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窄小透風的破屋裡,放置著一塊硬邦邦的只鋪了一把稻草的木板,木板上面擱著一頂破蓑衣,破蓑衣將將蓋住了下面的一小團東西。
誰也不知道,那團小東西在這個冷冰冰的木板上,整整發了一夜的抖。到了後半夜,幾乎就已經僵硬了。
濃濕的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響徹天際的雞鳴聲。
木板上的小東西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掙扎了一番,雞爪般的小手終於無力地垂了下來……
武千斕緩緩睜開眼睛,想要動一動手腳,可卻怎麼也無法動彈。
渾身上下僵硬的跟一根鐵棍子似的!
好冷!好累!好餓!
她悄然呼了口氣,放鬆身心,然後試著不停地深呼吸。
一下,兩下……
足足二十五息之後,她終於可以轉動下腦袋了。
繼續深呼吸,直到覺得心口有了微弱的溫度,她這才試著往手腳處緩緩使力。
感覺硬邦邦的身體似乎鬆動了一些,忍著劇痛,慢慢將身體撐了起來。那股劇痛沿著身體猛地向頭部襲來。
她驀地用雙手抱住頭,劇烈的眩暈夾雜著一股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洶湧而至。
「啊!」
痛呼的聲音竟只有奶貓般大小。
緊接著「嘭!」地一聲,小小的身體直直地往濕漉漉的地上栽去。
武千斕再次醒來,陽光已經透過黑乎乎的破舊小木窗子,照了進來。
雞爪般的小手慢慢撐著濕滑的地面艱難地站了起來。她喘著粗氣歇了好一會兒,這才環視了一下四周。
這是一間堆放柴禾的柴屋,裡面還放著農家做活用的犁和耙什麼的。
眼角突然掃見地上的幾塊木板,憑著原身的記憶,知道那是一處地窖,地窖下面是來年做種的山芋。
看著地窖蓋板上的一小把稻草和一頂破蓑衣,武千斕不禁氣笑了。
原身是這家唯一的孩子,卻每晚就睡在這幾塊板上!
「爹!娘!富貴叔!我要吃肉!」堂屋裡傳來一個男孩霸道嬌蠻的聲音。
「來,都給你!多吃點長得高!」一女兩男的聲音同時響起。
緊接著是一陣碗筷相碰的聲音。想來是他們正爭先恐後地給那男孩夾菜。
似乎是不甘被忽視,一個女孩的聲音也隨之響了起來,「富貴叔!千斕姐姐昨天罵我了!她說我和我娘不要臉,吃她家的住她家的!」
「什麼?那個小畜生敢那樣對你說話?看老子不打死這個孽畜!」
這是原身的父親武富貴的聲音,武富貴說著「砰」地一聲將碗筷扔在了桌子上,接著就是椅子被推開的聲音。
柴房門板被「轟」地一腳踢翻在地,武富貴氣急敗壞地走了進來。
「武千斕你這個豬狗不如的孽女!看老子不打死你!遭了懶瘟的賤貨!居然敢做你老子的主了!這是老子的家,老子想讓誰住就讓誰住!你算老幾敢管老子!」武富貴隨手在柴堆上抽出一根木棍,對著武千斕便揮了過來。
外面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娘,你別拽著我呀!我要去看那小娘們的熱鬧,那小娘們每天被打的哭爹喊娘的樣子,看得真帶勁!」
「噓!我大寶乖!你富貴叔一動手,要打好一陣子呢,大寶快趁熱吃,吃完了再去看那死丫頭挨打不遲!孩子他爹,你也吃,二丫,你也快吃!」飯桌上,中年女子雖壓低了嗓子,聲音卻很清晰,並沒有要防備著誰。
武千斕無語地看著提著棍子狠狠朝她揮過來的武富貴,心裡的mmp猶如實質。
誰來告訴我,這是個什麼千古奇葩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