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第十九章 下場
見查到春,葯和春,宮圖冊,王允的老臉也掛不住了,板著臉道:「蘭兒,這東西哪裡來的?」
王蘭分辨道:「這是母親給我壓箱底的。」
黎氏冷笑一聲道:「從未見過給壓箱底給藥丸的,這藥丸看起來新鮮,是剛製成的,怎麼就成了幾年前壓箱底的物件了?」
崔夫人瞧了一眼王蘭的丫鬟,道:「將功贖罪,你說說看,這東西哪裡來的?」
丫鬟瑟瑟道:「這是少夫人的母親上門做客的時候給的,老夫人時常上門,會帶給少夫人些。」
清淺呵呵了兩聲道:「真是家學淵源。」
王蘭哭道:「婆婆,兒媳是出嫁的人,閨房有些私趣有何不可?並沒有妨礙兒媳為府上開枝散葉。」
黎氏唯恐王蘭翻身,忙道:「那也不能用來對付府上的庶弟,更不能對母親下藥。」
王蘭百口莫辯,只咬死道:「並不曾給母親下藥,只是泡茶的時候,加了些糖粉回甘。」
清淺擺擺手道:「眾位都在,給我當個見證,王家的印信的確在我手中,本是今日作為賀禮奉上的,但王家不堪,我不忍百年傳承到此為止,故而收回承諾,印信今日不能給王家。」
王允氣得臉色一紅:「袁夫人怎能食言?」
清淺指了指滿床狼藉,反問道:「這樣的所作所為,也配得上琅琊王氏的印信?族老還是先整肅族裡吧,不然百年聲譽毀於族老手中,族老可就真成了罪人了。」
王允的臉色更加紫漲:「那袁夫人打算何時歸還印信?」
清淺笑笑道:「何時王府整頓完畢,何時歸還!」
王允又急又氣道:「說不定老夫都看不到這一日到來。」
「族老對王府這麼沒有信心嗎?」清淺笑意盈盈道,「族老好好養身子,王府家學淵源,弄些大補丸子給族老補補,應當能見到的。」
王允一副老臉憋得通紅,甩手走了。
清淺吩咐:「回頭給王老送些補藥。」
瑞珠應了。
崔夫人見王府雞毛滿地,甩手回府道:「這兒媳我不敢要了,你留在王府吧,回頭我讓人將休書和嫁妝一併送回來。」
王蘭哭求道:「母親,兒媳知道錯了,你念在兩個孩子的份上,饒恕兒媳一次吧,兒媳從今以後一定安守本分,好好伺候夫君孩兒。」
晚了,崔夫人看了一眼赤身裸體的王蘭,都被人看了個精光,哪裡還能當自家兒媳。
崔夫人道:「兩個孩兒我會交給老大家的,老大家的沒有孩子,必定會像親生的一樣對待孩子。」
黎氏驚喜道:「多謝母親。」
王蘭哭昏在地,劉氏和馬姨娘呆若木雞。
賓客們借故紛紛散了,王祥看著凌亂的府上,突然吐了一口血,昏死過去。
劉氏哭道:「趕緊請大夫。」
採菊則低聲提醒馬姨娘:「老爺這樣子恐怕不好,姨娘得自己想後路才是。」
馬姨娘悄悄退去。
傍晚,瑞珠向清淺回稟王家後續:「奴婢中午即刻便送了一份百年老王八給王允,王允氣得直哆嗦,王允的弟弟王同那裡,奴婢也送了厚禮,王同當場向王允發難,奪了族老的位置。
王同吩咐將王祥和劉氏除名,奴婢要了王家眾位族老們畫押的手札,帶了回來。」
清淺看了看手札,滿意道:「王祥看了必定開心,你說呢?」
瑞珠笑道:「王祥白天已經吐血,得知這消息必定會活血化瘀的。」
採菊求見,進來道:「夫人,馬姨娘拿了王家許多細軟私藏了,王蘭在府上大哭大鬧,扭打王賀,說一定要鬧得他不能科舉,府上丫鬟婆子們都順手牽羊,如今亂成一片。」
瑞珠問道:「王祥如何?劉氏呢?」
採菊道:「劉氏仗著是正房,打罵馬姨娘,馬姨娘毫不相讓,王祥本來喝了湯藥好些,如今又昏死過去了。」
清淺起身換衣裳,笑道:「這麼熱鬧,不去瞧瞧簡直便是暴殄天物。」
清淺帶著瑞珠等來到王家,白天還人煙鼎盛的王府,不過幾個時辰,迅速衰敗下來。
丫鬟婆子不斷從府上離開,走時還夾著包裹。
府上哭鬧聲不斷。
先入耳的是劉氏和馬姨娘的對罵。
「不過是個姨娘,玩意兒罷了,回頭賣了你,你才知道我的厲害。」
「你和你女兒乾的好事,氣病老爺,老爺頭一個不能饒恕你。你好好想想自己的後路吧。」
「你不過依仗兒子,如今兒子名聲壞了,你還能依仗什麼?」
「你女兒被人休了,你還好意思說賀兒,再說賀兒都是被你們害的。」
兩個女人越說越氣,直接上手打起來。
丫鬟婆子們哪裡顧得上她們,誰也不去勸,任由她們廝打。
清淺再往裡走了些,是王蘭、王賀姐弟在打罵。
「你本就沒有才華,即使去了京城也考不上,有什麼好抱怨的,這些年父親在你身上花的銀子還少嗎?我拿一副府上的書畫當擺設,有什麼不妥?」
「一個被休的棄婦,你以為你還是以前府上的姑奶奶,嫡女嗎?也敢和我大聲,不怕以後我當家了,趕你出府?」
「我為什麼被休?還不是因為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賬東西?」
「既然說我不要臉,那麼我就不要臉到底,不如你回來當我的妾,如何?」
王蘭廝打上去撓臉:「我打死你,沒有人倫的混賬東西。」
王賀毆打王蘭:「賤人,將王家的東西放下,滾出去。」
瑞珠遠遠啐了一口道:「王家真是一團爛泥,這個時候能從裡頭亂起來,誰也救不了了。」
清淺含笑道:「不知王祥親眼看到這一切,會覺得如何呢?」
瑞珠道:「會覺得痛不欲生吧。」
沒有人管王祥,王祥的屋子就這麼敞開著,任由北風吹進空曠的屋子,吹得帘子簌簌作響。
王祥躺在被子裡頭,眼神空洞看著屋頂。
他的腿腳不便,如今受氣中風更甚,連坐起來都不能了。
窗外的打罵聲不絕於耳。
見清淺進來,王祥的眼神才活泛了些,他沙啞著嗓子問道:「袁夫人,這一切都是你的手筆吧?老夫想問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蘭兒以禮相待,你要以怨報德?
為什麼賀兒和你毫無關係,你要下手毀了他的前程?
琅琊王氏和京城相隔千里,為什麼你要親自出手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