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暫時分離

不管怎麼說，教師也是熱門職業之一。在蕭齊辭職的那一刻起，朱主任便聘請了一位六十來歲的老學者充當起五班的班主任。面對這一突然變故，孫凝和蕭誠東這兩個知道蕭齊身份的孩子相當震驚，至於郭家姐妹，秦海、高明也紛紛露出遺憾的表情。上了這麼多年學，蕭齊是第一個帶他們戶外教學，帶他們玩耍，而又沒有架子的老師。

眾人合計了一下，最後在蕭誠東的帶領下，這些學生準備為蕭齊辦一桌『散夥飯』，地點選在學校邊上的酒樓里。

傍晚八點，正是吃飯時間，酒樓里坐滿了賓客，七、八名男女學生穿著校服縮在角落裡聊天，高中學生來酒樓吃飯並不算什麼新鮮事，但新鮮的是，他們桌上竟擺著幾樣普通白領絕對吃不起的『頂級天九翅』『九頭鮑魚羹』。

「這幾個小子什麼家境啊？媽的，老子活了三十多年，今天第一次見著天九翅的樣子，真憋屈。」一名虎頭虎腦的中年人正與自己的女朋聊天，目光里隱隱約約透出七分嫉妒，三分悲哀。

女子拍拍他的手背，笑道：「好啦好啦，別看了，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心態要好一點嘛！」

男子：「哎，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吧？憑什麼咱們只能吃這些清湯掛麵…」

女子：「噓，你小聲點，瞧你這樣兒！再努力工作幾年，咱也能吃上這些美味的。」

男子「你知道那一小碗多少錢不？咱們的房貸不交啦？婚不結啦？」

女子：「我就是那麼一說…」

「老師！」孫凝站起來，朝款步走進來的蕭齊招手。

蕭齊笑盈盈地坐到學生堆里，驚訝道：「哎呦，這麼多好吃的？你們怎麼不動筷子呀，菜都涼了。」

高明攤著手，幽怨道：「老師啊，您怎麼說不幹就不幹了，還那麼突然。我忽然感覺上學可沒意思了，那個新來的班主任，繼承了典型的中國式填鴨教學，光為我們留作業就留了半小時，還鼓動其他老師，說什麼再笨的人，同樣的詞兒抄上二十遍也能記住。哎，這日子還是人過的嘛…」

秦海同樣也是一副哀怨腔：「就是，老師，您還是回來吧，上了十多年學，您是第一個真心為我們好的人，我們都捨不得你。」

蕭齊夾起一大片肉塊扔進嘴裡咀嚼，含糊不清道：「孩子們吶，上學是為了學些有用的知識，之所以認為我對你們好，完全因為我採取的教學方式，無為而治。老師今年二十七歲啦，也有自己的生活吧，總不能成天陪著你們這些小子，小丫頭亂轉悠不是？」蕭齊拍拍秦海的肩膀，又看了看高明，笑道：「等你們長大了就會知道，什麼叫『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無論關係如何，遲早都要分開。」

「可是，老師我們捨不得你…」孫凝眼睛有些泛紅，這是小女孩心智不成熟的表現。

「別哭別哭，再哭我可走了。」蕭齊假裝生氣，指著滿桌珍饈道：「今天，誰是東家呀？這麼一大桌子菜，咋連酒都沒有一瓶呢？」

蕭誠東馬上接話道：「老師，是我，您想喝什麼酒？」真該死，怎麼連酒都給忘了，老爸曾教育過自己，想要在道上混的開，酒、色、財、氣四樣法寶缺一不可，地位越高，越能喝。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哪有在道上混而滴酒不沾的老大？瞎扯淡那是。

「不用了，那麼麻煩。」蕭齊擺擺手，將筷子撂下，雙臂環胸，慢斯條理道：「你們都還年輕，好好把握學生時代，高中和大學絕對是幸福時光，尤其上了大學……咳，不說了。」蕭齊掐斷話頭，他討厭被人說教，也不喜歡向其他人說教，往後的路該怎麼走，還是要看這些孩子自己。

「記住呵，我雖然不是老師，但我依然是你們的朋友，有困難可以來找我。」蕭齊摟住蕭誠東的肩膀道：「你小子少在學校里惹事。」

「是，是…」蕭誠東誠惶誠恐地低著頭。

總的來說，這頓散夥飯吃的還算不錯，沒有太多傷感，從開始到最後都是其樂融融的，這個年齡段的學生正在長身體，風捲殘雲一般掃光了桌上的食物，害的蕭齊捂著半飽的肚子叫屈：「這叫什麼事嘛，我才吃了五成飽，你們這些傢伙真不厚道啊，不懂得尊老愛幼還是怎麼著？」

「哈哈，老師，是你剛才說要珍惜眼前的嘛。」郭沫沫笑起來，弟弟郭華忽然舉起雪碧杯，誠懇道：「老師，以前我整蠱過你，是我錯了，請原諒。」

「咳，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麼老念念不忘啊？好，我接受你的道歉。」蕭齊開懷大笑，心裡卻有些難過，他也捨不得這些孩子，這些孩子是治療他『人格分裂』的良藥啊。剛從學校出來一天，他的大腦就已經塞滿了陰謀詭計，時間一長，蕭齊害怕自己的第二人格從幕後走到台前，到那個時候，不光是敵人，包括蕭氏的老大們也會遭殃，受到牽連……

想到這，蕭齊大笑道：「這只是暫時性分離，我還會回到學校當你們的老師。」

酒足飯飽，蕭誠東跑去前台買單，一切搞定后，學生們三三兩兩結伴離開了酒樓。

「唉。」蕭齊嘆著氣站起來，這些學生比蕭氏的老大們可愛幾十萬倍，至少他們不會時刻算計自己，想要謀朝篡位吧？

「嘿，哥們兒。」四名渾身上下冒著酒氣的男子圍住了蕭齊，其中一個平頭男子搭住蕭齊的肩膀，醉醺醺道：「借點錢花花唄。」

蕭齊眉頭一皺，拿開伸到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悶聲道：「四位，喝高了撒酒瘋呢？這是酒樓，不是酒樓後面的小黑巷，敲詐勒索也不看地方？」

「**，**，**操操，你他媽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平頭男子揚揚拳頭，滿臉囂張道：「老子是蕭氏龍頭…的，的哥們兒，你認識不？」

「你是蕭氏龍頭的。。哥們兒？」蕭齊啞然失笑：「是嗎？原來我有你這樣的『哥們兒』啊。」

「少，少廢話，拿錢來，不拿錢，老子，砍，砍了你！」平頭男子此言一出，他的三名夥伴頓時跟著起鬨，污言穢語鋪天蓋地襲來，這一幕引的許多人側目觀看。

「龍頭，出什麼事了？」玻璃門被推開，呼啦衝進來三十多名黑西裝，他們是通過巨蟒介紹加入武力堂的小弟，負責保護蕭齊安全，此次帶頭的正是巨蟒。

三十名面目猙獰，贅肉橫生的惡漢將這四人團團圍住，巨蟒一巴掌扇在平頭男子臉上，怒斥道：「**的，喝了半斤馬尿就開始裝老大！**的！」

猛然挨了一下子的平頭男子酒勁兒立刻醒了七分，他看著周圍的惡漢，身體立刻顫抖起來，一股熱泉順著褲襠淌入地面。

蕭齊眉毛一挑，轉身離去時吩咐道：「小小的教訓一下。」

「知道了。」巨蟒彈彈右指對身邊惡漢道：「給他們點教訓。」說完，巨蟒的身體卻是朝著蕭齊方向貼了過去，他的任務是保護龍頭安全。

「乖乖，他們的老師原來是黑社會…」先前吃飯的男子匝舌道。