您的親衛?」
北沉夜擺擺手:「沒有,我也只是好奇問問而已。對了,雲起,我叫你來是讓你去將我為樓姑娘準備的見面禮拿來,順便去盯著午膳,這午時我還要留樓姑娘一起用膳呢。」
樓晚歌急忙拒絕:「不用麻煩了,靖忠公大人,您也不必繞彎子了,看著這時辰也不早了,您還是說說見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吧?」
北沉夜起身走至她身後:「好,樓姑娘果然爽快。」繼而伏下身在她耳邊道:「樓姑娘,你說,你到底是寒雪閣的諸葛,還是——整個北月的諸葛呢?」
她眸色一沉:看來他果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轉過頭說:「靖忠公大人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整個北月的諸葛,是什麼意思?」
北沉夜回到自己座位,一副早就看穿一切的神情:「樓姑娘,哦不,國師大人,你覺得你還能瞞我嗎?」
她一聽這語氣,又想起那晚在路口遇見了紅笙,清楚他必定有了她是國師的證據,如此再糾纏下去也沒有意思,就淺笑道:「靖忠公大人果然心思異於常人,那我也沒什麼好瞞的了,可就我是國師,那又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