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明眸善睞

終於迎來了廠里的QC成果發布會，王璐也理所當然地成了關山月的助手。這天兩人早早來到會議室，坐了10多分鐘參會的人才陸陸續續的趕來。王璐低聲給關山月介紹評委席上所謂的專家，有技術科的、生產科的、還有安全科的，組織這次會議的是技術科王科長。見沒有廠領導參加，關山月有點小小的失望，不過很快就調整過來，這只是鍛煉自己的一次機會嘛。

兩人輕聲交流著，身邊逐漸坐滿了人，就聽王科長宣布發布會開始。關山月仔細的看了看這個王科長，省的以後見面不認識。王璐說道：「他叫王振亮，肥頭大耳，不是好人。」關山月差異地看看王璐，見王璐嬌嗔地瞪了自己一眼，頓時明白過來，哦，好色之徒。

首先是抽籤，王璐自告奮勇搓著手就上去了，結果手臭的要命，抽了1號簽。王璐沮喪地坐到關山月身旁說道：「太倒霉了！」關山月安慰道：「沒事，重在參與，把心態放平穩。」王璐看著關山月堅定的目光，心不由得一顫，問道：「你緊張不？」關山月回道：「略微有點，你呢？」王璐眼珠一轉說道：「緊張，要不你給我點力量？」說完抿嘴一笑把臉轉了過去。

這時，王科長說道：「抽籤結束，大家別說話了，開始按照抽籤的順序進行發布，第一個發布的是鑄鋼車間的關山月。請2號做準備。」

關山月站起來，挺挺胸深吸一口氣走到講台上，這時王璐坐到電腦桌旁打開了PPT。關山月看了屏幕一眼說道：「大家好，我叫關山月，來自鑄鋼車間，今天我發布的是《提高鑄坯成材率，降低生產成本》，請各位領導、同行指教。」說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鞠完躬，關山月又深吸一口氣，再站起來時感到輕鬆了很多，和王璐對了一眼發布正式開始。關山月準備的很充分，該詳細講解還是一帶而過早已胸有成竹，講起來氣定神閑滔滔不絕，按照會議要求的15分鐘，完美結束了。

兩人坐到最後邊，關山月趴在桌上低聲問道：「怎樣？」王璐本想說非常棒，話到嘴邊忍了下去，卻說道：「不怎麼樣。」見關山月滿臉尷尬，忍著笑眯著眼說道：「傻樣！我說了也不算呀。」關山月見王璐膚如凝脂、巧笑倩兮，心頭怦怦直跳。王璐見關山月一副獃獃的模樣看著自己，心裡甜滋滋的「呸」了一聲嗔道：「傻樣！」說完自己紅著臉扭到了一邊。關山月尷尬地低下頭，不再言語。兩人也沒心思聽別人講什麼，各自想著心事，暈暈乎乎的一上午就過去了。

發布結束后，結果也很快出來了，關山月以較大的優勢獲得了第一名。王璐見關山月一臉平靜，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不激動？」關山月道：「聽人說這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工作，好像不值得激動吧，哈哈。不過謝謝你給我幫忙，中午請你吃飯？」王璐嘿嘿一笑：「我可是很能吃的，不會把你吃窮了吧。」關山月道：「把我吃窮了，上班時蹭你的。」王璐眼一瞥：「想得美！中午請我吃什麼？」關山月想想說道：「我也不太熟，要不你說？」王璐道：「新開了一家米粉店，味道不錯，去嘗嘗？」「好！」關山月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到了停車場，王璐把小踏板的鑰匙遞給關山月：「你不能總讓美女帶著你走吧？」關山月道：「我可是沒騎過呀。」王璐道：「比自行車好騎，只要你笨的不像豬就能騎走。這是油門，慢慢給油。」

關山月待王璐坐好，打著火開始發動車子。第一次騎摩托，油門控制的不好，導致車子一竄一竄的，王璐在後座控制不住，酥胸時不時地撞到關山月的後背，又惱怒又期待。看看路上沒有熟人，伸手掐了關山月的肋間軟肉，罵道：「流氓！」關山月手忙腳亂地開著車，沒聽清王璐說什麼，大聲問道：「你說什麼？」王璐一狠心抱住關山月的腰，喊道：「你是個小流氓！」

關山月卻不知道怎麼得罪了王璐，冤枉極了。不過被美女摟著腰更是慌亂，到米粉店短短的兩公里路，關山月已是滿頭大汗。王璐鄙視道：「你咋這麼笨呢？騎個踏板還能緊張成這樣？」關山月笑道：「還行吧，沒把你扔到地溝里就不錯了。」

興許真是餓了，雞汁米線的味道很濃很醇，關山月吃了一大碗還意猶未盡。王璐笑著說道：「屬豬的？真能吃！要是不嫌棄把我剩下的吃了？」關山月只覺得對面的王璐笑魘如花、顧盼生輝，不由得又走神了。王璐用手指點了一下他的腦門說道：「傻獃獃的，吃不？不吃擦擦嘴走吧。」

關山月很是氣餒，今天是怎麼了，總是露出一副屌絲像？努力讓自己硬起了一把：「再等會兒，我還沒吃飽呢。」

正說著，門口進來幾個年輕人，一邊打鬧著上了二樓。王璐見關山月直勾勾地看著，順著一看，原來是張倩和一堆男生勾肩搭背的，趕緊低下了腦袋。過了一會而，見關山月陰晴不定，王璐試探著說道：「咱們走吧？」關山月一愣：「啊？啊，走。」

出了小店，關山月機械地坐上車，王璐發動了車子說道：「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也不待關山月回話哄著油門出發了。

王璐騎得就快多了，順著大路走了一段然後拐進一個山溝里。山風一吹，關山月清醒過來，見遠處一片紫色的花海，在遍山的綠色中尤為秀麗而又震撼。關山月問道：「那是什麼花？」王璐道：「薰衣草，抓緊了，這段路顛簸。」

越走越近，漸漸地聞到了薰衣草的香氣，淡淡的花香瀰漫在空中，優雅清澈。把車停好，兩人爬上一塊巨石坐了下來。

山溝里微風陣陣，用力呼吸花香沁人心脾，關山月的心情稍稍豁朗了一些，緩緩地躺在了石頭上，兩人誰也不說話。王璐靜靜地看著成片的薰衣草，在風中搖曳生姿，心中也上下翻飛，余光中見關山月獃獃地盯著天上的浮雲，不知道在想什麼。

王璐說道：「木頭，怎麼不說話？」關山月坐了起來，理理思緒說道：「我很笨嗎？」王璐道：「差不多，我看挺笨的，這麼個大美女在身邊也不知道討好一下？」

關山月一本正經地盯著王璐看了一番，王璐羞澀地把頭扭到一邊。過了一回兒見關山月沒有說話，詫異地問道：「怎麼？不漂亮？不入您老人家的法眼？」關山月嘆息地搖搖頭，氣的王璐踢了他一腳罵道：「眼瘸！」

關山月道：「我感嘆你為什麼喜歡薰衣草，因為你身上透露著薰衣草般的清新淡雅、溫婉高貴，嗯，我想想……

幽谷涌清香，驚艷何須賞。絕代風華羞廣寒，空谷獨綻放。

紫衣舞翩翩，仙子下凡間。傾世顏容夢幾番，山雨瀟湘忘。」

王璐滿臉緋紅，心潮澎湃，真有才！誇得真好！愛聽！本想說「我有那麼好嗎？」卻又覺得有點直白，於是白了關山月一眼：「真酸！」關山月嚴肅地說道：「不過……」王璐心頭一緊問道：「怎麼？」「不過，我認為你比薰衣草更漂亮！」王璐滿臉笑意，目若秋水顧盼生輝，小手輕輕地拍了關山月的肩膀一下俏聲罵道：「你個馬屁精！」說完兩人哈哈大笑。

過了一會兒，王璐問道：「大學里好玩嗎？我好嚮往啊。」關山月道：「也就那樣，就是比高中自由點。」王璐嘿嘿一笑：「能自由戀愛了？你談過對象沒？」關山月道：「沒有，像我這樣的窮孩子是沒資格談對象的。」王璐道：「這有什麼相關聯的嗎？窮就沒有生活的權利了？」關山月道：「那倒不是，你想啊，談對象也是需要金錢付出的。雖然不至於花多少錢，但是買個飲料、小吃什麼的總是應該的吧？或者偶爾看場電影，送個禮物啥的，都需要支出呀。而我的費用大都是靠做家教掙得，很拮据的。」

王璐又是同情又是敬佩地看著關山月，嘴上卻說道：「那還是你沒魅力，如有魅力女同學不都爭著搶著也要和你好？」關山月哈哈一笑：「你說的也對。哎，大學談的對象大都成不了，畢業分配后各奔東西，有幾對能走到一起的？」王璐道：「聽你的口氣還挺遺憾的？是不是有美女向你示好了？」關山月微笑著搖搖頭沒有回話。王璐不滿地「切」了一聲：「小氣！」

關山月問道：「我看你挺聰明的，怎麼沒考大學？」王璐遺憾地說道：「我上初中時成績老好了，總是前幾名。不過我爸說女孩子上個中專就行了，不讓我上高中。哎，這個老封建！我要是上高中沒準比你厲害呢。」關山月誇道：「我看是，小腦瓜子轉的賊快。」王璐道：「我看你拍馬屁的功夫見長。咱這是互相吹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