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大亂3
濯浪衛首領連忙答道:「就是大君身側的傳令官蘇清席啊,我們這些兄弟早就被他收買了。」
原來是那個初次見面就對她莫名熱情的蘇清席,顧行歌這才想起這個人來,這時便聽苗青漢輕哼一聲:「原來是那個傢伙,不過也難怪,蘇清席與你阿父年輕時是摯友,他會看顧你自然不奇怪,還算有點良心。」
這麼說來蘇清席倒是可信的人,不過顧行歌一想起蘇清席那張笑得異常熱情的臉,還是覺得有些不習慣。
濯浪衛首領指著前面一堵宮牆道:「過了這面牆,我就能帶你們出去,不過今天晚上的事情可千萬不要對外人提起,不然我們這些濯浪衛可真混不下去了。」
這人的性命都被別人捏在手中,卻還顧著面子,難怪會被人給收買,顧行歌把他推給苗青漢:「阿舅,讓這個傢伙帶你出宮,我要去找阿父還有扶蘇。」
苗青漢一把拽過她的手:「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會有多危險,還要自己往裡面送?」
濯浪衛首領插了一句:「對啊,小姑娘,雖然我不知道大君為什麼要我們殺掉你,可是你也沒必要往大君跟前湊,還是想辦法趁亂逃命去吧,趁著今夜大亂,你趕緊離開帝城吧,免得將來我還得假裝殺你。」
顧行歌遲疑了一下,卻搖頭道:「就算要逃命,我也不要一個人。」
「難道你還指望尹扶蘇跟你一塊兒逃命?」苗青漢皺眉道,「他是忠義侯府的小侯爺,難道他願意放棄錦衣玉食的日子跟你走,別傻了。」
顧行歌微微抿緊嘴唇:「我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但是我要去找他,他現在有危險。」
她回身朝燈火輝煌的輝夜宮望去一眼,毫不遲疑地朝那邊奔去,苗青漢看在眼裡,不由又氣又嘆:「真是個痴傻之人,就跟阿姐一樣。」
他又對邊雲旗道:「今夜我們務必要把行歌送離帝城,出宮以後立即去準備車馬。」
邊雲旗應了一聲,眾人便又跟著濯浪衛首領匆匆而去。
顧行歌一路朝輝夜殿急奔而去,奇怪的是,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半個侍衛或者宮女,只有夜風迎面吹來,深感寒涼。
她心中正奇怪,便聽見前面傳來隱隱喧嘩叫喊之聲,似有不少人在狂奔呼號,這些聲音都帶著凄厲哭嚎,顧行歌心中頓時一緊,不由慢下腳步。
就在這時,突然前面迎面狂奔過來一個宮人,宮燈滾落在地上也顧不得,邊跑邊大呼道:「救命哇——」
顧行歌心中一沉,難道輝夜殿已經出事了嗎,可是那些被邪術操縱的猛獸不是被她擋在宮牆外面了嗎?
那宮人還沒跑出兩步,身後一個碩大黑影躍撲而來,一下就把宮人給撲倒在地,顧行歌瞧得真切,那黑影果然是外面的猛獸,可是它是怎麼進來的?
顧行歌想要救人,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猛獸一口咬破宮人的喉嚨,宮人只在喉嚨中發出垂死的咕嚕聲,便沒了動靜。
看來已經沒救了,顧行歌見那猛獸只顧埋頭在宮人身上,便悄然繞行,避開猛獸繼續朝輝夜殿行去。
等到顧行歌爬上輝夜殿外圍的牆上,展目望去,不由大吃一驚,但見整座宮殿都燃起了熊熊大火,烈焰滾滾,把整個天幕都映照得通紅。
而宮殿前面的廣場上,原本擺著整齊的酒宴此刻已經狼藉一片,碗碟菜肴全都翻倒,猛獸肆虐無忌,宮人侍衛們在狼藉中跑來跑去,躲避被猛獸攻擊,但是仍然不時有人被猛獸撲倒,當場殞命,鮮血浸漫。
真是夠慘的,顧行歌眼神緊斂,這時恰好有一個人被猛獸逼到顧行歌身下的牆角,他滿身狼藉,手中連弓箭都握不準,顯然剛剛經歷過一場惡戰,已經快要虛脫了,眼下無力再與眼前的猛獸搏鬥。
那人鬢髮散亂的臉頰在火光中微微側偏,顧行歌不由一怔,這人竟然是韓府的二公子韓子初,跟她也算是朋友了。
既然朋友有難,顧行歌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她趁著猛獸的身軀擦過牆壁的時候,倏然躍下牆去,同時拔出腰間的匕首,毫不猶豫地**猛獸的喉嚨,這一刺又穩又准,一瞬間鮮血噴濺,猛獸癱倒在地上,死去了。
顧行歌拔出猛獸身上的匕首,就著現成的獸毛蹭掉刀刃上的血跡,然後回頭沖韓子初微微一笑:「沒事吧?」
韓子初本以為自己要葬身在這頭猛獸的嘴下,沒想到顧行歌竟然從天而降,一下就結果了猛獸,救了自己的命,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扶著牆喘息了兩下,正想要對顧行歌道謝,但是聞到被噴濺到身上的鮮血,他不由一陣噁心,改為扶著牆嘔吐起來。
顧行歌無奈地翹了翹嘴角,她怎麼給忘記了,韓子初可是有潔癖的人,這身上沾滿了腥臭污血,那可夠他吐上半宿的。
就在這時,只聽一個急聲喚道:「子初,你沒受傷吧?」
一個人從角落急急跑來,顧行歌定睛望去,原來是韓子初的阿兄韓堯臣,這兄弟二人今夜定是進宮入宴,沒想到卻攤上這種倒霉事兒,不過倒霉的人還不止他們兩個,今天來赴宴的人恐怕這會兒都不太好過。
韓子初扶著牆搖頭道:「阿兄,我沒受傷,剛才我被猛獸襲擊,是行歌姑娘救了我。」
韓堯臣這才瞧見顧行歌,他頓時兩眼發亮,朝顧行歌伸出手來:「姑娘,原來是你救了子初啊,這可要我怎麼感謝你呀!」
他嘴上說著感謝,那副表情卻恨不得在顧行歌身上好好揩一把油,顧行歌微微瞪了韓堯臣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泡妞,也不怕把小命都給搭進去?
顧行歌朝後避開韓堯臣伸過來的咸豬手,顰眉問道:「這些猛獸都是怎麼出現的?」
韓堯臣抬手指向一邊:「這些猛獸就是從那個方向而來,至於到底是怎麼來的,事發突然誰都沒有料想到,現在都亂著呢。」
他口中雖然說得緊迫,但是神情卻很鎮定,好像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一切似的,顧行歌微微顰眉,看來這個韓堯臣也不簡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