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忘塵篇(一)
殿外的無羨上神將這些話聽的一清二楚,一腔怒火衝進殿中,眼睛瞪大,看著溫羽上神與無羨上神。
溫羽上神並未有驚慌,看著無羨上神便道:「三弟!」
語氣極其溫柔,剛走近無羨上神,一抬手,無羨上神便一把將溫羽上神的手打掉。
眼神雖顯得獃滯,但心智多少被冬榮喚醒,溫羽上神臉色一變道:「怎麼了?可是心智被吞噬的都不認識哥哥了?」
無羨上神看著溫羽上神,一字一句問道:「二哥與冬榮沒有苟且之事,是否?」
溫羽上神低下頭,抿嘴斜笑道:「是!」
上官清連忙道:「準確的說是我與你大哥故意設計此局!」
無羨上神並未聽上官清的話語,便又問道:「母妃之事,是否與你有關?」
溫羽上神輕蔑一笑道:「有!你只是將其打傷而已,最後致命一擊,是本神所為!」
無羨上神心中究竟有多失望,可眼中終究是看不到,便又問道:「煊天谷被屠之事,是否拜你所賜?」
「沒錯!」
「北涼城......」無羨上神還未落話
溫羽上神便搶話道:「也是本神!如何?」
「為何如此?」無羨上神喊道,但終是中了蠱,整個人都無法控制情緒
「本神就是想讓你們嘗嘗這錐心之痛!」溫羽上神惡狠狠說道
頓時間,無羨上神眼神污濁,整個瞳孔被白色浸染的很是可怕。
伸出手,法力聚集,溫羽上神見狀一出劍決,無羨上神蠱毒侵蝕心脈,瞬間倒地,疼痛難忍,一陣劇烈的疼痛,痛得他在地上連翻打滾,頭上滲出冷汗。
上官清見狀,幻出一黝黑色藥瓶,將一粒藥丸用法力置於半空,瞬間拈成粉末,法力催動,入了無羨上神體內。
片刻間,無羨上神暈了過去,溫羽上神走近,抬起腳踢了踢,無羨上神身體軟塌塌的,如同死了一般。
上官清邪惡的笑,便道:「無須擔憂,只是將蠱毒的量增了一倍而已,省得再讓冬榮那個死丫頭喚醒你這個傻弟弟!」
「本神並未擔憂,只要他不再被那丫頭喚醒心智便好!」溫羽上神雙手俯於身後道
「既然水神這麼擔憂,不如除了根,以絕後患!」上官清說道
溫羽上神聽后,看著倒在地上的無羨上神,便道:「這可不要怪大哥,她如此阻擋大哥的千秋大業,恐是留不得了!」
二人對視,眼神中的殺氣漸起。
降蘇再醒來,落坐在正殿中,心中道:「我竟是......上古世紀的內門弟子:則寧!」
「師妹!你在何處?」降蘇輕聲道
降蘇眼眶shi潤,喉結一移動,哽咽道:「只知天界有則寧,卻不識上古一弟子,悲哀啊,悲哀......」
降蘇雙眸下垂,眼前的畫面一遍又一遍,當初他與上官清(月畫)分開后,飢餓難耐之時遇上了魔界的新任聖君:緝熙,緝熙得知他略懂醫術,便將他帶回魔界,而後,他隱姓埋名,隻字不提以往之事,改名:降蘇。
除他之外,上官清將自己關在自己的寢殿中,腦海中浮現出當年的畫面,一幕幕往事湧入心頭......
「我為何沒有死?」醒來的月畫看著則寧問道
「你命不該絕,既然活下來了,就要好好活著!」則寧安慰著月畫
「我本就該死,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月畫瘋狂的捶打著則寧的心口
「月畫,你冷靜,你先冷靜!」則寧晃動著月畫,讓其保持冷靜
眼淚如雨滴而下,月畫道:「你看看我現在,便是一廢人!」說著便捂住臉上的那片傷痕
月畫泣不成聲,臉上的一大片傷痕再也消除不了了,一如花似玉的姑娘,從此將帶著此傷過一生。
則寧安慰道:「相信我,好嗎?我可以治好你!相信我!」
則寧心知肚明,這傷乃刑詔所獲,怎麼可能治好,為讓月畫不情緒激動,只能先騙著月畫。
接下來的幾日里,則寧不僅要將這破廟整理嚴實,不漏風不漏雨,還要做一些可口的飯菜,照顧月畫。
半月有餘,這破廟也被則寧收拾的乾淨,雖說乃在荒山荒坡之地,但自從二人住在此處,便添了一些人氣,不覺得太過荒涼。
慢慢的,月畫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生怕月畫看著自己臉上的傷疤難過,則寧便用手工做了一青膚櫻,雖說樣子粗糙,可擋住月畫臉色的傷痕綽綽有餘。
平日里,除了照顧月畫以外,則寧在這荒山荒坡之中尋找一些藥材晒乾。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著,則寧每日逗著月畫開心,從一開始的寸步不離月畫,再到可以前往集市將晒乾的藥材變賣成銀兩,順便置辦一些食材。
有時,他總是喊著月畫一同前去,可月畫總是拒絕,則寧心中明白,如今的月畫已是不喜熱鬧了。
所以,則寧每次前往集市都會快去快回,當然,總是不忘帶糖果回來。
今日依舊如此,再回到山中,便看到月畫撥弄著還未乾透的草藥。
「來!」則寧看著月畫一天天的好起來,心中倒是有了不少心安
則寧將糖果塞進月畫手中,便道:「今日啊,集市上很是熱鬧,你未跟我前去,很是可惜呀,下次定要一同前去......」
月畫看著手中的糖果,對則寧的話可一句話都未聽進去,糖果緊緊攥在手心中,似乎都要將其碾成粉末。
此後,月畫似乎變成了樣,心情大好,也與則寧一起前往集市,好似將之前的所有事情忘的一乾二淨。
則寧對月畫的變化喜憂參半,則寧看著月畫,便問道:「月畫,你......還好嗎?」
月畫見狀,便道:「好啊,怎麼了?我有哪裡不對嗎?」
則寧連忙解釋道:「沒......沒有!」
則寧吞吞吐吐,月畫看穿心思便道:「你可是想問之前的事情?」
則寧一臉驚訝,而今的月畫竟可以雲淡風輕的提及此事。
則寧點點頭,月畫見狀,便勾唇一笑道:「因為你說,我命不該絕,既然活下來了,就要好好活著!」
則寧聽后,多日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來了不少,月畫看著則寧便道:「則寧!」
「怎麼了?」則寧鬆了一口氣,看上去心情也大好
「以後你我二人一起採藥,煉藥如何?」月畫說道
則寧聽后,只要月畫不再尋死覓活,何事便都可答應。
則寧點點頭道:「那明日開始,我便先教你識得藥草,不然你都不認識,如何與我一起採藥,煉藥!」
月畫抿嘴一笑道:「好!那還需你耐心教我!」
「放心吧!」則寧說道
清晨,萬籟俱寂,東邊的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潤著淺藍色的天幕,新的一天從遠方漸漸地移了過來。
則寧一伸懶腰,拖著慵懶的聲音:「啊......新的一天!」
月畫便已準備好飯食,走進房中,便道:「昨夜睡的可好?」
則寧尷尬的笑笑,撓撓頭,看著飯菜,一臉驚訝道:「都是你做的?」
「當然,這些時日我心情低沉,你一直照顧我,而今我便已放下,只想在這荒山荒坡中安靜渡過餘生!」說著便道:「哎呀,不說了,先吃飯吧!」
二人落坐,則寧便似乎想起了什麼,便道:「對了,咱也不能總喊什麼荒山荒坡的,不如......給起個名字吧?如何?」
月畫抿著嘴左思右想,將箸放在唇邊,思考半天,突然間手摸到了臉上的青膚櫻臉飾。
則寧見狀,便立即道:「好了,不起了,荒山荒坡就是荒山荒坡,起什麼名字啊,吃飯吃飯......快吃飯!」
說完便低下頭扒拉著飯。
則寧生怕月畫碰到自己的臉上的傷痕,雖說眼下月畫心情大好,但是傷痕對一個姑娘來說終究是心中的一道坎。
半響,月畫突然道:「不如,就起名櫻山!如何?」
則寧抬起頭,嘴裡的飯還未咽下去,連連點頭道:「好!好!櫻山好!」
說著便眉開眼笑,他心中知道,月畫如今可坦然面對自己臉上的傷痕了。
接下來的日子,月畫便甚是勤奮刻苦,二人都如同默契般,再也未提起過以往之事。
「來,今日的!」則寧依舊將幾粒糖果塞入月畫的手中
「這個要這樣磨!」則寧教著月畫如何將藥材磨成粉末
「明日我要去集市,你一同隨我前去吧!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物件或者布料!」則寧說道
月畫思量片刻便道:「明日,你一人前去,我且在家中將這些晒乾的草藥收拾起來!」
則寧見狀道:「無須著急,明日從集市回來以後,我們一同將其收拾起來!可好?」
月畫似乎有些難為情,便道:「實際是......是這兩日,我......身體有些不適!」
則寧臉色緊張便問道:「哪裡不舒服?為何都不告知我呀!」
說著便要幫月畫把脈,月畫見狀,遍趕緊收回胳膊道:「沒有......沒,我只是在做一些可口的飯食,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