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緣篇六)相思難寄

(月下緣篇六)相思難寄

「玥玥,怎麼樣?你可把事情告訴她了?」

南宮亓玥回了仙界之後,還沒把氣兒喘勻,就看到緣初正站在仙界通往妖界的必經之路——離斷橋上等著自己。

「嗯,已經跟她說過過了。」

看著向來嬉皮笑臉、老頑童一般的緣初抓著自己、滿臉急切的樣子,南宮亓玥道:「這麼多年來,也是難得見你急成這個樣子。」

「咳咳咳。」

聽到南宮亓玥充滿詢問的話語,緣初輕咳幾聲之後,鬆開自己抓著南宮亓玥衣袖的手,並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站直了身子,故作鎮定的說道:「你胡說什麼?我哪裡急了?」

「切。」

鄙視的沖「惺惺作態」的緣初翻了個白眼,南宮亓玥道:「問你跟那曲宮主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你也不說。不說就算了,反正幫你傳的話已經傳過了,我還得去看看歌兒現在在人界如何了。」

「哎,玥玥!玥玥!你先別急著走!」

見南宮亓玥提步欲走,緣初趕緊攔在他身前,問道:「你既見了羅……曲宮主,那不知她現在如何?」

「想知道曲宮主現在如何?」

南宮亓玥雙手環胸,斜著眼睛看了緣初一眼。

「咳咳……嗯。」

緣初又咳了兩聲,仍是一副故作淡然的樣子。

「曲宮主她啊……」

「如何?」

「不告訴你。」

笑著睨了因為自己的話而瞬間暴跳如雷的緣初一眼,南宮亓玥道:「既然挂念著人家,那你何不自己去妖界走一趟,自己去看一看?」

「我……」

緣初欲言又止的低著頭,擺弄著腰間垂落的紅線玉佩。

「我……」

「我什麼我。」

嘆息著搖著頭往前走去,南宮亓玥邊走邊道:「唉!虧你還是為別人牽線搭橋的月下仙人呢!」

「……」

少有的,聽著南宮亓玥好似挖苦的話,緣初竟然沒有出言反駁,他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南宮亓玥慢慢走遠,臉上露出一種似悲似憂、似悵然、又似疑惑的神色。

然而正當他站在那裡沉思之時,一個令他近日很是厭煩的聲音忽然從自己背後傳來。

「月下仙人?您怎麼在這兒站著?好巧啊!」

「巧?」

不悅的扭頭,緣初皺眉看了一眼一身彩色衣裙,一看就知道是一隻花蝴蝶的年輕女子。

「是啊,能在這兒遇到仙人,真是蝶棲的榮幸啊!」

絲毫不顧緣初對自己的冷漠,姬蝶棲笑著走到緣初身前,並俯身給他行了一禮。

「不知仙人在這兒可是有什麼要事?有沒有蝶棲能幫得上忙的?」

「我為何在這兒還輪不到你這隻小妖來管。」

不屑的看了笑意盈盈的姬蝶棲一眼,緣初厲聲道:「大膽小妖,難道不知道在封仙大典之前既已入了仙界,就不能隨意離開嗎?如今你私自往返妖界,置仙界法令於不顧,意欲何為?」

「仙人恕罪!」

看得出此時緣初的心情並不是很好,姬蝶棲在懊惱後悔之餘,趕緊賠笑道:「並非蝶棲置仙界法令於不顧,而是因昨日收到消息說家母身子不適,故此蝶棲才回了妖界一趟。承蒙仙人教誨,現今蝶棲已經知錯了,還請仙人莫要生氣才是。」

「私自離開仙界就是錯!」

不耐的睨著俯身請罪的姬蝶棲,緣初一甩衣袖,道:「自己去南宮將軍那兒領罰吧。」

「是。」

雖然心裡萬分不情願,可是素來懂得察言觀色、審時度勢的姬蝶棲卻知道自己現在還是妖,在這仙界之中,起碼目前自己還沒有對別人說「不」的權利。因此暗自握緊了拳頭,在緣初離開之後,她面帶憤恨的往南宮亓玥掌事的法令司走去。

……

……

「緣初,剛剛你怎麼對那隻小妖發了那麼大的火?這可不像你啊。」

剛下了離斷橋,緣初就看到站在橋下,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的未樞。

「關你屁事!」

瞪了未樞一眼,緣初道:「玥玥不是去找你了嗎?你怎麼在這兒?」

「找我?他那是去找乾坤鏡。」

無奈的搖了搖頭,未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從玥玥他去了兩次人界之後,整個人就變得越來越……越……」

「臉皮越來越厚了!」

「對!」

贊同的點著頭,未樞接著說道:「所以他在看歌兒的時候,你說我怎麼好意思跟他一塊兒看?」

「這倒也是!」

跟未樞並肩走著,緣初道:「明天就是封仙大典了,你可有算到什麼?」

「什麼?」

未樞不解的看著緣初。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看了未樞一眼,緣初奇道:「你是司命星君,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麼現在反而來問我呢?」

「倒沒算出什麼。」

懶得跟緣初爭辯,所以未樞問道:「難不成你算到什麼了?」

「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

緣初道:「只不過我總覺得那隻花蝴蝶不**分。」

「花蝴蝶?剛才那隻小妖?」

「嗯。」

回想著姬蝶棲一直以來的一舉一動,緣初皺眉道:「她這次來仙界,我總覺得她……或者說靈蝶池,目的不單純。」

「嘖,你何出此言?」

看著緣初嚴肅的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未樞掐著手指算了一番,最終卻還是搖了搖頭。

「不會啊,我什麼都沒算出來。」

「未樞,當年你我一同進入仙界被封為仙,你該知道,當時我……妖界雲狐宮的宮主曲羅衣,你還記得吧?」

「曲羅衣?」

未樞想了一下,恍然道:「記得記得,就是跟你相好……」

「就是她!」

快速的打斷未樞的話,緣初頓了頓,道:「我們成為上仙已經一千多年了,我與她也有一千多年沒見過面了……一千多年前,這隻小妖應該還沒有出世,可是你可知我第一次在仙卉園見到她是什麼樣的情景?」

「這我怎麼知道?」

未樞道:「我又不像某人一樣,就喜歡往小姑娘多的地方湊熱鬧。」

「去去去。」

退了未樞一把,緣初道:「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仙卉園,當時,她並沒有以真容示人,而是幻化成了曲羅衣曲宮主的樣貌。」

「曲宮主?」

未樞不解。

「這是為何?」

「具體為何我也不知道。」

緣初看著不遠處時女仙子布下的燦爛的雲霞,道:「靈蝶池中的精怪都擅長幻化之術,他們的幻化之術與我的幻形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卻比我的幻形術更厲害。只要修為足夠,他們不僅可以幻化成任何一個人的樣子,甚至還能完完全全的模仿這個人的一舉一動,以假亂真。」

「嘖,靈蝶池的幻化之術我倒是聽說過,可是卻不知居然如此厲害。」

聽著緣初的話,未樞不禁嘖嘖稱奇。而後,他轉身欲回天機宮。

「那看來這靈蝶池是有備而來啊!不行,我得去把這事兒告訴玥玥……」

「我已經告訴過他了。」

此刻,緣初直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而感到高興。

「那就好。」

未樞道:「那看來之後,我們得時刻留意剛才那隻小妖的一舉一動了。」

「嗯。」

緣初心裡還正盤算著該如何從那小妖口中探出實情時,卻又聽未樞問道:「不過話說,緣初啊,當年你與那曲羅衣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記得當時你們如膠似漆,說好一起晉封為仙的,可是後來為什麼只有你自己入了仙界,她卻留在妖界了呢?」

「沒……沒什麼。」

一想起這些陳年往事,素來巧舌如簧的緣初便變得結巴起來。

「你的事兒做完了?怎麼倒有閑心管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

「世人的命理運勢早就定下了,歌兒的運勢我也安排好了,所以來關心關心你,怎麼?還不領情?」

白了明顯不自在的緣初一眼,未樞猜測道:「怎麼?這麼心虛,難不成是當年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兒?」

「怎……怎麼可能!」

未樞的話音剛落,緣初立馬反駁道:「我怎麼會……怎麼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兒呢?」

「那到底是為何?」

未樞盯著面色飄忽不定的緣初。

「我可是聽玥玥說了,他幫你去雲狐宮傳話,第一次去可是被雲狐宮的人打出來的。若不是你當年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兒,人家雲狐宮怎麼會再聽了你的名號后就對玥玥大打出手呢?」

「你別……別聽玥玥胡說。」

不自在的別過臉,緣初故意岔開話題。

「對了,人界的玥玥『死』后,歌兒接下來的運勢怎樣?」

「能怎樣?以她的性子自然是不肯改嫁的,那就只能跟盼兒孤兒寡母相依為命了。」

看的出緣初真的有難言之隱,未樞便也不再追問他了。

「走吧,回天機宮。玥玥一直這樣守著乾坤鏡也不是辦法。還是去跟他商議一下靈蝶池的事兒吧。」

「好。」

明日便是封仙大典,若是大殿之上真出了什麼意外,那負責大殿守衛的玥玥肯定難辭其咎。

所以緣初收斂了一下心神,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而是跟著未樞一起往天機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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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尋情錄之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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