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狗咬狗

「哎喲，要了命嘍！」王氏順勢往地上一躺，嚎了起來。

「娘。」秦氏嚇了一跳，趕緊起身想要去扶，蘇綰卻先她一步來到了王氏的身邊。

「奶，您沒事吧？」蘇綰彎腰，假意去扶，腳下卻毫不客氣的踩在了王氏的手上，還用力的碾了碾。

與此同時，二房三房的人，包括蘇茉莉聽到動靜也都跑了出來，團團圍在王氏身邊，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滿臉擔憂的對著王氏噓長問短。

蘇茉莉更是一把將蘇綰推到一邊，將王氏扶了起來，滿臉焦急的問道：「娘，這是怎麼了？傷到哪兒了？」

「哪個挨千刀的踩了老娘的手？」王氏舉起那隻腫得跟水蘿蔔似的手，疼的呲牙咧嘴。

眾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最後又將目光齊齊轉向了蘇綰。

蘇綰坐在地上，驚慌失措的擺著手：「不是我，不是我，我還沒到奶的跟前，就被小姑推倒了。」

蘇綰如此一說，眾人又全將目光看向了蘇茉莉。

「你們看我做什麼？不是我踩的，我只是扶咱娘起來。」蘇茉莉有些氣惱的說道。

「小妹，你心急過來扶娘，一時不注意，踩到了娘的手也是有可能的。」二房媳婦張氏捂著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道。

「我沒有！」蘇茉莉瞪著張氏，高聲說道。

「哎呀小妹，二嫂也只是說你不注意嘛，誰不知道咱娘最疼的就是你了，就算是你踩的，咱娘也不會怪你的。」三房媳婦李氏趕緊打著圓場。

「我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她憑什麼說是我？」蘇茉莉從小被寵慣了，哪裡里受的了半點委屈，一邊說著便抻手搡了張氏一把。

「哎喲，我的肚子。」張氏順勢往後一下靠在自家男人蘇來旺的身上，捂著肚子一臉痛苦。

蘇來旺一看自己媳婦這樣，立刻來了氣，指著蘇茉莉罵道：「小妹，饒是爹娘平日里慣著你，你怎麼能打你二嫂呢？她可是還懷著我們老蘇家的骨肉呢。」

「誰打她啦？我只不過是推了她一下，哪兒就那麼嬌氣了？哪個女人不懷孩子啊？」蘇茉莉見自己家哥哥也不向著她，委屈的眼圈兒都紅了。

蘇綰站在一邊，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們狗咬狗，心中卻是冷笑。

秦氏見狀想要上前勸幾句，剛一動便被蘇綰拉住了，她有些奇怪的回頭，便見蘇綰沖她搖了搖頭。

秦氏遲疑了一下，又把邁出去的步子收了回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她的綰綰醒過來之後，有哪裡不一樣了，讓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聽她的。

蘇綰見秦氏沒動，不禁鬆了一口氣，看來還不是徹底沒救。

她娘秦氏挨打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的沒人露面，老太太一摔倒便一個個的跑出來獻殷勤，她就是要讓秦氏認清他們的嘴臉，以後不能再做包子，任由他們欺負了。

「哎喲，你們一個個挨千刀的，老娘都傷成這樣了，你們還有心思打架？」王氏一手扶著腰，一手指著二兒子蘇來旺罵道：「茉莉是你親妹子，你竟然為了個婆娘罵她，看老娘不打死你！」

一邊罵一邊竟然抬起腳來向著蘇來旺踹了過去，誰知道因為腳小，又加上腰疼，一個沒站穩又向後倒去，緊接著眾人又是一番手忙腳亂。

「大晌午的不睡覺吵吵啥？下晌不用下地了嗎？都給我滾回去。」

老爺子蘇德陰沉著臉出現在堂屋的門口，眾人立刻斂聲屏氣，一溜煙兒的各回了各屋，只剩下蘇茉莉還在旁邊扶著她。

王氏也是怕蘇德的，見他生氣也不敢再嚎了，只是轉眼看著秦氏和蘇綰罵道：「不要臉的大小賤蹄子，給我滾進來，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

秦氏拉著蘇綰的手一緊，不可抑制的發著抖。

蘇綰抬頭看向秦氏，發現她臉色慘白，但是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子堅決，想來是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蘇綰再受到傷害。

蘇綰心頭微暖，上一世她是一個孤兒，從來沒有享受過母親的愛，但是，在秦氏的身上，她卻深深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母愛。

雖說性格包子了一些，卻也不是無藥可救，最起碼，她對自己女兒的愛是真真切切的。

「娘，我頭暈。」蘇綰突然退了兩步，手撫著額頭靠在了秦氏肩上。

「綰綰，你怎麼了？你別嚇娘。」秦氏趕緊抱住蘇綰，眼圈一紅又要掉下淚來，她可憐的孩子，剛剛死裡逃生醒過來，連口粥都沒喝上，又跟著她挨打受罵，都怪她這個當娘的無能。

蘇德往這邊看了一眼說道：「綰綰這丫頭剛醒，老大家的帶她到屋裡歇著，廚房有啥吃食給她弄點子去吃。」

「哎，謝謝爹。」秦氏受寵若驚，趕緊用袖子抹了抹眼淚，扶著蘇綰向她們的屋子走去。

「老頭子，你……」

王氏氣急，指著蘇德剛要說啥，便被蘇德一眼瞪了回來。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折騰個啥？趕緊回屋去讓茉莉給你按按才是要緊。」

老頭子說完氣呼呼的轉身進了屋，王氏無奈，只好很是不甘的跺了跺腳，跟了進去。

王氏趴在床上，由著蘇茉莉給她按腰，不停的哼哼唧唧。

蘇德坐在板凳上叭嗒叭嗒的抽著旱煙，臉色不是很好。

「老頭子，剛才你為啥不讓我教訓教訓老大家的？竟然還讓她給那個小賤貨弄吃的？你到底想啥了？」王氏瞪了蘇德一眼，沒好氣的問道。

「你懂個啥？」蘇德將煙袋在鞋底子上敲了敲說道：「蘇綰那丫頭醒過來了，你不得哄著點兒？好讓她願意替茉莉嫁過去？」

王氏覺得蘇德說的有理，為了茉莉受點子氣也不是不可以，卻仍然有些拉不下臉來的嘟囔了一聲：「真是給她臉了。」

蘇茉莉滿懷心事的停了手，看著王氏問道：「娘，您說蘇綰那小賤人能同意嫁過去嗎？」

「她敢不同意？」王氏很是艱難的翻了個身，臉色陰冷的開口：「她要是敢不同意，就把他們大房趕出去，咱們蘇家，不養吃閑飯的。」

「娘，你要是把他們趕出去，誰替我嫁給那個傻子啊？」蘇茉莉很是擔憂的問道。

「傻丫頭，他們才離不開這個家呢，到時候他們幾個去喝西北風啊？娘只不過是嚇唬嚇唬他們，逼他們就範。」王氏拍了拍蘇茉莉的手，一臉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