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靠譜的陸判官
一行人上了陰山,來到黃泉邊,見領頭的鬼差紛紛從懷中掏出一物,竟是玉石做的船,那船迎風便漲,須臾間便幻化成可渡海划浪的巨舟。幾隊人馬紛紛乘舟而行,梁善坐在般上,只覺得整個人處於失重的狀態,隨著船身一直向地下墜去,半刻鐘后巨舟才止住了墜勢。
梁善抬頭向外看去,只見眼前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黃泉,泉水不是豎直地流趟,而是像天地間的通道般連接著天地,到了地府的這一邊才趨於平緩。泉水中骷髏遍布,殘肢堆砌。梁善倒沒有什麼太大家的反應,這不是他膽大,而是他剛蘇醒時,就對著自己摔成一團爛肉的屍體看了一下午。
梁善轉頭朝蘿莉姐妹看去,卻見小蘿莉只看了一眼便將小腦袋緊緊地埋在少女胸口,而那不知名的少女雖然強裝鎮定,但微微顫抖的身體和煞白的臉色卻說明她內心並不像表面那麼平靜。
「後面的跟著前面的,一個個下來,不要擁擠。陰間可不比陽間,走丟了就再也回不來了。」領頭的鬼差當先下船,高聲喝道。
眾人聞言紛紛依次序下船,剛下船就聽到岸上一陣鬼哭狼嚎,卻是先前的日本鬼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もう、大人,死ぬほど痛いです。(大人,我不行了,痛死了!)
すみません,お許(ゆる)してください(請饒了我吧!)
梁善聽的納悶,一旁的好事者塞給鬼差一些紙錢才弄明白,原來為了與時俱進,跟上全球一體化的進程。地府自從五十年前開始業務擴張,設立十一到十三殿,專門處理海外和歐美的亡魂。
現今主持日本事務的正是抗戰時一名張姓的將軍,他因功德升任第十一殿的閻王。因為生前目睹了日本人太多的殘暴行徑,這位閻王對日本人很是不滿,邊帶手下招攬的判官和鬼差也對日本人不滿。
梁善跟在小蘿莉的後面,隨著隊伍進了一間類似古代衙門的大殿,殿內陰風慘烈,鬼差分兩旁站立甚是威嚴可怖。堂下正跪著一個穿著素白喪服的日本青年。
「說,南京大屠殺你們屠殺了多少中國人?」
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判官抿了抿嘴中的茶水,目光冷冽地問道。
「這????三???三百?????」
殿下的青年何曾見過等陣仗,他一張青白的鬼臉上微微抽搐,這個問題他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殿上的判官為何會問,抖如篩糠地胡謅道。
「哼!才三百?那其它的三十萬被你吃了嗎?本判官早看你賊眉鼠眼的不是好東西,卻不想你一個剛死小鬼竟敢在公堂上矇騙於我,想必平常定擅於欺詐良善,看來這拔舌地獄你是跑不了了,來啊送到第二殿!」
那判官一聲暴喝打斷了青年的話,接著換來鬼差將那青年拖走。而旁邊陪審的判官均是點頭稱是。
梁善在堂下看著,只覺得一頭霧水。這就完了,不是先要查生前善惡嗎?怎麼跟自己得到功法上記載的不一樣呢?他轉頭望向其他鬼差,卻發現這些小鬼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說,日本總共殺害了多少軍人?」
「說,日本抗戰期殺害了多少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
「好雜種,你居然還是右翼分子的後代,簡直罪不可赦,叉出去先下油鍋讓他適應一下!」
???????
梁善只覺得自己像是來到了歷史課堂,聽著堂下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和求饒聲,他有種不真實的幻覺。終於輪到國人後,審判才回歸到記憶中的軌道上來。
「宋小鳥,你與友*子通姦,非法佔有他人財產,現將你打入血河地獄,受刀山刮骨之刑,第日辰時將你陽物斬斷,子時陽物復生。」
說話間一個鬼差上前將一個嚇到渾身癱軟的猥瑣青年拖了下去。
隨著審判的進行,前方的人流慢慢地減少,終於到了該審判蘿莉姐妹的時刻。而那判官審判了堂前跪下的人後,卻是將生死薄一盒,一又審視地目光瞥向了堂下略顯緊張的姐妹二人。
那小姐姐饒是一路上冷酷異常,但此時被判官威嚴的目光盯著,光潔的額頭上也不禁冒出了冷汗。須臾,她深吸了口氣,溫柔地推開懷中的蘿莉,緩步走到堂前跪下,滿含悲憤地道:「請判官大人給民女姐妹作主!」抬起頭時卻已經是俏眼含淚。
「你倒是膽大,沒鬼差接引也敢混到地府。你當地府是你家開的嗎?罷了,看你身上有功德護身,本官就不追究你私闖地府的事了,稍後我會派鬼差送你回去,時候到了,自有你訴苦的時候。」
判官卻是不理會小姐姐的哭訴,起身撩了撩衣袖,作勢欲走。「大人民女等不了啊,我姐妹二人遭奸人暗害,那人是我姐夫,為了繼承家中遺產,他下一步肯定會向父親和家姐施以毒手,我們實在是無法才會私闖地府,求大人開恩,送我暫時還陽澄清一切,事後民女願意做牛做馬報告大人的恩德。」
見判官不欲多事,那少女卻是一頭磕在了堂前的地面上。沉悶的「咚咚」聲像是夏天的悶雷似的響徹整個府衙,再看那少女卻是臻首一陣輕晃,額頭上已經隱現幾道裂紋,顯然是用力到了極點。
「哼,放肆,陰間自有陰間的規矩,啟是你一句做牛做馬就能夠破壞的。私放陰魂還陽,這可是天大的罪責,即便是眾殿閻羅也難辭其咎,我一個小小判官可擔待不起,來人啊,送她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