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從今以後，你自由了
這消息可讓起義街所有高層都炸了鍋，他們都犯迷糊，不明白張國文這老狐狸肚裡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
出去避避風頭，回來就說要解散起義街，解散他經營了這麼久的地下王國，而且態度很堅決，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張國文這是……
迷途知返了？
站在苗語嫣身邊，我神情疑惑的看向張國文，沒有說話。
酒吧里。
其他人也沒有說話。
很寂靜。
但氣氛，卻是略顯凝重。
「太歲爺，我有句話不知道該問，還是不該問。」
等了些時候，掌管西堂的黃金笙盤著核桃，神情凝重，語氣試探的，脫口了話語。
目光落在黃金笙身上，似乎是早已料到，張國文沒有絲毫不悅，他輕抿了口茶水，算是示意黃金笙接著說下去。
「太歲爺，我黃金笙，跟了您，也不少時候。從您最開始建立起義街，到如今，咱成為魔都這呼風喚雨的主兒，其中總計二十八年，我都跟在你身邊。」
「功勞苦勞，您也能知道，我這性子，您也能知道。」
「咱走到今天，不容易啊。」
「可您為什麼，要把咱的起義街，咱們的心血，給扔出去？」
「太歲爺，您說，咱們……」
張國文抬起手，打斷了黃金笙的話。
他神情淡然，目光清洌，緩聲道：「老黃，你的意思，我明白。可你也別忘了，我們是怎麼，從一無所有，混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京都那，要變天了。」
「京都。」
黃金笙輕喃，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神情瞬變，目光愈加凝重。
當然，不止是黃金笙，還有苗語嫣，陳老九這些位，都是一樣的反應。
酒吧內的氣氛，也是從張國文話語落下后開始，徹底落入了冰點。
「孟凡。」
沒有管在場其他人的神情，張國文喊了我的名字。
連忙的，我答應了聲。
而後，張國文道：「你對我救命之恩，我也本打算是重用你，但是，現在我們這幫人遇到了事兒，也就不能再帶著你了。我也不瞞著你，心裡的意思呢，也放你面前。現在，有兩條路。一條，你自己去找個安穩營生，別再犯事兒。另一條，我帶著你，去京都。你自己選吧。」
「……」
沉默。
無言。
我微微低了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等了些時候。
或許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張國文微微一笑，輕搖了下頭。
起身邁步，到我身旁，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行了，你小子跟我們這幫人，也不算是同類。去吧，離開起義街，找個安穩營生，算了，我送你個營生。」
從兜里拿出串鑰匙，再給我遞了張卡，張國文說道，「這卡里，有五百萬。這鑰匙，是我安徽老家一店鋪的鑰匙，你要是找不到活計，那就去那。當個書店老闆，挺愜意的，下半生算是不用愁了。」
話落。
張國文邁步，離開了。
手裡揣著張國文給我的物件兒，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對張國文的感觀仿若在這一刻變了味道，我拿著鑰匙跟卡，眼裡有些溫熱。
張國文離開，其他人自然也就散了場。
慢慢的，我身邊，只剩下了苗語嫣，陳老九，還有溫璇。
一臉橫肉，陳老九率先道：「孟凡啊，我跟你相處，其實也沒多少時候，上次那事的確是我不對，我呢，向你賠個不是。以後呢，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啊，沒交集了。記得，照太歲爺的話，找個安穩營生，別犯事兒了。」
陳老九走了。
看著有些落寞。
坐在椅子上，溫璇看著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在苗語嫣跟我說完道別的話，漫步離開后，她也還是坐在原地。
不言，不動。
「該你了。」
「沒什麼值得說的。」
溫璇微笑道，「只是挺羨慕你的。」
「……」
「胖子說的對，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啊，沒交集了。」
溫璇還是微笑，「該走了，國文說京都要變天了，話里意思，我也明白。京都是得變天了，而且，變的還挺大。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著……」
笑容，泛起了苦澀。
溫璇站起身，與我擦肩而過。
離開了。
酒吧里。
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起義街最終還是解散了。
它輝煌過，耀眼過，但最終，也還是落幕了。
起義街這百年老街的舞台，也開始了你方唱罷我登台的混亂局面，當然，這些東西，我沒再關注了。
我只是有些頭疼。
頭疼什麼？
頭疼自己，該怎麼向周警官彙報工作。
以及，怎麼向悅姐彙報工作。
本以為會危險重重的卧底生涯，卻這般戲劇的落幕，誰能想得到？
誰都想不到……
算了，還是實話實說吧。
走入警局，找到周警官，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我在他面前，展露了自己的真實面貌。
周警官對此有些疑惑。
但他還沒說話，我就開了口。
「起義街解散了，張國文去了京都，這任務，算是失敗了。不過也算是成功了，畢竟起義街，這個毒瘤，從魔都徹底消失了。其他的，你解決應該挺容易的，後面的事兒，就靠你了。」
「什麼意思？」
「不是很想解釋。你自己去起義街看看，了解了解情況，那就都知道了。」
跟周警官沒有多話，我交代完這個，便徑直離開了警局。
往後……
我去了會所。
但讓我也有些納悶的是，原本客流繁多的會所，竟然關了門，並且，大門口還貼出了轉讓的消息。
這是什麼情況？
我不知道……
站在會所門口，錯愕了不少時候，我想了想，還是回家了。
回家拿出自己去起義街前用的手機，我充上電，開了機，翻找到悅姐的電話，我給她打了過去。
她很快接了電話。
沒等我開口。
悅姐問道：「應該看見會所關門了吧？」
「嗯。」
我點了頭。
「那就好。」
悅姐輕笑了聲，語氣帶起些無奈，「你也別問我為什麼，我只能說……」
「從今以後，你自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