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出京
有了單疏臨的支持,呂徽做這件事便愈發有了信心。
宗元因為前些時候的事情有些鬧脾氣,有一段時間沒有來太子府。
呂徽也不急,慢悠悠地將所有她能獨自處理好的事情全部處理乾淨。
待到桌上卷宗慢慢變少,快要看完的時候,宗元終於耐不住性子前來拜訪。
他仍舊沒有什麼好臉色。
「殿下。」
宗元坐在呂徽下首,瞧著後者漫不經心翻動書卷,愈發覺得不忿。
太子似乎已經將前事忘得乾乾淨淨,耿耿於懷的只有自己而已。
「嗯?」呂徽這才抬頭,望著他笑道,「何事?」
她形容平淡,無端叫宗元也冷靜了下來。
他嘆了聲,將所有的委屈同不忿都忍下,道:「陛下已經將事情交由你我二人。」
宗元在和呂徽賭氣的時候,呂徽已經將他們的計劃上書給皇帝。皇帝聽后對他們的想法很感興趣。
在書信交流中,皇帝同意了呂徽的想法,並將這件事全權交給她和宗元,命他們立刻著手辦理。
宗元此次前來,多半也是為了這件事。
皇帝前幾日就已經下達文書,可偏偏呂徽遲遲不見動作,所以他只好自己前來太子府詢問呂徽此事。
誰料到,見到呂徽,他也還是這樣一幅不緊不慢的模樣,叫他好生被動,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確實交給你我,不過這件事,恐怕還得暫時緩緩。」
呂徽放下手中書冊,負手走到窗前:「等到陛下將此事文書下達至州縣,流民退去,我們再出京。」
「此事不妥......等等,出京?」
宗元瞪大了眼。
這同出京有什麼干係?他們好端端的,為何要出城?
「我向父皇要了幾個對水路改道頗有心得的工匠,他們與我們一同前往,去各個州府拿更細緻的輿圖,因地制宜,逐步整改。」
「此事並非一日能做完,我們需得徐徐圖之。」
宗元心中登時一喜:「極是,極是!」
要是能有這樣的好條件,那還有什麼困難能攔住他們?
「我起先還憂心這件事沒法周全,沒想到殿下您竟然是個這樣有主意的人。」
宗元笑著,將方才的不悅統統忘凈。
呂徽也笑,非得提醒他:「可這件事,是子啟想的主意。」
宗元的臉,眼見得跨了下去。
他笑不出來了。
治理姜國水患,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可沒有想到這個願望居然是被單疏臨完善的。
他雖然對他有不小的意見,可在這一刻,他也實在沒法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
宗元知道,呂徽就是瞧准了這一點,才會在這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得不說,他簡直就將自己的弱點拿捏得死死的,一點也不放。
「您還是饒了我罷。」宗元嘆了口氣,認輸道。
他算是明白了,太子恐怕護著單疏臨,是要護到底了,他既然無法改變,只當做眼不見心為凈便是。
「我何曾為難過你?」呂徽笑著道,將壓在案頭下的輿圖遞給他,「你對姜國各地比我熟悉,你看看我們應當從何處開始。」
宗元以前雖是西京中的貴公子,但後來宗家落魄之後,他東躲西藏去過姜國的不少地方。
所以,他來設計路線,呂徽最放心不過。
宗元明白她的意思,將輿圖收好:「這事待我回去慢慢研究,還有一件要緊事,我得同您說。」
梅家,有動作了。
呂徽曾讓宗元留意梅家軍隊的動向,本就是防著皇后一手。她不確定皇後會不會真的有動作,卻沒想到她動得這樣快。
「她做了什麼?」
「不知為何,梅家的軍隊似乎少了不少人,也不知是從何處出去的,莫名消失,又莫名出現。」
莫名?
這個字眼,倒是很有講究。
「對,莫名。」宗元認真道,「我讓人守著軍營的各個閘口,沒有瞧見任何被放行出營的軍隊,但是瞧著他們擺的灶台,卻少了許多。」
人都要吃飯。宗元很聰明,沒有通過帳篷的數量來確定人數,而是通過用膳的人數,來確定究竟有多少人。
「看來,他們恐怕已經開始著手挖掘通往西京的密道。」呂徽道,「而且已經完成了不少。」
人總不能真的憑空消失。既然少了人,除非上天,就只能入地。
挖地道的人已經走出不少距離,不然足夠時間折返回來用膳。
想了想,呂徽忽然笑道:「我聽聞民間有不少土火藥。」
「確實有,用來炸山造田之用。」
宗元答到一半,突然明白呂徽想要做什麼。
他恐怕打算給梅家造成點麻煩。
呂徽也正是這樣想的。
「去查查哪些地方夜間有異響,咱們瞧准位置,炸他一炸。」呂徽道,「他們絕不敢在鬧市地打洞,所以只管往鄉間小路去。」
呂徽側頭,靠近宗元耳側,小聲道:「咱們炸他個落花流水,總能拖延些時間。」
如此,才好查明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好。」宗元應道,「正好這種東西,我鼓搗過,交給我便是。」
他清楚這一炸,會犧牲多少梅家無辜士兵的性命,但他更清楚,這一炸能給西京帶來多少生機。
宗元善良,卻不是個軟弱的人。他不介意替太子動手,洗去梅家想要做的大動作。
二人商議定,就此分別。
待他走後,呂徽將書冊蓋在面上,輕聲笑道:「梅家。皇后。梅宛之。」
「這樣說來,她確實已經許久沒有動靜。」
呂徽不會覺得那個小乞兒真的有本事能威脅梅宛之,傳來的情報,不過都是皇後送出來的障眼法。
真正的皇后,一定有更大的陰謀等著她。
呂徽的擔心,並不是空穴來風。皇宮中,皇后寫下一道懿旨,面上笑容愈顯。
三天後,單家和刑府同時接到皇后鳳令——念單疏臨即將執帥印趕赴邊疆,特賜單家刑家聯姻,永修同好。
這一招,不可謂不惡毒,打亂了呂徽和單疏臨的所有計劃。
此事惡不在賜婚,而在於沒有規定刑府究竟派出聯姻的是哪一位女兒。
看似她給了單疏臨挑的機會,可實際上,是將事情推入了更複雜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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