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的算計

楚靈的算計

常浩在正廳陪同楚毅和蕭亦風聊了許久,直到蕭亦風面露不耐后才悻悻地行禮離開。

蕭亦風在蕭鈺這個隨從的陪同下朝楚府給他安排的院落走去。

「阿瑾,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待身邊伺候的人都下去了,蕭亦風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問道。

蕭鈺緩緩地笑了,「你可知蕭如霖的封地在何處?」

蕭亦風狐疑地答道:「不就是平州嘛,他那封號還是這麼來的呢。」

蕭鈺瞬地回了頭,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盯著他。

「你究竟是不是我們老蕭家的人?」

蕭亦風想要出聲回懟,但想起了眼前的這位可是個笑裡藏刀的老狐狸,他默默地忍了。咬牙切齒地說道:「需要我和你滴血驗親嗎?」

「我再問你,與這厲州毗鄰的城池是哪幾座?」

蕭亦風緊鎖著眉思索了片刻,赫然報了名字出來,這其中就有平州。

蕭亦風卡頓了一會,才恍然大悟地嘆道:「阿瑾你是準備對平州下手嗎?」

蕭鈺深吸了口氣,不住地告訴自己,這是他皇叔唯一的兒子,不能揍,不能揍。

「平州是蕭如霖的封地,你覺得就我們目前的這些人,夠嗎?」蕭鈺回了蕭亦風一個完美無暇的笑容。

蕭亦風默了,半晌苦兮兮地看著蕭鈺,「那阿瑾你隱藏身份是準備做什麼?」

蕭鈺此時不禁有些同情遠在連城的皇伯父,難為他教導蕭亦風這麼多日的政事了。

「你可記得我讓那隊禁衛和華霓裳他們返回連城的事?」

蕭亦風雖然不知道這和蕭如霖有什麼關係,但還是點了點頭,應道:「自是記得的。」

「若你是蕭如霖,你收到跟隨我的禁衛返回連城的消息,你會作何感想?」蕭鈺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盞茶。

蕭亦風小心翼翼地回道:「我會覺得阿瑾你也回連城了。」

蕭鈺點了點頭,「不過蕭如霖到底不是你,恐怕不會這麼輕易就信了。」

蕭亦風覺得蕭鈺在嘲諷他,可惜他找不出證據。

二人對坐良久,再喝完一壺茶之後,蕭亦風就被蕭鈺毫不留情地趕走了。

「一會錦兒還要過來找我。」

蕭亦風蕭索地離去了,留給了蕭鈺一個果決的背影。

若是蕭亦風能夠預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恐怕就不會這麼輕易地就離開蕭鈺的房間了。

「錦瑟,你不是說還要去找寧王殿下嗎。我已經沒事了,你先去找他吧,莫因為我教人久等了。」雲霽對華錦瑟柔柔笑道,端的是清麗脫俗的模樣。

默不作聲地站在一邊的明月靜靜地看著雲霽,只覺得那常浩是不是眼神有問題。

這麼個美人放著不娶,非要娶那個庸脂俗粉的楚蝶。

華錦瑟看了眼天色,自知自己在雲霽這麼耽誤了太多時間,阿瑾那傢伙應當離爆炸不遠了。

躊躇再三,華錦瑟還是將明月留下了陪著雲霽。

既可以防範這府中宵小,亦可以在必要時幫忙疏導雲霽。畢竟,蕭亦風那個不靠譜的,華錦瑟還是有點擔心。

華錦瑟在雲霽的百般推辭下還是將明月留了下來,自己抱著吱吱尋了個小丫鬟帶她去找蕭鈺。

蕭鈺的院落是在東邊的一個角落裡,地處偏僻,卻很是幽靜。

門外亦是栽植了不少桂花樹,遠遠看去,一地的落花甚是悅目。

華錦瑟屏退了丫鬟,獨自一人踏著落花走進了院子里。

「吱?」吱吱兀地小聲叫到,聳動著自己小小的鼻子。

這空氣中的花香不對勁。

華錦瑟起初並未發覺,只是越走的近了越發覺得那空氣的香氣有股子奇異的味道。

華錦瑟不由地加快了步子,朝著那扇緊鎖著的房門走去。

等到離得近了,那股子異味更是明顯,隱隱的,華錦瑟還聞到了若有若無的血氣。

「蕭鈺?」華錦瑟推了下房門,卻是紋絲不動。

華錦瑟心底閃過一絲慌亂,提高音量再喊了一聲,房間里依舊沒有人作答。

那房門是從裡面鎖死的,憑藉華錦瑟的力氣從外面根本就打不開。

華錦瑟慌忙跑到一扇緊鎖的窗戶前,推了推,依舊從裡面鎖死了。

華錦瑟咬著下唇,從懷裡取出了一小瓶藥水。

向後退了半步,華錦瑟將那藥水全數潑在那窗戶上。

伴著「嗤嗤」的輕響,那扇窗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了。

一股強烈的香氣從房間內沖了出來。

華錦瑟的臉色倏然冷了下來。

這種香當初東方柔對蕭鈺也使過,不過比之現在卻是清淡不少。

華錦瑟此刻哪裡還不明白裡面發生了什麼。

吱吱一個不查,被那香氣嗆到了,一個勁地打噴嚏。

華錦瑟迅速地取出一個藥瓶,倒了幾粒藥丸出來,掰開吱吱的嘴塞了進去。

「進去后若是看到什麼人,你只管咬她便是。」華錦瑟冷冷地笑了,將吱吱從那扇破了的窗戶里丟進去。

既然是想算計她的人,那她也不必存什麼善心了。

吱吱小小地叫了一聲,竄了進去。

就在華錦瑟在想怎麼進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驚喜的呼聲。

「扶桑姐姐!」

華錦瑟詫異地回首,就見多日未見的鳳楚兮睜著雙圓溜溜的眼睛注視著她。

內里,盡數是久別重逢的歡欣。

她的身側,正是十一。

「錦瑟,你這是怎麼了?」十一心細地發現了華錦瑟面上的冷肅,關切地問道。

不會是和寧王鬧矛盾了吧。

華錦瑟正欲開口解釋,就聽到裡面傳來輕微的響動,一隻毛糰子叼著塊染血的衣角竄回到窗口前。

十一和鳳楚兮俱是眼尖地看到了吱吱,連忙小跑著趕了過去。

十一此時也顧不得其他,抽出佩在腰間的長劍,對著那扇房門就是一頓亂砍。

華錦瑟死死地盯著那塊布料,掩在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

那是蕭鈺外袍上的一角。

鳳楚兮此時哪裡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怕是蕭鈺遭人算計了。

咬咬牙,鳳楚兮仗著自己身形嬌小,不顧那尖銳的木刺,攀著窗沿擠了進去。

華錦瑟取出一柄匕首和兩粒藥丸塞進鳳楚兮手裡。

鳳楚兮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雙清冷的眸中是她從未見過的漠然和……殺意。

那扇窗戶華錦瑟進不去,房門華錦瑟也劈不開。

華錦瑟從未如此恨過自己的弱小無能。

所幸,十一和鳳楚兮他們來了。

「啊!」鳳楚兮沒走幾步,就看到了令她心驚的一幕,小小地驚呼了聲。

蕭鈺此刻正渾身脫力地跌坐在地板上,他的面前是一個肩膀處流血不止的年輕女子。

她獃獃地坐著,雙目像失了神一般,竟是什麼表情和動作都沒有。

與之相較的是坐在她對面面色酡紅,雙眸卻是兇狠至極的蕭鈺。

他的手中還握著一支金簪,尾部洇著乾涸的血跡。

鳳楚兮被眼前這一幕嚇住了。

直到一隻毛糰子蹭到她腳邊,叫了一聲。

鳳楚兮才想起華錦瑟剛才塞了她兩顆解藥忙不迭地上前。

只是不等她靠近,蕭鈺發了狠似的瞪著她。

鳳楚兮從未見過溫潤如玉的寧王露出過這般狠戾的神情,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那扇門也被十一打開了,屋外清新的空氣湧入進來。

隨之進來的,還有一個人。

華錦瑟站在門外看著完好無損的蕭鈺,眼眶一熱,跌撞地朝他走去。

蕭鈺費力地睜開眸子,辨別著朝他撲過來的女子。

清冽的葯香沖淡了他鼻翼間濃郁的香。

蕭鈺手中的金簪應聲掉落,對著面前那眼眶泛紅的女子勾唇笑了。

不多時,整個楚府的人都被叫了起來,集中在這裡。

蕭亦風額頭青筋暴起,恨不得揪住楚靈揍上一頓。

冷眼看著門外那群瑟瑟發抖的楚家人,蕭亦風猛地甩袖出去了。

雲霽眼神黯淡地坐在一邊。

若是她剛才沒有留錦瑟這麼久就好了,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長寧在執行完蕭鈺吩咐的任務回來后,得到的就是寧王遭人算計,此時正昏迷不醒地躺在內室的榻上。

他沉默了一會,就消失在了原地。

待他回來時,身上的氣息冷冽了幾分。

這個院子里所有楚家的下人已經被他控制起來了。只等著……只等著王爺他醒來。

「扶桑姐姐。」鳳楚兮看著久久沒有說話的華錦瑟,小聲地安慰道:「寧王這麼厲害,肯定會沒事的。」

華錦瑟一早就替蕭鈺診過脈了,只是吸入了過多的香,外加喝下了一杯夾雜了軟筋散的茶。這才會昏睡過去。

眨了眨乾澀的眸子,華錦瑟扭頭看向鳳楚兮,「十一那裡有我給他的一些葯,你去拿一些來給自己手上擦擦。」

方才從窗戶躍進去的時候,鳳楚兮不可避免地被尖銳的木刺划傷了手臂。

好在傷口不深,只是破了點皮。

那邊的楚靈此刻正痴獃地坐在地上,任憑楚毅打罵亦或楚夫人的哭喊都沒有反應。

對此,華錦瑟只是冷淡地瞥了眼,就別開了眼。

蕭鈺身上多的是她煉製的各種藥丸,那楚靈怕是服下了她前幾日煉製的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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謫世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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