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果然不是正經人
見又有人過來,小狍子嚇得一激靈,撒腿就跑,屁股上的白毛都炸開了。
跑出去一段路,大概是自認為到了安全範圍,又停下來歪著頭觀察。
「怎麼了這是?」萬山問。
「它,它舔我屁股。」南雲指著小狍子說,「我正在上廁所,它從後面過來舔了我一下,嚇死我了。」
「……」萬山笑得不行,「一隻傻狍子就把你嚇成這樣?」
「它叫傻狍子啊?」南雲問。
「它叫狍子,但是它很傻。」萬山說。
「怎麼傻了?」
「不傻能舔你的屁股嗎?」
「去你的!」
「好好,我重新解釋。」萬山笑著說,「之所以叫它傻狍子,是因為它對新鮮事物情有獨鍾,對於沒見過的東西,會沒完沒了的研究,這聞聞,那舔舔,哪怕是陷阱也要一探究竟。
它被獵人追趕時,會把頭埋進雪裡,因為它以為這樣做,獵人就發現不了它。
而且它好奇心賊重,逮啥都想停下來看個究竟,只要聽見動靜,就想過去瞅瞅。
如果獵人一槍沒打中它,它跑走之後過一會兒還會自己跑回來,看看剛才發生了啥事,然後被逮個正著,因為,江湖人稱傻狍子。」
「哈哈,這麼傻萌的動物,真是太可愛了。」南雲稀奇不已。
「是啊,真的很可愛。」萬山說,「可惜,盜獵的並不會對它們手下留情,這幾年,狍子的數量也在急劇下降。」
「……」話題一下子變得沉重,南雲從樹的縫隙里看著那隻還在偷窺的小狍子,不敢想象著它中槍的模樣,它那雙永遠在探索的眼睛,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是充滿好奇,還是恐懼?
它會恨人類嗎?
也許不會,它那麼純善,可能連『恨』這種情緒都沒有。
雪越下越大。
趕到小木屋時,大雪把門都封了。
兩人把雪扒開,進門第一件事就是生火。
萬山在灶前燒火,南雲擠在那裡把凍僵的手放在灶門前烤,冰冷的手被熱氣一烘,又麻又癢,像幾百隻螞蟻在爬。
「別烤了,起來活動活動,不然等下腳也會癢的。」萬山說。
「怎麼活動?」南雲撩著眼尾看他。
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萬山眸色變暗,一把將人摟在懷裡,咬住那紅艷艷的唇,冰冷粗礪的大手往衣服里鑽去。
「小狐狸精,是不是想這樣活動,嗯?」
「唔……」南雲用力抱著他的脖子,身子軟成一灘水。
「坐上來。」萬山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一隻手到處遊走,一隻手還盡職盡責地拿著火鉗撥火。
南雲騎坐在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扭擺,感覺到他慢慢起了變化,哪怕隔著厚厚的布料,那形狀都掩蓋不了,灼熱彷彿穿透了棉層,直燒到她靈魂深處。
「山哥,火燒起來了。」南雲說。
「嗯,水快開了。」萬山說。
「我說的不是這個火,是那個火……」南雲啃著他的耳垂說。
萬山粗重地呼吸,拿了一塊磚堵在灶門口,托住她站起身,直奔外間的炕上……
「山哥,快……」
「不要前奏嗎?」
「用不著,你就是我的前奏。」
「我來了。」
「啊……」
……
折騰到天過午,雪還在下,萬山起來做了簡單的飯,兩人盤腿坐在炕上吃。
門外突然有異常的動靜,好像是什麼東西在哧拉哧拉抓門。
「啥玩意兒啊,不會是老虎吧?」南雲緊張得東北話都用上了。
「不會,老虎還用撓嗎,一爪子就把門拍爛了。」萬山說。
「啊,門這麼不結實嗎?」南雲嚇一跳。
「膽小鬼,逗你玩兒的。」萬山跳下炕,說,「別怕,我去看看。」
「小心點,把槍帶上。」南雲抓起炕頭的槍遞給他。
萬山接過槍,握在手裡,慢慢走到門口,貼在門上聽了聽,又把槍收起來了。
「不用擔心,是哈利來了。」
「誰,誰是哈利?」南雲問。
萬山把門打開,一隻土黃色的大貓一樣的動物站在門外,體格健壯,四肢粗長有力,耳朵尖上聳立著兩簇黑色毛髮,眼神冷酷,看起來很威風。
見了萬山,那大貓嗚嗚兩聲,腦袋直往他腿上蹭。
「哈利,你知道我來啦?」萬山拍拍它,說,「進來。」
那大貓就一下子躥進來。
「這啥呀?」南雲嚇得裹緊被子。
萬山關上門,彎腰揉了揉那動物的頭,說,「別怕,它是一隻猞猁。」
「猞猁?它怎麼敢跑到人家裡來?」南雲突然想到什麼,激動地問,「是不是你爸救過它?」
「是。」萬山點頭,「我爸就是為了救它死的。」
「哦,它知道你爸住這兒呀?」
「知道,它還知道我爸的墳呢,以前隔三差五就叼一隻兔子放我爸墳上,還總是在這房子周圍轉,後來我來了,它就常來拜訪我,我叫它哈利。」
「天吶,真是太神奇了,我都快哭了。」南雲說,「它這麼重情重義啊?」
「動物都很重情義的,連狼都一樣,人沒法跟它們比。」萬山說。
「說的也是。」南雲挪到炕沿上,想下去又不敢,問萬山,「它會不會咬我?」
「不會的,我介紹你們認識。」萬山拍拍猞猁的頭說,「哈利,這是南雲,我老婆,以後你要罩著她,知道嗎?」
哈利盯著南雲看了一會兒,舔舔嘴唇,在她腳邊蹲下。
「它要幹嘛?」南雲忙把腳收回到炕上。
「沒事,它讓你摸它。」萬山說。
「真的嗎,可以摸它嗎?」南雲半信半疑。
「你試試。」萬山拉住她的手,慢慢放在哈利頭上。
哈利一動不動,任由她摸。
南雲放下心,欣喜地揉了揉它的毛髮,把炕桌上的饅頭遞給它,說,「哈利,以後我們也是朋友了,來,這個饅頭給你做見面禮。」
哈利聞了聞,一臉嫌棄地掉轉頭,弄得南雲很尷尬。
「它吃肉。」萬山笑著說。
「吃肉啊,那沒辦法,我自己都沒肉吃。」南雲攤攤手,把饅頭放回去。
「你怎麼沒肉吃,剛才不是吃了我嗎?」萬山說。
南雲被他粗魯的話撩得血都湧上來,紅著臉說,「瞎說什麼,哈利在呢,別教壞小孩子。」
「它可不是小孩子,它比我強,老婆孩子都有的。」萬山哈哈笑。
「你不也快有老婆了嗎?」南雲說。
「可我沒孩子。」萬山說,「你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孩子?」
「那得看你。」南雲說,「反正地是很肥沃的,就看種田的勤快不勤快了。」
「勤快,當然勤快。」萬山一把將她摁倒在炕上,「來,哥再給你撒回種。」
「啊,不要,不要,哈利看著呢!」南雲踢騰著腿大叫。
門一響,哈利自己打開門跑了。
「哈利多懂事,給咱騰地方呢!」萬山壓上去就是一通昏天黑地。
「啊,不要啊……」南雲大喊大叫,一不小心踢到了炕桌,饅頭掉在地上,就喊萬山,「別弄了,饅頭掉了。」
「哪裡掉了,不好好的在這嗎,又白又香的,來,給哥吃一口……」
「啊……」
事畢,兩人像死人一樣癱在炕上,半天不能動,滿室都是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山哥,我早晚死你手裡。」南雲說。
「我還死你手裡呢!」萬山點了根煙,深吸一口,說,「你沒聽人說嗎,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南雲咬著下唇,臉上的紅暈還沒散,情緒又上來了。
萬山那些又糙又野的話,就像火種,隨時都能點燃她,明明只是不經意地一說,她就受不了。
「山哥……」她喚他。
「幹嘛?」萬山咬著煙,眯著眼睛看她。
「還想你再耕一回。」
「……你確定?」萬山扔了煙,翻身上馬。
門外又有響動,哈利回來了,站在門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好像在說怎麼還沒完事?
萬山被它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從南雲身上下來,問它,「哈利,你不是走了嗎?」
哈利回頭往身後看了看,轉了幾圈,又跑走了。
萬山趿拉著鞋過去,見門外放著一隻受傷的兔子。
「怎麼回事?」南雲跟過來問。
「應該是哈利捉給咱倆吃的。」萬山說。
南雲看了看躺在地上抽搐的灰兔,有點不忍心,「能救活嗎?」
「不知道,你要是不想吃,我就試試。」萬山說。
「試試吧,說不定也是有家有小的。」南雲說。
萬山就把兔子挪到屋裡,穿好衣服,拿來醫藥箱,對它進行救治。
南雲在旁邊幫他。
萬山說,「你知道我第一次對你有好感是什麼時候嗎?」
「什麼時候?」南雲問。
「就是去原始森林的路上,你到路邊樹林里給紀梵打電話,我跟過去了,我聽到你罵他,又看到你對一隻犀鳥說飛吧,飛遠點,飛到沒有獵槍的地方,在那之前,我以為你是個很冷漠的人,沒想到你有一顆那麼柔軟的心。」
「嗯,我也是。」南雲說,「我第一眼見你,覺得你又冷又屌又裝,除了肌肉多些,褲襠鼓些,沒什麼可取之處。」
「我日!」萬山瞪大眼睛,「你第一次見面就先看人褲襠啊?」
「啊,哈哈……」南雲笑起來,「也不是啦,主要你的特別鼓,感覺就是裝了一包荷爾蒙。」
「……」萬山拿手點點她,「你果然不是什麼正經人。」
「正經人誰陪你在深山老林打泡啊!」南雲挑著眉,眼波盈盈。
「你給我等著!」萬山氣息不穩地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