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誤入異世
昏昏沉沉間,她睜開了眼睛。
一間裝飾豪華的卧室內,門窗緊閉著看不到外面的事物,卻能聽得到外面的夏蟬正聲嘶力竭,吵鬧個不休,似乎是要耗盡自己所有的精氣,頗有些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感覺,集合還是求偶亦或者被抓捕而驚叫?無從得知。
幾點了?她想。
可是不管外面庭院里的夏蟬如何嘶鳴,仍然影響不了屋裡的一場激情歡愉,雕花大床上兩雙交疊的雙腿此起彼伏,纏綿追隨。女人裸著兩隻尖翹雪白,下身的衣裙卻還粘在臀上,墊在身下。
人與獸的區別是直立行走,有些則仍然與獸相似,江離已經習慣了這最為低俗的原始快意,反正,白送來的,不要白不要。
手掌抽打上去的時候,留下道道紅痕,倒是使得身下的人更是興奮的顫抖起來,叫喊聲什麼的更是不管不顧了起來,放浪的不行,什麼禮義廉恥統統拋諸腦後。
絲毫沒有在意房中還有第三個人,不過那個人已經是個死人罷了。不必畏懼。
奴才的命本就如同草芥一般,何況這丫頭命不好,誰讓她叫薺菜呢?打殺了就打殺了吧,誰讓她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呢?只能說活該了。
被稱為芥菜的丫頭此時正趴在卧室外間圓桌的地上,就在剛剛,她被下床的江離給踢進了桌肚裡,因為床上的大嫂嚴心如覺得眼睛瞥見了瘮得慌。
李極彩醒來的時候剛好就發現自己正趴在什麼東西下面,看這個樣子判斷應該是桌肚,她小時候挨打的時候經常躲桌肚裡面,因此自然是十分熟悉。
漆紅的木質,桌腿上面紋了什麼像是小怪獸一般的動物,獃頭獃腦的看起來有些怪異,對著她的鼻子,有些詭異陰森。或許突然呲牙的話會露出陰森森的白色牙齒也說不定,頓時心生不喜,就迴避了目光。
想要轉動自己的腦袋卻覺得僵硬的動不了,好像是有人拿了一根棒子捅穿了她的腦袋正提著呢,稍微一動就有鑽心的痛,心窩子都快被戳穿了,搞得她也不知道是頭痛還是胸口痛,好像是哪裡都痛。
「痛痛痛!哪痛貼哪!xxx牌止痛貼。」李極彩齜牙咧嘴的就想笑,還好,面部肌肉還能動,只不過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夠想起個廣告語,也是真的優秀。看來九年義務教育沒白學。
腦袋轉不過來動不了,只能面對這東西,無奈。她向來不喜歡這些花里胡哨雕刻的東西,用她奶奶的話來說,就是不吉利,啥都往上刻,也不管死人活人、凶獸瑞獸、壞鳥好鳥,誰知道背地裡人家對著這東西叨咕什麼好話壞話?
但是不對啊!我靠!這裡是哪兒啊!有毒啊!救護車呢?!
她正流血呢,再沒有人來就真的要犧牲了!然而雖然她的內心在瘋狂叫喊著,但是張開的嘴巴卻是「啊呀」「啊呀」的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有痛苦的喘息,沒有人會理睬她。
床上的那對男女就更加不可能了,他們正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李極彩記得她被撞出事之前還在寬闊的柏油大馬路上,太陽炙烤著大地。
新鋪就的柏油馬路散發著刺鼻而又令人窒息的味道,本就大熱天,她覺得自己跟那柏油馬路一樣曬得流油了,汗臭味、塵土味、柏油味、各種各樣的味道。
但是眼下那些味道現在統統不見了,閉了眼睛輕嗅,鑽入鼻尖的卻是一陣濃香的味道。
說實話,這味道有些淫靡,不像是正規場所有的那種清新脫俗,倒像是紅燈街區站街女身上噴洒的五塊錢一大玻璃瓶的寶恪麗五號。
而且她所處的環境怎麼也不像是當時出車禍的地方,這古色古香的桌子、奇怪的周圍的環境,腦中暈眩的不行,一股強烈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的處境不妙。
她不會是在古代吧?
穿…穿越?不是吧!做夢嗎?前不久她還嘲笑一本無聊小說里的橋段,女主穿越了,變得特牛,各種作妖。
嫁的吧……
掙扎著就想從地上爬起來,仔細查探一番,可這是大腦的想法,可是並不代表著身體就要去這樣去做。
渾身都動不了,劇痛陣陣襲來,眼前一陣一陣發黑,耳朵也是轟鳴不已,渾身上下骨頭是被碾碎化成粉似的了,只消一陣風就可以吹走了。
媽耶!四肢沒有知覺,她殘了?
低頭的時候恍然發現身下是一片血泊,眼前又是一陣昏黑,腥紅黏膩的血漬沾滿了自己的前襟、胳膊、雙手,滿目猙獰的紅色看得她又是哆嗦不已,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血。
碰巧這些血都是她自己的。
她被大卡車撞飛了能撞到古代去?
不由得感到十分驚懼又疑惑,還是說自己撞得懵掉了?她昏了,看到的都是幻象?
出了這麼多血沒事兒?不會吧?看人家大出血還輸血呢,她這個得輸多少cc才能補得回來啊?不然還是說她賤命一條十分扛的住撞?
可是不管扛得住扛不住,她還能回得去嗎?醫藥費怎麼辦?她才做外賣員沒多久,這老闆肯定說五險轉正之後才給交,她還沒有轉正,也就沒有五險,闖紅燈還是她的錯。
恍惚間,感覺頭頂上有什麼東西頂著,微微一動腦袋,什麼東西落了下來額前有東西遮擋住著了,留下小片陰影,眼皮向上翻,才發現那是鋪在桌子上的桌布。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等到她微微攢了些力氣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想要拿手去抓那桌布,抓是抓著了,只不過沒有將自己的身子給帶起來,反而是將桌子上的杯子之類的給拖下來了。
「嘩啦」破碎的響聲聽在李極彩的耳朵里下意識的就驚恐的哆嗦了一下,立馬浮現出來的念頭就是不會要賠錢吧?可是現在她渾身跟個血人似的,可忍心讓她賠啊!
李極彩驚駭的連大氣都不敢出,眼淚也給憋了回去,唯恐被人給發現了,心裡苦的很,她不知道屋裡到底有沒有人。
還是不吱聲,不吱聲,不吱聲,當她不存在,不存在!然後悄悄離開這裡。
她要不要報警?可是是自己闖的紅燈,主要責任在她啊!
「離!啊!沒!沒打!沒打死!」女子的聲音時斷時續,不知是痛苦和歡愉,聽得李極彩就更加迷茫了,什麼沒打死?
回頭往聲音的來源望去,遠遠的竟然看到床上一對果體赤著身子的男女,不由得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呆愣間竟不自覺對上了一雙充滿了戲謔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