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李季

3李季

方潤和石甄做馬車回了石家,長久還是騎她來時騎的馬,她也不想在馬車裡跟方潤相處,聽祖母嘮叨。

「你跟長久,沒…沒做,對嗎?」

石甄開口說的話有些尷尬,坐在她對面的方潤聽了臉一瞬間變得通紅,渾身上下的毛孔都炸開。

牙齒咬著下嘴唇,輕輕點了點頭。

「守宮砂讓我看看。」

石甄的話說完,方潤把右胳膊的袖子一點一點捲起,凝脂般的皮膚上突兀的紅色並不刺眼,反倒看起來有些誘惑。

「到了石家,好好把握機會。」

「恩。」

一路兩人都再未說話,各懷心事。騎馬的長久先回到石家,久一見她回來,匆忙跟在她身旁靜候吩咐。

利落下馬的長久直奔書房,久一準備跟進去的時候,長久把他關在了門外。著急的從書桌旁的柜子里找到一個木盒,從腰間的布兜中取出鑰匙,不知是手抖還是心中著急,鑰匙插了幾次都沒有插進鎖芯。

打開木盒,木盒中放著一塊奶白色的玉,像熊掌的樣子,卻有五處圓形的空缺,長久把方桃給她的那顆奶白色的珠子放在玉的空缺處,絲毫不差的填補進去,長久再想要把珠子摳出來的時候,珠子卻與頗為厚實的玉融為一體,彷彿珠子原本是玉的一部分。

久一在書房燭火滅了的時候,走進書房重新續上燭火,看到長久趴在書桌上,盯著手中握著的白色玉石一動不動。

「主子,已經凌晨兩點了。」

久一說完話聽到長久的肚子呼嚕呼嚕的響聲。

「主子,我去給您備飯。」

久一說完匆匆離開書房,沒過幾分鐘,一個端著餐盤的身影走進書房,看到長久手中握著的東西時,有一瞬間的走神。

「我煮了葯粥,你要喝些嗎?」

方潤端著的餐盤上的葯粥香氣,瀰漫了整個書房,本來就餓了的長久肚子叫囂的更厲害了,想要起身接過方潤端著的葯粥,卻不料右手被腦袋枕著的時間太長,整個胳膊發麻用不上力氣。

「你坐著吧,我來喂你。」

方潤話音剛落,長久已經放下左手的玉石,然後用左手從餐盤上把葯粥端到自己面前放下,用左手一勺一勺的把葯粥送進嘴裡。

方潤不著痕迹的又看了一眼長久放在桌子上的玉石,走到長久的右手邊,有穴位有方法的給長久按摩右手。

久一從廚房端了三菜一湯到書房的時候,長久剛好把葯粥喝完。

端著飯菜的久一站在書房門口不知還要不要送進去。

「愣著幹嘛?還不送過來!」

「是。」

久一把飯菜在書桌上擺好,看了一眼給長久按摩右胳膊的方潤,咬了咬牙,卻沒表現出來他的異常。

「已經好了,不用按了,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久一在這裡伺候我就可以了。」

「已經很晚了,吃太多的東西,對胃不好。」

方潤鬆開長久的胳膊,長久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裡脊送進嘴裡,三菜一湯都是她愛吃的,而深夜吃這些也確實愛吃,可是耐不住她愛吃。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長久一邊說著知道了,一邊夾了豆豉鯪魚油麥送進嘴裡。

「你不問問我葯粥是治什麼的嗎?」

方潤沒完沒了的話讓站在長久身邊的久一不悅的看了他一眼,主子帶回來的這個男子,他一點好感都沒有,但他不能議論主子是非,不能干涉主子的決定。

「我不問,你去休息吧。」

長久明白,這大半夜送過來的葯粥無非是祖母那邊安排的補藥罷了,家裡終於進了一個男人,祖母那邊怕是天天要送這些東西過來,他除了吃點然後雜質慾望,也沒什麼其他辦法。唯一的一次偷偷倒掉,祖母罰了她院子里所有人在烈日下跪了整整一天,她院子里的人都被祖母換成了男子,男子的身體原本就嬌弱,除了有功夫底子的久玖,其他人全部大病一場,甚至有幾個九死一生落下了病根,遣散出府。

自那以後,石甄送過來的東西,長久都順著,石甄做得那些事情,在長久心裡基本上都無傷大雅,無關緊要,她要一邊謀划整個石氏的未來,一邊尋找四年前的那人,再沒有旁的心情。

「我送您回房吧。」

久一見方潤站在長久的身旁沒有動靜,開口說道。他不希望這個男子待在久主子的身邊,或者是他不喜歡任何男子待在久主子身邊,包括與他一同長大的久玖。

「久一送你回房,快去吧。」

若方潤不是方桃的親弟弟,怕是石府的大門,長久都不會讓他進,現在這十二分耐心全靠方桃給她的那顆奶白色的小珠子撐著。

「那我先回去了。」

方潤躬身行禮后,跟我久一離開長久的書房。

久一隻把方潤送出長久的院子,便說他要回去伺候長久,不能把方潤送回房裡,方潤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往石甄給自己安排的房間走去。長久的院子,終有一天他會住進去的。

久一再回到書房時,書房的房門已經從裡面鎖上,但是書房的燭火還亮著。

「主子,您睡了嗎?」

久一輕聲問道,書房裡沒有一點響聲,久一在書房門口的石階上靠著房門坐下,主子應該是沒有睡著的,沒有久玖抱著,主子一個人怎麼可能睡得著。

翌日。

長久打開書房門的時候,久一身後的站著兩個僕人端著洗漱的用品,久一的額頭上有薄汗,長久勾起嘴角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久一在長久開門的時候,往書房抬頭看著,看到長久盯著他輕笑了一下,沒有聲音,但是嘴角的弧度是確確實實勾起了。在書房前站了這麼久,曬的有些頭暈,心裡有些焦躁,現在看到長久的笑,特別是盯著他的笑,感覺在書房外站的一早上萬分值得。

「洗漱東西放進屋裡,你們先下去吧。」

「是。」

「是。」

久一身後的兩個僕人把手中洗漱用品送進書房,然後迅速離開。長久走到書房旁大槐樹下的石桌旁坐下,眼睛卻一直沒從久一的身上離開,久一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久一熱不熱?」

長久坐在石凳上,覺的有些燙屁股。

長久的一句話把久一問住了,久一揣摩著長久的意思,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額頭上出了那麼多的汗,看來是熱了!不如久一一件一件的把衣服脫了如何?」

長久的話讓久一恩身子僵住,也讓端著餐盤剛剛走進院子的方潤站住腳。

「…是。」

久一抬手把腰間的束帶解開,把淺色的外袍脫下,動作緩慢。長久的院子里雖說現在沒有僕人,但是難免一會會有僕人跟過來,他在院子里一件一件把衣服全部脫了,傳到主母的耳朵里,不知道會不會給他一個名分。

「你們在玩什麼?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藥粥?」

在久一準備脫掉第二件衣服的時候,方潤抬腳往長久身邊走去,他說話的聲音阻止了久一脫掉第二件衣服,久一看著端著餐盤站在長久身邊的方潤,他彷彿是長久的正夫,而自己是長久玩弄的小侍。幸好方潤不是正夫,也可惜自己連小侍都不是。

昨天長久和方潤半夜才回來,他不知方潤的身份,今天早晨府里已經傳遍方潤是方桃的親弟弟,所以,從身份上,自己跟方潤一點可比性都沒有。

「送到書房裡吧!」長久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方潤,方潤眼眸清澈,剛才她說讓久一脫衣服的話,她知道方潤聽到了,或者會說那種莫名其妙的話有幾分原因是方潤。

「你下去吧!方潤今天在這裡,你今天不用在這邊伺候了。」

長久說完話進了書房,不去看有些慌張撿起地上衣服的久一。

方潤看到書桌上有幾本倒放的賬本,地上也有一摞歪歪扭扭的賬本,怕是長久一夜未睡,都在看賬本了。

長久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喝著方潤端過來的葯粥時,久玖敲門走進書房,久玖看到書房裡站著的方潤時,不禁捏緊手中的信封。

「拿過來吧。」長久看出久玖的猶豫。

「是。」

久玖把手中的信封遞給長久,長久沒有任何遮攔的在方潤面前打開,方潤低頭垂眸,有避嫌的意思,但是眼睛還是瞥了長久手中展開的信紙,信紙上『李季』兩個字,方潤的背脊不禁一僵。

李季,李家的那個小霸王!

石家在都城家喻戶曉不過是這十幾年的事情,而李家往上翻三代,都城無人不知。石家經商,李家從政,兩個家世根本沒辦法比。石家在小商人的眼裡是一輩子的奮鬥目標,而在李家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李家後代眾多,但是男孩卻只有一個,便是李季。從出生開始就一直被李家寵著,可以說是被整個宗槐國男子羨慕嫉妒著。

長久看完手中的信紙上關於李季的信息,還有最近他跟祖母發生的事情,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塊香餑餑,方潤要睡了自己然後進石家,李季跟祖母套近乎,也想進石家,他們到底是沖著自己來的,還是想進石家,可是進石家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方桃掌控整個國家的海運,方潤完全可以招一個女子入方家,李季也可以招一個女子進李家。一個女子的一生里都是他們一個人,不比在石家分享自己強?

「你先下去吧。」

長久把手中的信紙疊好,放回信封,抬頭對身旁的方潤說道,方潤點點頭,端著長久未喝完的葯粥離開。

「久玖,我好睏呢。」

方潤離開后,長久從椅子上起身,走到久玖身旁,把自己掛在久玖脖子上,撒嬌道。

「知道了。」

久玖寵溺的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長久,幸好他自小練功,不然怎麼能撐得住長久掛在自己身上。

久玖把長久橫抱起,溫柔的放在床上,然後脫了自己有些風塵僕僕的,上床把長久摟在懷裡,長久在久玖的懷裡蹭了幾下,找到舒適的地方,漸漸沉沉睡去。

久玖看著自己懷裡的長久,抿了抿嘴,躊躇良久還是沒有敢往前湊幾分。他去別的地方處理事情,趕了一夜的路才回到都城,又去舍館取了他安排人調查的消息,汲汲皇皇的回到長久的院子里,看到她身旁巧笑倩兮的人兒,眉目清秀,與他剛毅帶著稜角的臉不同,那溫順的樣子做什麼都是可愛的,那樣的男子,才是長久喜歡的樣子吧。

長久的作息時間有幾分混亂,如果不是有石甄常送補藥,常過來盯著她,長久的身子在四年裡還不知會倒下多少次。雖說大病沒有,但是長久還是惹下了一身的小毛病。

如果不是胃疼,長久應該可以睡到傍晚。胃裡針扎的感覺硬生生的把長久疼醒,預料之中她的身旁已經沒有了久玖的身影,忍著胃痛去拽床頭的鈴鐺繩,拽了兩下才想起久一被她遣了下去,院子里又沒有安排的其他僕人。

長久有些困難的下床,剛剛下床還未穿鞋,胃裡一陣躊躇,長久躺在地上縮成一團,再無力氣起身。

房門被人打開。

「長久!長久!」

方潤看到躺在地上的長久,面色蒼白,咬著下嘴唇,額頭上都是冷汗。方潤看到長久的手按著肚子,他伸手到長久的肚子,想要看看她怎麼了,但是方潤按的很緊。

方潤是抱不動長久的,從腰側摸出一個小布兜在地上攤開,在整齊排列的針中抽出兩根,用力拉過長久的一隻手,找了兩處穴道,扎了進入。

蜷縮著的長久,身子慢慢軟了下去。

「你躺著別動,我去叫人。」

方潤用衣角擦了擦長久的額頭,在長久的額頭上親了親,走出書房。

長久躺在地上,覺的有些冷。

方潤帶著人很快回來,石甄看到躺在地上的長久,讓跟在她身後的丫鬟把長久抱到床上。顫抖著從手中的小瓷瓶里取了一顆藥丸,要胃給意識已經模糊的長久。

藥丸還未送到長久的嘴巴里,方潤的手從石甄的手裡接過,在自己的鼻子下聞了聞。

「祖母,這葯長久不必吃。長久疼過這一陣就好了,接下來慢慢養,急不得。」

「那她現在?」

「之前長久喝的進補的東西太亂,她又沒有發泄,全部壓在身體里,而且吃飯時間有些混亂,一點一點的養,還是會好的。」

方潤握住石甄的手。

「好,好,你在長久的身邊我就放心了。圖景的弟子,信得過,信得過。」

石甄在床邊坐了一會,起身離開時看到書桌旁的賬本,臉色有些冷澀。

「好好照顧她,等好點了,我讓她去祠堂給你請名分。」

「是。」

石甄離開后回了自己的院子,院子門口站著一道焦急的身影,穿著青綠色的衫子,也未站在陰涼處,臉上出的汗站住了頭髮,紅潤的臉頰惹人憐愛。

「祖母,長久怎麼樣了?」

李季看到石甄站在才回來,說話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哭腔。

「沒什麼大事,別擔心了,外面這麼熱,快進屋。」

剛才方潤來找石甄的時候,李季正在石甄的屋子看著什麼東西,方潤太過著急,沒有看清楚。但是兩個人也算是打過照面,李季一看就是溫室里養出來的模樣,拿著毛筆的樣子很優雅,眉目間也看不出外面傳聞的小霸王模樣。

李季在方潤過來的時候,心裡風起雲湧,面上卻依然波瀾不驚。但是方潤的模樣,他印在了眼裡,模樣有幾分乖巧,他是圖景的弟子,是方桃的親弟弟。

聽到方潤說長久病了的時候,李季拿著毛筆的手一頓,墨水在紙上暈開。

「祖母,我想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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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側侍君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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