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千金買笑
「千年御窯史，唐英第一人」，唐英被稱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史上最牛」的督陶官。但凡瓷器中涉及唐英的，都是官窯，且無一例外都是精品。他在瓷器上所書具的款識除唐英、俊公外，還有俊公氏、雋公、叔子、蝸寄、蝸寄老人、陶成居士、沐齋居士、陶人、榷陶使者等，款識之多讓人迷惑。
這件轉心瓶做工如此精湛，定是真品無疑。關山月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站起來對曹秋水說：「你英姐喜歡，那就買下吧。」曹秋水馬上明白了，這件寶貝多少錢買都不虧，關山月是讓她隨便發揮，於是問道：「老闆，你這件工藝品多少錢？」
攤主說：「美女，它是工藝品不假，但它是古代的工藝品，叫古董，我這件寶貝可是康熙王朝民窯粉彩精品。你知道粉彩什麼時候的最好嗎？清三代，康、雍、乾，官窯的都要千萬，甚至上億，我這雖是民窯的，但它是清三代的精品，只有那個朝代才能做出來這麼大氣，高端的瓷器來。」
曹秋水說：「你別說這麼多，是不是清三代的我不知道，就說多少錢。」老闆說：「八十八萬，我一分錢都不掙你的。」曹秋水樂道：「你看我姐姐懷孕了，喜歡帶小孩的玩意兒，買它是放回家圖個吉祥。我們是真想買，但是不帶這麼蒙人的，你這件瓷器真值八十八萬，是件精品，還能等到我們來買嗎？」
攤主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這是我昨天剛淘來的，你們和它有緣。」曹秋水說：「我雖不懂古玩，但是來的時候別人說了，古玩行里最擅長的就是講故事，你別蒙我，說個實在價。」
如果是假貨，賣家喜歡和不懂的人談，怎麼都掙錢。但若是寶貝，他們就不願意和這些不懂的人講了，賣貴了不敢買，費半天口舌也賣不出去，浪費精力。
但是見曹秋水和蔡小英身上珠光寶氣，攤主就耐著性子說道：「美女，我這真是寶貝。給你講專業的話你們又聽不懂，總認為我蒙你，但是這件我真敢保證它是真的。我們擺攤的總受歧視，把它放到店裡，賣一百萬、兩百萬都有可能。說句心裡話，若不是看你們是有錢人，我還不和你們講呢。最低八十萬，我一分錢也不讓了。」
有價格就好說，曹秋水談著價，關山月拿起轉心瓶再確認一下。先看了看底足，然後輕輕地轉動著，見它器型完整，幾乎沒有損傷，開心極了。沒想到出來旅遊還能撞到國之重器，這運氣也太爆棚了吧！
下意識的看看周圍，見圍了幾個人看熱鬧，甚至有人直勾勾地盯著他手裡的寶貝。關山月更是心慌，擔心有人不講規矩，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那就麻煩了，就想馬上把它買走。
曹秋水還在和攤主拉鋸，說道：「老闆，我最多出八萬。」老闆多精明，敢出八萬說明她們真想買，而且不缺錢，便死咬著八十萬不鬆口。
關山月擔心夜長夢多，一副土豪的樣子說道：「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時間才是金錢，既然你英姐喜歡，咱也不差這點兒錢，不和他啰嗦了，買！」
關山月把轉心瓶遞給曹秋水，就給攤主轉賬。曹秋水悻悻地說：「你這是千金買笑！敗家！」攤主樂呵呵地說道：「放心，我這絕對是寶貝，過幾年賣幾百萬都可能。這是我今天做的第一單生意，便宜賣給你們了，不然，這價格我說什麼也不出手。」
攤主收完錢，拿出一個箱子，遞給關山月。關山月剛要放進去，一個中年人說道：「先生，我看看行不？」關山月搖搖頭說：「我這也不賣，還是別看了。」說完，趕緊放進去，夾起來就走。
那人不棄不舍地跟過來，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關山月說：「我是省文物局的杜廣義，先生貴姓？咱們聊聊行不？」關山月接過來看了一眼說：「免貴姓關，我趕時間，真沒空。」
杜廣義說：「古人云：『高山流水遇知音』。古人又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不耽誤你多長時間！前邊有個茶館，我請你們喝茶，走吧。」
關山月被纏的沒辦法，只好隨著他去了茶館。杜廣義點了一壺龍井，給三人倒上說道：「關老闆，現在我能看看了吧？」跟著他來了，就是打算讓他看，關山月一樂說：「可以啊，看吧。」
杜廣義小心謹慎地拿出轉心瓶，翻來覆去地看著，三個人也不好說什麼，大眼瞪小眼干坐著。足足過來十多分鐘，曹秋水都快等煩時，杜廣義才抬起頭來說道：「關老闆知道這是什麼嗎？」
關山月說：「我就是看著熱鬧，您說。」杜廣義說：「這是乾隆粉彩鏤空轉心瓶！轉心瓶被稱為『瓷器之王』，國之重器呀。」關山月說：「我知道了，謝謝。」
見關山月風淡雲輕，杜廣義又說道：「清三代的瓷業進入了制瓷歷史高峰。康熙的青花、五彩、三彩、郎窯紅、豇豆紅等，別開生面；雍正的粉彩、鬥彩、青花粉潤柔和，樸素清逸；乾隆的制瓷工藝精妙絕倫、鬼斧匠工，前無古人。然而最高的成就還是轉心瓶，惟妙惟肖，巧奪天工，被專家認為是瓷器王中王。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關山月一樂說：「我明白了，長知識。」
杜廣義見關山月冥頑不化，只好說道：「你聽說過西安有一位姓吳的農民無償上交慈禧的四顆夜明珠的事迹嗎？幾十年前小學生孔忠良在放學途中撿到『皇后之璽』，無償上交國家的事迹嗎？」
關山月說：「你什麼意思，直說吧。」杜廣義說：「這件寶物只有皇帝才能擁有，理論上講，它只應該出現的故宮，但是由於戰亂或者其他的原因才流失到民間。換句話說，這件東西應該是國家的，我勸你最好捐了。」
關山月說：「你這句話是說『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這個道理嗎？按你的意思官窯的瓷器都該歸國家了？謬論！捐或者不捐是我的自由，你不要舉那些例子，搞什麼道德綁架，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