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同鴨講
回到家,照例和平時一般,錯開了下班的高峰期,倒是清閑。
看到外婆忙忙碌碌的身影,去幫一把手。外婆是典型的南方女子,素喜甜,什麼菜都喜歡加點糖。做的東西不是非常精緻,卻是很下飯,足足能讓你多吃大半碗米飯。自從外婆來了之後,小白都覺得自己又有發胖的趨勢了。
外婆卻看的眉開眼笑好不開心,直道:「女孩子家家,屁股大,會生養,才能嫁個好人家。」祖孫輩兩這樣在廚房裡,小白打打下手,倒是別有一種溫情。
想起來,她那個當教授的媽媽,貌似很少親自下廚,即使下廚了,也不會讓她上去幫忙,而且做的東西,一看就和她的專業有關,一塊餅都能做成正五邊形,更別說規規矩矩端端正正的牛排,數目一致的配菜,吃的是精細高雅,小白居然想不起來是什麼滋味。
只是在廚房不斷的聽老太太嘮叨:「寶貝,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人嫁了,我看那個小胡不錯,老姚家的孫子小易也很好,上次我去看病,這孩子體貼又規矩,不知道比他爺爺強多少倍。但是人木了點,還是小胡好,會說話,嘴巴討巧,人也實在……」
外婆一一列舉了小白身邊活的男人,正是恨不得把每個人都做一個牌子,和古代皇上選上哪睡覺一樣,讓小白都挑一遍。
小白的一雙手,白凈圓潤,要說穿越后,還保留著什麼一致,大概就這雙手了。以前她胖,但是手是長的極好看的。幫外婆剝圓蒜頭,這圓蒜頭個頭不大,剝開難看的皮之後,裡面的心端的一個好看,圓潤又剔透,對比著小白的手,更顯得十指如玉,小白自顧自的發獃,外婆的話是左耳進右耳出,心裡尋思著,莫不成自己真是個天生折騰的命。
想著白天去醫院看馬尾蔡,真正感嘆物是人非,才多久的觀景,猶記得那老頭,大聲訓話的洪亮勁,整的幻影的辦公室桌面上的文具都要跳一跳,如今卻真真在病床上,一副老的不能再老的模樣。他也不過五十來歲的觀景,有些人這個年紀走出來還是個偶像明星劉德華,而馬尾蔡看上去像劉德華他爹。
再看看蕭大爺,年長些,卻更能放得開。說起來他失去的遠遠比馬尾蔡多,可是他的一副做派,卻很怡然自得,瀟洒的很。但是這兩人,對自己說的話其實是一個意思。
總結起來馬尾蔡大叔說:「他和林可可這小娘們是不對盤的,幻影在那小娘們手下遲早要出事,憑我多年的經歷,小白你是個有能耐的,開個公司,把我們都收了吧!」
蕭大爺說:「我瞅著我那兒子,太敗家了,我看你經營幻影也做的很好,不如你自立門戶吧。我這輩子沒輸過,到老了居然輸給了兒子,不甘願啊,現在哪怕給錢你這個外人,把幻影的人都挖走,我也不介意,能教訓一下我那張狂的兒子也好。」
這邊外婆嘮叨到了鄰居王五的孫子的時候,小白的思緒也飄了老遠。典型的雞同鴨講,外婆說的開心,小白想的也明了,這些天的疑惑和問題忽然都迎刃而解。
「我看就胡黎好了,這娃娃我看著好,待人接物也好,他爺爺也喜歡你,你嫁過去也吃不了虧。」外婆嘮叨到後面又回頭說到了胡黎,貨比三家,比來比去,還是覺得第一個見著的人比較好。
小白也想通透了,笑的也明朗,沒聽清外婆說什麼,隨口應了句:「外婆說的是。」
喜的老太太以為事情有結果了,也開開心心的。
吃飯的時候,小白看了看錶,這都快八點了,小兔還沒有回來,忍不住有些擔心。外婆卻正高興著,笑道:「這小兔崽子,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估計是學習不好被老師逮住了,下午的時候她打電話來說英語老師叫她放學去找她。八成是考試不過關,真正是為難死我這老太婆了,你說那豆芽菜一樣的東西我都不認識,怎麼教她。」
……
小兔也不知道什麼事情,下午沒有英語課,可是英語老師卻找她,說讓放學去她那裡一趟。像小兔這種「品學兼不優」的孩子,對被老師叫去滴幹活已經很麻木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是以小兔去的時候,一副好學生的模樣,規規矩矩的,不想這個平日素來不待見自己的英語老師,居然苦口婆心的要幫她補課,還說馬上就要月考了,這個英語跟不上實在不行,就小兔這樣一準是拉分拖後腿的料。所以老師為了全班人的榮譽著想,親自拖著她補課。
向來都是欺硬怕軟的小兔,對這招還真沒轍,只好乖乖的留下來補課,一直到華燈初上,餓的前胸貼後背,英語老師猶精神頗好的模樣,而且周圍的老師都走*光了。小兔是眼睛鼻子都犯困,恨不得都睡覺了。幸好,此刻一個電話解救了她。
是老師那個炙手可熱的日本男友打來的,一下子剛剛那個認真說教的女人不見了,而是變身發嗲女,小兔眼巴巴的看著她打電話,心裡舒了一口氣,總算可以解放了。
沒有想到這英語老師忽然愛崗敬業到非一般的地步,連出去吃飯了,還念念不忘的要帶上小兔一起,說是要把剩下的語法部分再講解一下。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就被老師一臉真誠矛盾的模樣打動。額,主要是被她矛盾的模樣引出了興緻,本來就是不喜,非要裝,也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是卻還是挑不出一點錯誤,做的滴水不漏。
其實此刻英語老師她覺得自己才是一個悲劇,下課了不能去幽會,要在這裡和這個小魔星聊英語,簡直就是雞同鴨講,毫無共同語言。但是上次她那個精貴的日本男友在學校門口見到了打架的小兔,好幾次言談中都談到她,一副對中國功夫很嚮往的模樣,英語老師也是耳根子軟的人,所以借著補課的名義,把稀里糊塗的小兔給騙了出去。
小兔自謂身手好,從來就沒有怕過誰,何況眼前的人是老師,頂多是煩了些,也不會太過分吧。看著老師和那個日本人,兩人光打招呼就花去了大半的時間。
見面就彎腰——
「清美老師,讓您久等了。」彎腰。
「竹內先生沒有關係的,您太客氣了。」回禮彎腰。
「清美老師,是我的錯,請多多原諒!」又一個彎腰。
「不,竹內先生,是我麻煩了您。該請您多多原諒才是。」老師趕緊回禮彎腰。
……
小兔就這樣看完他們的三拜天地,早就有些不耐煩了。一邊站著,像極了一個叛逆的小孩。不過她沒有注意到這個叫竹內的日本男人的眼神,怪怪的,算起來,她接觸的日本人都不太正常。
山本田爺爺和自己的外婆一樣的不著邊調,他的繼承人藤一郎就更傻了,整一個復讀機,只會說一句話。眼前這個人,總覺得人看起來很陰冷,不太舒服,不過是老師的男朋友,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她也管不著。
自從上次見了小兔在校門口打架之後,竹內是驚為天人,心裡一直念念不忘,好幾次在女友面前提到她。果然,今天這麼晚了,還能見到小兔,竹內心跳的特別快,但是該有的禮節還是一點不少。
清美老師臉色紅撲撲的,笑容淡淡的,這個女人並不十分漂亮,只能說是中等的姿色,可是此刻全身上下洋溢著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找到了一個外國男朋友,工作條件也過硬,據說是某個化工集團的研究工程師,房子車子都有。最緊要的還是人體貼,不管多晚,都還到學校來接她。
竹內要是知道清美老師這麼想,一定會很得意。他自從上次見到小兔后,對清美老師更加殷勤,只要有空,必然親自到學校接她,惹的其他一干老師看的也大喊清美老師找了個好男人,一邊抱怨自家的那位,從來就沒有接過她。豈不知,竹內來到學校,卻一直搜尋著小兔的身影,偶爾也能碰到一兩次,他回去就激動半天,當晚和清美的性福生活就更激烈一些。
難為他這麼處心積慮,此刻看到小兔,居然面色不變。
竹內在小兔面前,倒好像是一個搞慣了技術不太言談的男人一樣,看到小兔,居然伸手去揉了揉小兔的頭,然後又像太親密了,趕緊把手說回來。可是在清美老師眼裡,顯得竹內非常喜愛孩子,只是不知道如何表達,更給他加分了。
小兔卻很生氣,最討厭人家動她腦袋了,一個白眼直接扔給了竹內,她就看不順眼,這個男的連藤一郎的手下都比他好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清美老師當寶?
竹內注意到了小兔那桀驁不馴的眼神,卻更加心神蕩漾,就是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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